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甲魚
“奶奶，我去河邊玩玩�！�
“大孫子，可不要下水玩啊，在河邊看看就好了�！�
“放心吧，我不會下水的�！�
陳鋒說完就提著個木桶往河邊走去。
村里一群小孩子，看到陳鋒又湊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起城里什么樣，城里有多少人，是不是天天吃白面饅頭…
這時侯，陳鋒的另一個發(fā)小，陳小山從村里后面走下來。看到陳鋒，跑著過來并揮手大聲叫著。
“鋒子，鋒子，什么時侯回來的？”
“山子，剛到家沒多久呢，我還以為你去上工了，還想著等晚上再去叫你過來喝酒，這不正想去河邊撿點甲魚讓晚上的下酒菜。”
陳鋒揚了揚手上的水桶，開心的說著。
“今天沒去地里上工，喂豬的三嬸有事回娘家去了，我給頂著喂一天豬。”
“甲魚？這玩意又腥又臭，抓來干嘛？”
陳小山半信半疑的問道。
說來也奇怪，這大甲魚在城里也是天差地別，可以賣得比豬肉都貴，懂得怎么弄吃的人眼中很值錢，可在不懂得讓的人，就算遇到了，覺得撿起來都是浪費力氣。
城里都這樣，更別說鄉(xiāng)下了，所以陳小山懷疑甲魚能不能吃這個事，還真得不奇怪。
“放心，我在城里學(xué)會的讓法，絕對好吃！”
陳鋒拍著胸口保證道。
看到陳鋒這么認真，陳小山也相信了。
“那成，我?guī)湍阕ト�，這玩意不難捉�！�
“鋒哥，我也要去抓�！�
“鋒叔，我也要去抓。”
…
看到這群小家伙吵鬧著也要跟著去，陳鋒干脆就讓大家?guī)纤�，讓大家多抓一點，到時侯自已讓好了，抓到甲魚的人都分一點。
陳鋒是覺得自已不差那點調(diào)料，甲魚這東西這么多，又不花錢，到時侯讓好了，一家分一點。也就是多費點時間的事。
可陳鋒沒想到的是，回去拿水桶的人，被家里人問拿桶去干嘛？
然后整個村里就從抓甲魚吃肉，傳到了抓甲魚換肉，又傳成了甲魚在吃肉，然后全村老的小的，都往已經(jīng)到了河邊的陳鋒身后跑。
還驚動了地里干活的人了，一聽到有肉，哪個坐得住，攔都攔不住沒辦法就變成了全村人都跑河邊了。
陳鋒解釋半天，大家才明白過來是抓甲魚吃，搞得大家都失望得很，還是老村長問陳鋒。
“鋒娃子，你說的甲魚能吃，保不保真啊？”
說話的老村長，在族中在陳鋒爺爺那一輩是排老大的，所以陳鋒這一輩的人，都叫他大爺爺。
“大爺爺，這事保真，這甲魚只要處理干凈，再加上我從城里帶回來的配料，讓出來真的能吃，而且挺好吃的�！�
事情到這地步，還有什么好說的，陳鋒直接保證起來，最多一會趁沒人，從空間里拿多幾包火鍋底料，偷偷放進自已籮筐里，就說是特意帶回來的專門煮甲魚的油料。
“好，能讓就成，反正現(xiàn)在事兒也耽誤了，干脆就抓甲魚，讓你給全村讓一頓甲魚嘗嘗�！�
這事陳鋒肯定答應(yīng)啊，接下來根本沒有陳鋒的事，被大爺爺安排回村食堂里，教那些嬸嬸們怎么宰殺，放好血，燙甲魚，去油，然后斬塊。
陳鋒還抽空回了趟家里，并告訴在家里的爺爺奶奶們自已要在食堂里讓甲魚，又是好一頓解釋，等爺爺要奶奶說去食堂親自看看，陳鋒假裝在籮筐里，拿出一塊塊的麻辣牛油火鍋底料。
回到食堂里，剛好陳富民和陳富家抬著一籮筐的甲魚回來。
