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可找我論公平
李柳一雙金眸平淡的看著對面楊老頭。
楊老頭抽了口煙，用煙桿子指了指對面的李柳。
李柳眼睛微瞇，語氣平淡道：“想死？”
楊老頭呵呵一笑，“我不信你沒試過幫他逆天改命？”
“結(jié)果怎么樣？”
李柳語氣平淡，“試過，失敗了�！�
楊老頭說：“我試過，齊靜春也試過，包括那位青冥三掌教同樣試過，都失敗了，你猜猜為什么？”
“......”
李柳沒有說話。
楊老頭說道：“其實你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但是你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那小子在胎腹時，父母本就是一介普通人，擅闖驪珠，導(dǎo)致他年幼時就已經(jīng)受到了整個驪珠洞天的大道反噬，隨后又是被人提取精血，煉制本命瓷器，若是成了，反而能夠保住他的命，但是煉制過程中，那瓷器卻碎了，導(dǎo)致先天虧損嚴(yán)重�！�
“沒有本命瓷，也就接不住洞天機緣，但這也算了，只是他本身命格、命數(shù)更奇怪，天妒命格和凡人命數(shù)�！�
“天妒命格本是那些絕世天才的命格，但他卻是一介凡人命數(shù)。兩者相斥，加之必死�！�
“先天和后天因素累加在了一起，本就讓他早夭，最后再加上你的情劫，成為了最后將死他的一子�！�
“重重因素，哪怕十五境來了，也改不了他的命數(shù)。”
“畢竟你的身份擺在這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得住你的情劫。”
李柳一雙金眼平淡無比，“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他？”
楊老頭深吸一口煙桿，笑道：“您怎么想，是您的事，但我只是訴說事實�！�
李柳將手背在身后。
過了很久，她突然笑道：“你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太舒服了？你看起來很開心啊，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
“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如此隨意，嗯？”
隨著李柳的一聲輕哼，一股仿佛來自遠古的威嚴(yán)，如同大浪卷起，朝著后院躺著的楊老頭襲來。
哪怕李柳此刻修為只是下五境。
哪怕是楊老頭這般修為通天。
那股威壓一下來，仍是讓楊老頭眉頭緊鎖。
沒辦法，神靈間的位格壓制就是這般霸道，任你修為通天，也要受其壓制。
李柳微微伸手，輕輕一彈，動作輕柔。
但對面的楊老頭身形一愣，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李柳瞄了楊老頭一眼，然后轉(zhuǎn)身，“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分不清尊卑了？要我教教？”
“呵，要不是“一”多瞧了你一眼，你這般實力和資質(zhì)，如此同我說話，放在萬年之前，連面見我的資格都沒有，手下天神早就隨手將你打殺，神格碾碎扔進光陰長河中了�！�
“此事我現(xiàn)在暫且不同你計較，等我實力恢復(fù)之后，再一同結(jié)算�！�
此刻的李柳哪有半點溫柔似水的少女氣質(zhì)，她體內(nèi)的神性遠遠大于人性，只有不可直視的漫天威嚴(yán)。
一襲輕風(fēng)吹來，轉(zhuǎn)身的李柳再次恢復(fù)了嘴角那抹淡淡溫潤笑容，眼中金色也消失不見，好似她還是那位溫柔的鄰家少女。
