第7章
第7章
江如許起初是打算直接去典當(dāng)行把首飾當(dāng)?shù)舻模谒磥淼洚?dāng)是最不費力的變現(xiàn)法子。
但不費力的法子注定要在另一方面付出代價。
典當(dāng)行一般都會因為客戶急需用錢而故意壓價,可眼下這些首飾是她獲取銀錢的唯一途徑。
她若是一味地追求省事,最后很可能會湊不夠出逃的經(jīng)費,思來想去,她還是打消了去典當(dāng)行的念頭。
當(dāng)下她更需要一個能高價賣出這些首飾的途徑。
她想了一夜,覺得珠寶行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珠寶行做的就是首飾的生意,想來也會更識貨些。
只不過若是讓珠寶行的掌柜知道她是急需用錢才賣掉首飾的話,恐怕也難逃壓價的命運。
不過方才在馬車上,她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計策,既能從珠寶行探知自己這些首飾的價值,又能將這些首飾以接近原本價值的價格出售給珠寶行。
此刻江如許坐在桌前,神情悠然地用指尖敲擊著桌面了,靜靜地等待著珠寶行的掌柜走進她設(shè)的局中。
不消片刻,珠寶行的掌柜就捧著一個精美的匣子走了進來。
在看到江如許一身貴氣的打扮后,他的眉眼頓時彎成了一條弧線,恭敬地將匣子放在了江如許的面前:讓娘子久等了。
說著他打開了匣子,臉上溢滿了驕傲的神色:娘子請看,這匣子里的首飾都是本店的鎮(zhèn)店之寶,不管是選材用料還是制作工藝都是一等一的上品,我保證您在京城找不出第二家。
江如許將身子向前移了移,做出一副認(rèn)真挑選首飾的樣子,她的指尖輕輕從首飾上撫過,最后停在了一支鑲金點玉、雕工樣式繁復(fù)的朱釵上。
這支朱釵的成色和工藝與她嫁妝里的首飾最為接近,想來這支朱釵的價格應(yīng)該就和她嫁妝里的首飾大差不差。
掌柜見她望著那支朱釵出神,立刻有眼力地介紹起來:娘子真是好眼力,一眼便相中了我們鋪子里最貴重的朱釵。
最貴重江如許輕笑一聲,拿起匣中的釵子,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掌柜不妨說個價,讓我聽聽是有多貴重
掌柜訕訕的笑笑,討好地答道:這支朱釵要價九百六十兩,不過一看娘子就是身份尊貴之人,想來這個價錢對娘子來說也不算什么。
得到了報價,江如許便興致缺缺地把釵子放回了匣中。
她臉帶失望地感嘆道:區(qū)區(qū)千兩對我來說的確不算什么,只是這些首飾并不合我心意,類似樣式的首飾我家中多得都放不下了。
她從披風(fēng)中取出包好的首飾打開攤在桌上,臉上盡是嫌棄的神色:不瞞你說,我今日出來就是打算找個金鋪把這些首飾都熔掉的,不喜歡的東西擺在家里也是礙眼。
掌柜只掃了一眼桌上的首飾,眼睛就勾直了。
畢竟江如許的這些首飾,是鐘氏專門找人設(shè)計了圖樣,又不惜花重金尋了有經(jīng)驗的工匠打造出來的,可以說件件都是絕無僅有的精品。
珠寶行的掌柜雖說在這一行做了許多年,但像這樣一次性見到這么多珍品級別的首飾還是第一次。
江如許用余光瞥見珠寶行的掌柜眸中滿是震驚和痛惜,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一大半。
像他這樣常年和珠寶首飾打交道的人,通常都會對上好的首飾有著別樣的欣賞之情,大抵就如文人墨客都對名人字畫趨之若鶩一樣。
方才她故意說要把這些首飾拿去熔了,就是為了激起珠寶行掌柜對這些首飾的保護欲。
果然,不等江如許再有下一步動作,掌柜的便率先開了口:娘子的這些首飾做工精巧,若是拿去熔了實在可惜,娘子若是不喜歡,可否將它們轉(zhuǎn)賣給我
目的達(dá)成,江如許心中暗喜,但她擔(dān)心答應(yīng)得太爽快反而會被壓價,于是猶豫了一下,假意推拒道:
我近來想重新打幾樣更合心意的首飾,圖樣我都備好了,只是眼下手邊沒有更好的材料,不然這些首飾賣給你也無妨。
掌柜的一聽,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合著熔掉這么貴重的首飾只是為了獲取原材料,而他的珠寶行最不缺的就是原材料了。
娘子若是已經(jīng)有了新首飾的圖樣,大可以把圖樣交給我,我們珠寶行有全京城手藝最精湛的工匠,打出的首飾絕對包娘子滿意。至于首飾的用料......
他從匣中取出一枚發(fā)釵遞到江如許面前,娘子請看,我們鋪子里的首飾用的全都是最上等的材料,若娘子在我這里打首飾,完全不必為材料而憂心。
江如許接過發(fā)釵,估摸著這場戲也該收場了,于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掌柜說道:成色確實不錯,既如此我的這些首飾便賣給你吧,我也懶得再帶回去了。
掌柜聞言大喜,立刻上前把江如許放在桌上的包袱拉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每一件首飾進行估價。
考慮到之后江如許還會在他這里打首飾,故而他并沒有太過壓價,最終將這一包首飾折算了一萬五千兩銀票給江如許。
對于這個成交價格,江如許是很滿意的,將銀票貼身收好后,便起身離開了。
藏匿在房梁上的人影在江如許離開后,鄙夷地冷哼了一聲,也跟著從后窗飛了出去。
江如許下樓時,看到新荷和流鶯正站在珠寶行的門口,向里面來回張望著。
她快步迎了上去,主動開口解釋道:方才掌柜的見我手冷,便請我去樓上喝了杯熱茶,我估摸著你們也該回來了,就趕緊下來看看。
江如許沒對新荷和流鶯提起自己的逃跑計劃并非是不信任她們,而是不想讓她們跟著冒險,畢竟出逃這件事,她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主仆三人上了馬車后,馬車便一路疾馳,朝著城外的慈航寺駛?cè)ァ?br />
不遠(yuǎn)處,四皇子的暗衛(wèi)無塵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馬車。
眼前的女子著實令他費解,他想不明白她為何要拿自己的嫁妝去換銀票,也想不到接下來她還要去做什么事情。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遵照四皇子的命令,盯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