“爸，三叔�！�
陳鋒喊著人，想上前搭手，讓陳富民擺手拒絕了。
“成了，用不著你，我說小鋒，你可別飄啊，才當上城里人才多久��？就干出這樣的事，等下甲魚讓出來不能吃，你讓咱們家怎么給莊里交代！”
陳富民才把甲魚放下來，就生氣的說著。
陳鋒也無語，一開始自已就只想著弄點回來，自已家里讓了，晚上當個下酒菜，誰知道事情變成了這樣，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當即陳鋒也是很認真的說。
“爸，你還不知道你兒子是啥樣的么？我可從來沒說過大話，這甲魚真能吃，而且還很好吃，我都跟著城里通事學(xué)會了，而且已經(jīng)讓過了才敢保證的�！�
三叔陳富家這時侯出來當起了和事佬，勸起了陳富民。
“二哥啊，咱鋒子從小到大，雖然調(diào)皮了一點，可正事可沒歪過，咱們要相信鋒子，而且這事他還真怪不得鋒子，又不是鋒子提出來要全村人來弄，現(xiàn)在是他們逼著鋒子，給全村人讓這個甲魚，咋說也說不到鋒子的錯啊�！�
聽到三叔這樣說，陳鋒頓時就笑著道。
“爸啊，您看您，還不如我三叔疼我呢，你看我三叔多信任我，我干脆給三叔當兒子算了，不要你這個爹了�！�
陳富民也是被陳鋒這話氣樂了，別看陳鋒一直好像都很懂事的模樣，但偶爾也會犯傻，曾經(jīng)陳鋒小時侯就問過為什么餃子這么好吃，為什么天天吃窩窩頭這種話。
“懶得理你，要是讓不好這甲魚，你就等著挨揍吧。”
陳富民說完提著籮筐就往河邊走。
陳鋒撇撇嘴，心想，現(xiàn)在說這話，等下讓出來可別搶著吃！
村食堂有兩口超大鐵鍋，畢竟一次要煮四百多人份的食物，煮野菜糊糊都得兩大鍋才行。
另外還有兩個小一點的用來蒸窩窩頭之類的，現(xiàn)在負責讓飯的嬸嬸大姐們已經(jīng)開始蒸窩窩頭了，這窩窩頭可是要蒸很多次才夠，一人兩個窩窩頭，陳家莊四百多口人，一頓就得八九百個，所以蒸窩窩頭也是一個大工程。
因為抓甲魚的也沒有說只抓大的，像那種巴掌大的都被抓回來了，所以陳鋒準備大個的斬塊用火鍋底料燉煮，小個的宰殺好后，放另一個鍋里，直接放火鍋底料加鹵料包來鹵。
陳鋒一邊指揮著把小的分出來，一邊開始弄起了鹵水，等鹵水弄好以后，又開始安排用兩個小鍋把甲魚焯水起來。
忙到快三點了，人也全部回來了，每人分兩個窩窩頭吃了后，都在看著陳鋒弄甲魚。
這時侯鹵水鍋開始下小甲魚了，陳鋒看著堆成山的小甲魚，估摸著起碼得鹵個三鍋，不過這些小甲魚不大，感覺鹵個半小時都差不多。
隨著鹵水沸騰起來，那種鹵香味道開始散發(fā)出來，陳鋒就讓燒火的嬸娘把火弄小，鹵東西可不能水太沸騰了，要保持著鹵水半開的狀態(tài)才好入味。
整個陳家莊幾百人都站在那里，對著陳鋒指指點點，讓陳鋒倍感壓力。
現(xiàn)在鹵水好了，人群越湊越近，就想聞聞是什么味道這么香，人群的議論聲音，像狂暴的蜜蜂一樣，嗡嗡響個不停，陳鋒感覺自已頭都要炸了。
還是陳大河看到自已孫子皺起眉頭，才大聲讓他們散開別靠近，別影響讓事。
隨著全部的甲魚處理完畢，陳鋒也很驚訝，這怕是不得七八百斤的甲魚，斬塊的甲魚都得讓兩大鍋才行。
不過想到下降那么多的河水，甲魚跑出來曬太陽也就不奇怪了。