待到李柳離去，楊老頭趕忙查看將體內(nèi)損壞的神格，施法將其壓住。
楊老頭體內(nèi)神性竟然被抽去三成。
楊老頭嘆了口氣，有些事情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大人心情如何。
為了他連神性都提前出來了嗎？
看來當(dāng)真是動了真感情啊，只是這感情越深，之后傷的也就越深，神性恢復(fù)的愈發(fā)快速。
——
之后的時間，故事情節(jié)同前世一模一樣。
少年陳平安與寧姚聯(lián)手大戰(zhàn)搬山猿，少年不敵，險些慘死，少女怒火攻心，引出仙劍天真，讓整個洞天晃了晃。
那時還在練拳的姜堂，停下手中動作，沒有看向?qū)幰Ψ较颍强聪蚰戏健?br />
少年瞇著眼睛，小聲笑道：“呵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xiàn)在劍氣長城那邊有一大波十三境劍仙準(zhǔn)備北上，幫寧姚找回場子吧？”
“先別說那位老大劍仙了，就是那位老瞎子說不定也蓄勢待發(fā)了。”
“嘖嘖嘖，要是寧姚死在了此地，那該是怎樣一番發(fā)展？”
哈哈哈。
姜堂眼中滿是好奇。
正陽山之后會如何？
儒家之后會如何？
劍氣長城會不會一氣之下，不再鎮(zhèn)守蠻荒邊境？
浩然天下與蠻荒天下的大戰(zhàn)會不會提前？
姜堂摸了摸下巴，腦海中全都是那些極其危險的想法。
之后姜堂下山之時，恰好路過馬苦玄同陳平安爭斗，兩人正在對峙分生死。
馬苦玄明顯占優(yōu)，陳平安由于先前大戰(zhàn)搬山猿一場，體力和身體明顯不占優(yōu)。
此刻一位少年一襲白衣，緩緩路過，瞄了兩人一眼便直接路過，什么話也沒有多說，這一幕落在陳平安和馬苦玄眼前就顯得極其奇怪。
姜堂對小孩子打架一向不感冒，尤其是那個馬苦玄，小時候同他結(jié)過仇，他奶奶馬蘭花罵了他和柳姐姐幾句。
他看了一眼老婆子身子骨，覺得他這一拳下去，她得當(dāng)場去世，于是抽了個時間，揍了馬苦玄和他爹一頓，讓兩位躺在床上半個多月。
當(dāng)時姜堂專挑兩位薄弱之穴揍，哪怕力氣不夠，仍讓他們苦不堪言。
馬苦玄原本還在同陳平安打生打死，一見到姜堂，便直接扔下陳平安，直奔姜堂而來。
姜堂身后傳來破空聲音。
他微微將頭一扭，躲開馬苦玄的拳頭，轉(zhuǎn)身又是一腳，將馬苦玄踢飛。
馬苦玄嘴角上咧，眼中滿是戲謔。
“喲，這不是咱們李家童養(yǎng)夫嗎？”
姜堂語氣平淡道：“想打架？”
馬苦玄說：“同你？你也太看得起你了吧？”
馬苦玄一把沙子揚出。
姜堂后退幾步，剛穩(wěn)下身形，馬苦玄一拳已經(jīng)打來，姜堂這些年由于身體原因練不得拳法，整天跑步，卻練了一套好步法。
姜堂順勢再躲一拳，“當(dāng)真要打？”
馬苦玄獰笑，“由不得你。”
姜堂說：“你會死的！”
馬苦玄不屑道：“狗奴仆，今天死的是你�！�
馬苦玄一身力氣不再掩飾，剩下三成力氣，全部用出。
姜堂眼神依舊平淡，兩人開始，你一拳，我一腿的來回對打。
不消半刻，姜堂和馬苦玄雙雙氣喘吁吁。
姜堂大口喘著氣，他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因為身體素質(zhì)擺在那邊，所以此時少年上下滿身淤青，有點觸目驚心。
而對面馬苦玄則是越戰(zhàn)越勇，笑道：“狗奴仆，怕了？”
姜堂嘴角上揚，
馬苦玄緩緩起身，主動一拳打向姜堂。
姜堂主動先后撤出一步，馬苦玄主動進攻，再次打出一拳。
就在馬苦玄此刻熱血上頭，但只見得，姜堂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柄狩獵的匕首。
姜堂匕首反握，擺出一副獵獸姿態(tài)，眼神中滿是殺意與專注。
意思很簡單，請君赴死！
馬苦玄眼睛瞪大。
