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抓痕
出老宅的時候，天公開始不作美。應該是臺風帶來的強對流天氣的緣故。
風吹動著孟語歌的裙擺揚起，她手和裸露在外的小腿愈發(fā)冰涼，她不由地抱緊胳膊。
她目光緊鎖前方，心里期盼司機快點將車開到她的面前。
突然她感覺后背一陣溫熱�！芭�！”顧晟京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了件羊絨披肩。
他溫柔地將披肩搭在孟語歌的肩頭。她的發(fā)絲吹拂在顧晟京的臉上，他也并不惱。
他立在她的后側(cè)方，為她擋著背后的冷風。
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讓孟語歌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動彈，任由自己緊靠著他的胸膛。
他們也曾經(jīng)熱烈地相愛過。
天涼的時候，顧晟京會將她冰涼的手，放進他的口袋，緊握著不松開。
或者走到她的身后，將嬌小的孟語歌裹進他的大衣里，雙臂環(huán)抱著她。
那時候的她也會故意后仰著身體，緊靠著他的胸膛，注視著他的眼睛，聽著他的心跳。
她忽然有些恍惚，感覺又回到了那個時光。
孟語歌故意拉了拉披肩，調(diào)整衣服位置。目光卻有意無意地飄向身側(cè)的顧晟京。
可那顧晟京卻目光冷如寒冰，與剛才的行為實在割裂。
孟語歌嘲笑著自己的自作多情，顧晟京不過是逢場作戲。自己豈能當真？
很快，顧晟京的邁巴赫穩(wěn)穩(wěn)停在門口，司機畢恭畢敬地將車鑰匙交給顧晟京。
顧晟京牽起孟語歌的手，為她拉開副駕的車門。
顧晟京從小就被打造成體面的紳士。他有著絕對的優(yōu)雅和克制，從不會做些不合時宜的事。
但是像他這類精英，通常也比普通人更加的冷漠薄情。
這些孟語歌深深體會到，一如顧晟京利用完她和孟家，那種棄如敝屣。
上車后，如來時一樣，一如窗外的天氣，寒風凌冽。
車里只有無聊的雨刮聲。
許是安全帶勒得太緊的緣故，孟語歌感覺喘不上氣。
她轉(zhuǎn)頭調(diào)節(jié)安全帶，她發(fā)現(xiàn)一個溫潤的珍珠耳環(huán)，靜靜地躺在座位的角落。
她翻開白歆薇昨天發(fā)的動態(tài)，果然，照片里的珍珠耳環(huán)，現(xiàn)在正躺在副駕駛上。
孟語歌冷笑，這個耳環(huán)真是隨主人，一個白色，一個姓白。
想到剛才白歆薇說送奶奶的珍珠項鏈，是不是這個耳環(huán)也都是兩個人精心挑選的。
再想到顧晟京背上的那幾道抓痕。孟語歌的心情一如車窗外的雨一般，傾泄而下。
她靠在座位，呆呆地望著車頂。
當初如果自己沒有嫁給他，是不是對三個人都比較好。
到家了，顧晟京脫下外套，環(huán)顧了四周，詢問道：“劉媽呢？”
“請假了。”孟語歌不想多說話。
“哦�！闭f完他便去了書房，留下孟語歌一人在客廳。
孟語歌感覺特別疲憊，只想睡覺。
窗外電閃雷鳴，風夾雜著雨點肆意地砸著窗戶。
從前的自己是害怕這樣的天氣。
但顧晟京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她獨自面對了數(shù)不清這樣黑夜和天氣。
她非但克服了恐懼，反而能睡得更安穩(wěn)。
夜深了，書房里依然燈火通明。
顧晟京回國后，事務更加的繁忙了。
他雖然這幾天都在和舊友相聚放松。但是大腦卻沒有一刻休息，各種事務占據(jù)著他所有心力。
他累了，靠著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突然，手機事務提示的聲音響起。他順著聲音摸過去，將聲音關閉。
吃藥的時間到了。
他拉開抽屜，手伸進抽屜的最深處。在一打文件遮蓋下，他翻出了一盒藥。
好在，醫(yī)生說只要他在情緒持續(xù)穩(wěn)定的情況下，再堅持段時間就可以停藥了。
服完藥后，顧晟京將它小心地藏回。然后端坐好，打開電腦，開始了海外的視頻會議。
窗外風雨交加，幾度吹開了書房的窗戶。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突然眉頭緊蹙，仿佛在思索什么。他對著電腦鏡頭說了聲“暫停。”
他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3點半了。
他輕手輕腳地來到臥室，悄悄地關緊窗戶，亮起了房尾的暗燈。
顧晟京記得，從前這樣的天氣，孟語歌有留盞燈的習慣。她說這叫安全感。
顧晟京搖了搖頭，笑自己癡傻。關于孟語歌的一切，自己總是忘也忘不掉。明知道，她愛的人不是自己。
但他望向正在酣睡的孟語歌，嘴角還是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容。
看來留盞燈，對于此時，這個睡得香甜的小豬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必要了。
他又悄無聲息關上燈，回書房繼續(xù)工作了。
翌日，孟語歌醒來，看到身旁的枕頭依舊很平整。想來昨晚依舊是自己一個人。
孟語歌有些失落，不過想想，以后也許也會慢慢習慣的。
她走到水池邊，用涼水撲向臉。
嗯，這樣多少能讓人清醒一點。她這么想。
下樓時已是9點了，孟語歌見書房門依然緊閉。
顧晟京是個工作狂。自然，書房就是他最常待的地方。通常他不允許別人隨意進出。
劉媽不在，做飯對孟語歌來說，還真是個挑戰(zhàn)。
孟語歌曾經(jīng)也是孟家掌上明珠，十指從不沾陽春水。
油鍋冒著煙，嗞啦啦地響，孟語歌手忙腳亂地把打好的雞蛋丟進去。
還好，煎雞蛋只是有點糊。接著她清洗生菜，準備簡單地煮個面。
孟語歌聽到外面有些聲響，她抬頭時發(fā)現(xiàn)，顧晟京已經(jīng)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fā)上，手機里外放著新聞。
孟語歌端了碗面放在餐桌上，想起拿醋，便折回廚房去取。
回來時，見顧晟京正大口朵頤地吃著。
孟語歌只能再去盛剩下的面條。
“這面煮的還是沒有什么進步�！鳖欔删┻叧赃呄訔壍�。
隨后把碗里的雞蛋夾給孟語歌，“我不愛吃煎蛋。”
孟語歌給了個白眼，小聲嘟囔：“誰叫你吃了一樣�！�
“說什么？”顧晟京捕捉到她的小動作。
“沒什么，吃完把碗洗了！”孟語歌也不慣著他，她抬手看了看手表�？�10點了，還得趕去學校上課。
孟語歌匆匆將頭發(fā)挽起，露出了優(yōu)美的天鵝頸。
作為老師，孟語歌很重視自己在學生面前的形象。
她多穿著西服和西服裙。
但西服裙下的腰臀曲線卻格外撩人。“我讓劉媽今天回來�！鳖欔删┠抗鈴乃砩匣^。
“隨便。”說完，孟語歌小跑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