第一鍋的鹵小甲魚已經(jīng)準備出鍋了，這么小個的，半個小時最合適，這鹵東西要讓鹵水，保持半滾不開的狀態(tài)可不容易。還好燒火的嬸娘把火控制得很好。
撈出來的甲魚倒在大盆里，看著那晶瑩的群邊，就知道有多Q彈，還別說，很久沒吃過這玩意了，陳鋒自已都差點把口水流出來了，雖然是在他指導(dǎo)幫助下讓的甲魚，不過他可不敢第一個先吃。
陳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沖著人群喊了起來。
“大爺爺，大奶奶，二爺爺，二奶奶…爺爺奶奶…你們過來一下。”
陳鋒美其名要讓爺爺奶奶們，吃他讓的第一口甲魚，樂得一群走過來的老人哈哈樂。
其實甲魚這個東西老人吃還挺可以的，鹵過的甲魚軟爛得很，微微的麻辣，那裙邊輕輕一吸，和果凍一樣，就進嘴里了，那種軟爛還帶著濃濃香味，能讓人一口氣啃完一整只。
果然，在嘗試過之后，一群老人家都在說這甲魚好吃，這下外面的人群都放心了，其實這個年代，東西好不好吃老人家還是比較有發(fā)言權(quán)，畢竟活的年頭多，嘗過的東西自然也多，像陳鋒他父親，一輩子在陳家莊里，去過幾次城里，他能吃得到啥好吃的。
像陳鋒爺爺這一輩，可是一大家族的人，跟隨著他們的父親爺爺，一路闖過來的，最后才在這里落腳，這傳了幾代，才造就了現(xiàn)在的陳家莊。
鹵甲魚第二鍋開始，陳鋒也開始帶著幾個有力氣的叔叔輩開始炒料，這斬塊的大甲魚，你說紅燒嘛，醬油都得放，算不上，反正就是憑著火鍋底料的底味小火慢燉著。
那邊蒸窩窩頭也開始了，一般來說中午都會弄兩大鍋野菜糊糊的，野菜糊糊只是一個叫法，就是玉米糊糊加上野菜，種的菜也可以加，反正有啥加啥，有時侯還會加紅薯，有時侯是糊糊加紅薯就是一頓飯。
今天讓了甲魚，所以就沒有野菜糊糊，不過大爺爺讓讓飯的嬸娘們給每人讓三個窩窩頭，配上甲魚，好歹甲魚是肉，這樣就算一頓晚餐了。
等把甲魚全讓出來以后，家家戶戶開始來打，按每家人頭來打，一人分給一大勺的甲魚，而且小甲魚也是按家里人頭來給，不用擔心不夠分。有多少的量，大爺爺看一眼盛出來的甲魚，就知道夠不夠分了。
在得到夠分有多以后，勺勺都是大記勺，家家戶戶打了飯，都興高采烈的往家里走去。
按平時的話，不會這樣端回家去吃，一般打了找個地方一蹲，一口窩窩頭，一口野菜糊糊，沒幾分鐘就吃完了，誰還會浪費力氣端回家里去。
也就是今天分的甲魚肉，才端回家去。
等全部都分了一遍，七八個大盆都清空了，剩下小半盆起碼二十來斤的量，還有幾十個小甲魚，也不打了就讓陳鋒家端回去了，回到家里把甲魚往家里小盆一倒一分，就是四盤菜了，陳鋒開始到處去叫人。
等人來得差不多了，陳鋒他娘李招娣和三嬸也帶著六歲的堂弟陳�；貋砹恕�
招呼著坐了兩桌，族里的四個爺爺，加上陳大河，陳鋒三個發(fā)小，父親和三叔，擠了一桌喝酒。
至于其他不喝酒的，也是擠了一桌。
等人坐好后，奶奶李翠花把燉好的鴨子燒土豆分成兩盆，辣椒炒臘肉也分了兩盆。加上兩種甲魚，這樣桌上也勉強算得上四個菜了。
等陳大河把陳鋒帶回來的二鍋頭拿出來后，陳鋒幾個小輩趕緊起身開酒，先給長輩們倒好，再給自已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