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站在一旁的柏嬤嬤看著滿面緋紅卻不辯白的奚懷,就知他的病癥全被江如許說中了。
可是柏嬤嬤親眼看到江如許方才抓著奚懷手腕的時間不過一瞬,但就這么一瞬的時間,她就能把奚懷的病癥診斷出來,還開出了和高人一樣的方子,足見她醫(yī)術(shù)的高明。
四皇妃不愧是苗神醫(yī)的弟子,醫(yī)術(shù)果然出神入化,有您在四皇子的病便有救了,快隨奴婢進來為四皇子診治吧。
柏嬤嬤說著便要把江如許往百里淵的寢殿領(lǐng),奚懷見狀也顧不得繼續(xù)害羞了,一個箭步再次擋在了門前:不可!
柏嬤嬤不解:四皇妃的醫(yī)術(shù)你剛才也瞧見了,她絕對擔得上神醫(yī)弟子的名號,你怎么還要擋在這里
奚懷沒辦法把實情說給柏嬤嬤聽,只能支吾地回道:方才的事萬一只是湊巧呢屬下不敢拿四皇子的性命冒險,所以還是不能讓你們進去。
柏嬤嬤氣急:你這孩子怎么死心眼呢!多一個人看看,就多一分機會,至于治療的方案可不可行,可以之后再商議嘛。
江如許見柏嬤嬤如今站在她這邊,生怕奚懷一會再說出什么洗腦的話讓柏嬤嬤臨陣倒戈,趕忙插話:
你這侍衛(wèi)好生奇怪,口口聲聲說是為四皇子著想,開始不信我的醫(yī)術(shù)倒也罷了,現(xiàn)在我當眾展示過我的醫(yī)術(shù)了,你卻還要攔著我,不讓我去救他,你當真是在為四皇子著想,還是壓根不想我醫(yī)好他
奚懷著急回道:莫要胡亂揣測!我只是還不太信任你的醫(yī)術(shù)罷了。
江如許保證道:你放心,我必不會給四皇子亂治的,他是我的夫君,我今后的日子勢必都要仰仗他,我比府里任何一個人都更希望他能好。
奚懷再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心想眼下她進去也就只能號號脈、開個方子,只要日后不按她開的方子吃藥,應(yīng)該也沒多大的影響,于是默默地向旁邊退了一步,讓出了大門位置。
百里淵因著今日尚未服用苗神醫(yī)開給他壓制體內(nèi)毒素的藥,本就不太舒服,聽到屋外傳來的響動后,更覺心煩氣躁。
要不是他現(xiàn)在需要裝昏迷,早就下令把門外聒噪的人都攆走了。
不過門外有奚懷在,應(yīng)該一會兒就能清凈了。
突然,他耳邊傳來了房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串陌生的腳步聲。
奚懷是怎么做事的,怎么還把人放進來了
百里淵迅速瞇起眼睛查看來人,見為首的竟是江如許,頓覺一口氣憋在胸中。
怎么能把她放進來了!罰月俸,奚懷這個月必須罰月俸!
氣歸氣,但該裝的樣子還是要裝的,江如許走到床邊時,他已經(jīng)平靜地躺好了。
江如許轉(zhuǎn)過頭對柏嬤嬤說道:麻煩嬤嬤去幫我打盆熱水來,等下會用得上。
柏嬤嬤現(xiàn)在對江如許的醫(yī)術(shù)深信不疑,對她的吩咐更是不敢有半點馬虎,沒一會就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
江如許坐在百里淵的床邊,從袖子里摸出了剛才柏嬤嬤給她的那盒銀針。
她從始至終都沒打算用太過溫和的手法救治百里淵,一來是他中毒已深,必須用猛烈一點的手段才能見效;二來嘛,前兩日她號過他的脈搏了,知道他的身體扛得住這些手段。
她掀開百里淵的被子,緊接著就上手去解百里淵的衣服,這讓站在一旁的奚懷再次傻了眼。
四皇妃也太放蕩了!
雖說她和四皇子現(xiàn)在是名義上的夫妻,可他們畢竟沒有夫妻之實,更何況房中現(xiàn)在還有其他人在,她竟如此不管不顧地上手去解四皇子的衣服!
實在是有傷風化!
他若再不去攔著,等下還不知道四皇子要怎么責罰他呢。
他立刻上前一把按住江如許的手:四皇妃這是要做什么
江如許答得坦然:診病啊。
奚懷沒有放手:診病需要脫衣服嗎
當然,中醫(y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我不脫下他的衣服,怎么查看他的病情。
聽著江如許理直氣壯的聲音,百里淵可比奚懷忐忑多了。
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看過他的身體呢,奚懷若是攔不住,等下就不是罰月俸的事了。
然而下一刻,百里淵忽然覺得胸前一涼。
糟糕,這個女人竟然敢摸他!
他還蓋在被子中的那只手一點一點緊握成拳,這并不只是因為氣憤,而是若不如此,他很難控制住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明明是秋日,可他怎么感覺身上越來越燥熱了。
這個女人真是太放肆了,居然還不停手,再這么摸下去,他就要裝不下去了。
哎呀,這樣的天氣,四皇子怎么還會出一頭的汗,莫不是病情又加重了柏嬤嬤憂心地問道。
嬤嬤不必擔心,有我在必不會叫四皇子有事的。江如許說著,就拿起一根銀針扎在了剛才選好的穴位上。
這一針扎下去,百里淵頓覺胸腔內(nèi)翻江倒海,他調(diào)用了全身的內(nèi)力,才堪堪把這股翻涌壓制住。
難道是這個女人看出了他在裝昏迷,所以才故意用這種招數(shù)試探他
思及此,百里淵再次暗中運了運氣,把這股向上翻的氣血又往下壓了幾分。
許是調(diào)用了太多內(nèi)力,百里淵額上的汗珠更密了,臉色也更蒼白了。
奚懷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拔出劍指向江如許:快把銀針從四皇子身體里取出來!
江如許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鋒,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毫無反應(yīng)的百里淵,咬了咬牙,伸手從木盒中又取出一枚銀針扎在了百里淵胸口的另一處穴位上。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奚懷沒想到江如許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再扎四皇子一針,腳下生風,瞬間移動到了江如許的面前。
冰冷的劍鋒直指江如許的脖頸,奚懷厲聲問道:你到底是何身份,究竟想對四皇子做什么
我......
江如許辯白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四皇子百里淵突然從床上坐起,沖著床邊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只不過這口血卻是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