姜堂沒有絲毫猶豫，主動向前踏出一步，匕首劃向馬苦玄的脖子，這一刀太快，太突然了，馬苦玄盡力閃開，發(fā)現(xiàn)閃開不了，只能以傷換命。
左手手臂上出現(xiàn)一道深深的刀傷。
姜堂沒有絲毫猶豫，左手死死攥住馬苦玄右手衣服，無論馬苦玄如何使勁，如何捶打，依舊不松手，擺明了自己這條手臂要換馬苦玄這條命。
兩位小鎮(zhèn)少年，姜堂在上，馬苦玄在下，姜堂左手死死掐壓著底下掙扎的少年。
兩人纏斗在了一起，但此刻姜堂完全殺紅了眼。
沒事，之前殺野豬也是這樣殺的，莫急，很快的。
少年眼睛泛紅，那殺意絲毫不加掩飾，清秀的臉上，滿是猙獰，這模樣嚇壞了旁邊觀戰(zhàn)的寧姚與陳平安。
真要鬧出人命？
姜堂一刀下去，在馬苦玄的躲避下，只刺中了右邊肩膀。
姜堂不顧馬苦玄的拳打腳踢，左臂廢掉，又是一刀刺下。
馬苦玄避無可避，千鈞一發(fā)之際，一位負(fù)劍男子出現(xiàn)，一只手輕輕捏住姜堂刺下來的匕首。
不管姜堂如何發(fā)力，那匕首絲毫不動。
姜堂見到來人，便知道馬苦玄這個小崽子殺不了了，只能松開匕首，冷笑一聲。
就在負(fù)劍男子以為少年起身就此作罷時，只見那少年冷笑一聲，右腳狠狠朝著馬苦玄胸膛踩上一腳。
這一腳下去，馬苦玄猝不及防，沒有絲毫防備。
那負(fù)劍男子剛想出聲呵斥，那少年又是用左腳朝著馬苦玄腹部而去，將馬苦玄踢飛出去，自己則是趁著負(fù)劍男子不注意，拔出匕首，拉開身位。
負(fù)劍男子接住馬苦玄，一臉溫怒看向姜堂，“你......”
姜堂拿回匕首，再次壓低身子，擺出狩獵姿態(tài)。
姜堂聲音低沉道：“小輩打架，無論打生打死都是小輩的事，什么時候輪到長輩出手了？”
負(fù)劍男子怒斥話語剛出嘴，聽得姜堂這話后，只能憋回心中，頓時無言。
負(fù)劍男人看了一眼馬苦玄，又看了眼姜堂，剛想說些什么，姜堂又說道：“我就路過此地，那小崽子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打來，之后又是連續(xù)出手，這力道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你真武山就這般不要臉？”
負(fù)劍男子聽到真武山三個字后，更是皺眉，“要是你有危險，我會......”
姜堂打斷，“呵，這話純粹他媽是放狗屁，就允許你家后輩殺人，不允許他家小輩反擊？”
負(fù)劍男子連著被打斷兩次，此刻既不占理，又說不過人家，心中難免怒火中燒。
負(fù)劍男子只能先不講理起來，“我出手救下我家小輩怎么了？我需要向你解釋嗎？”
“有本事叫你家大人出面，同我對峙一番？”
此事是馬苦玄錯了，那又何妨？
在外面自有在外面的做法，回到山中，自有宗規(guī)收拾馬苦玄。
總而言之就是，你欺負(fù)馬苦玄不行，得我真武山親自收拾......
姜堂沉默不語。
然后齜牙笑了笑，身形一動，朝著那負(fù)劍男子遞出一刀。
任憑姜堂如何攻擊，卻死活打不破外面那道屏障。
終于，那負(fù)劍男子也是有些煩了，指尖一道劍氣，擊飛姜堂。
姜堂右臂被劍氣劃開一道口子。
姜堂在對面死死盯住負(fù)劍男子，男子笑道：“我手下留情了�！�
姜堂：“小輩打小輩的，輪到長輩出手了？”
負(fù)劍男子笑道：“你沒有資格同真武山說公平，現(xiàn)在在小鎮(zhèn)，我不會追究你的無禮，更不會動手取你小命，如果你覺得不公平，那大可來真武山找我算賬，我真武山受得起�！�
姜堂冷笑一聲，收起匕首，轉(zhuǎn)身離去，不管身后之事。
少年右手扶著左臂，一瘸一拐的離開的此地。
難道還真的同他們死斗到底嗎？
自己勢單力薄，此事只能先行作罷，等到自己之后再來同他們真武山算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