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h3>第9章</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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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過后，二人又被曹工匠喊去看宅子。
她看完宅子輕笑著夸贊，“同我設(shè)想一般無二，當(dāng)真厲害�！�
曹工匠撓了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姑娘給的竣圖清楚而已�！�
宋媽媽見再無問題，拿出銀子付清剩余的工款，他接過銀子就請辭離去，說蒼梧城也有一戶人家要他去做，現(xiàn)在過去還趕得上丈量面積，宋媽媽笑著送他離開，正巧陳有水推著板車回來，見到她忙喊，“娘，快來幫忙�！�
宋媽媽看著堆成小山的東西驚訝，“這么多？”
等他推進院門，江晚也有些吃驚。
三人忙碌到夕陽斜下才收拾好所有房間，橙紅的光落在窗后的紗幔上，折出絢麗的光影，床榻椅上皆是松軟舒適的厚墊，因著如今天熱還鋪了層涼席，搖椅上也堆著兩個看起來就舒適的軟墊。
江晚看著眼前一幕很是滿意，閑聊著回了客棧，用過晚膳就早早歇下。
次日正逢廣恒城大集，江晚同宋媽媽梳妝一番，遮面去了城西最大的市集。
江晚帶著宋媽媽直奔伢人，挑挑揀揀看了幾家，宋媽媽嘆息著小聲說，“這差的也太遠(yuǎn)了�！�
江晚低聲說道，“資質(zhì)好些的要么送進達官貴族的府中，要么送往京城和南方富裕之地，怎么會留在這嘈雜市集賤賣�！�
宋媽媽嘆了口氣，跟在她身后往下一家走去，剛進后院被伢人領(lǐng)著坐下，還未喚人來就聽見外頭吵吵嚷嚷，斥罵哭聲不絕于耳。
伢人尷尬一笑低聲說，“姑娘稍候�！�
江晚應(yīng)了聲，垂目請他自便，伢人拱手匆匆起身，不多時帶了幾人回來。
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被人五花八綁扭送進來扔在地上，二人顧不上被擦破的皮肉，爬起來哭著磕頭求饒，“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
為首的婆子抬腿將人踢開，嫌棄拍了下裙擺，趾高氣揚地沖伢人說，“這兩個丫鬟，一個妄圖爬主家的床，一個幫著打掩護，本應(yīng)罪該萬死，但我家夫人心善，為給我家小少爺積福，只讓發(fā)賣，饒她們一條賤命�！�
伢人點頭，捏著下巴看了牙口，又看了雙手，側(cè)目問那婆子，“可懂什么？”
婆子瞥了眼二人，見她們認(rèn)命般癱在地上，冷笑著說道，“會點詞曲，懂點手段。”
伢人笑著從袖中取出銀子遞給她，“是兩個伶俐人�！�
婆子高傲拒絕，“我們盧家不缺這點銀兩，夫人心善，可我這個做奶娘的卻不能不為她出口氣，你可明白？”
“自然明白，盧娘子放心�！�
那伢人笑著應(yīng)下，暗暗可惜要將這兩個標(biāo)志丫鬟賣去那最下等的腌臜地，否則轉(zhuǎn)手賣給上等些的，總能多賺點。
那婆子微仰著下巴，讓人把身契給伢人。
離開時掃了眼一旁靜坐的江晚跟宋媽媽，見她們穿著樸素沉默坐著，收回眼神揚長而去。
江晚見二人形容狼狽卻眼神清正，輕笑著打斷伢人拉扯的動作，“你二人因何被發(fā)賣？”
跪坐的丫鬟還算齊整，半躺在地上的丫鬟兩頰紅腫，唇角撕裂滲血，顯然是被打過。
跪坐的丫鬟帶著怨氣咬牙說，“夫人生子，老爺醉酒想要強行納她，結(jié)果被夫人撞個正著，就把她發(fā)賣了�！�
她輕笑著，“那你又為何？”
那丫鬟聽她問這個，沉默下來，顯然是涉及到主家陰私，不愿多說。
江晚看二人皆沉默，頗為滿意，轉(zhuǎn)而問道，“你們可會做飯打掃？”
二人猛地看向她，眼中劃過欣喜，又快速消失，“盧家乃廣恒大戶，誰敢與他們對著干�！�
江晚從袖中取出一錠銀放在桌上，輕聲說道，“我沒那么大本事，但是錢伢人撈兩個犯錯丫鬟應(yīng)當(dāng)不難�！�
二人期待地看去，伢人有些猶豫，銀錢雖好，可也要有命花。
盧家人在廣恒地界說句只手遮天也不為過，在這北地也算說得上話，一旦被發(fā)現(xiàn)……
見他猶豫，江晚又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旁邊，“錢伢人，此事對你來說不難，她二人雖得心意，可也不是非她們不可。”
錢伢人垂目說道，“換身份不難，可此后她二人不能出現(xiàn)在此處。”
江晚有些猶豫，畢竟買來二人最大的用處就是日常生活。
那圓臉丫鬟見她沉默，忙說，“我二人剛從江南來�！�
江晚抬眼看去，這才注意到她確實帶著江南口音。
圓臉丫鬟抿唇，“我們近日一直在夫人身邊伺候，只同夫人的兩個大丫鬟和那位盧娘子見過，她們平日不出門�！�
頓了頓孤注一擲地說，“今日過來圍觀者眾多，奴婢確實不知有幾人看清，可若姑娘買下我們，奴婢可自毀容貌以絕后患。”
江晚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自毀容貌便不必了，可你們出門定要仔細(xì)裝扮，也要不分冬夏的遮面�！�
二人聽她敲定，滿含熱淚地磕著頭，面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江晚抬手讓伢人帶她們?nèi)ナ帐耙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太過難看，先去拾掇一下吧�！�
不多時，伢人帶著收拾好的二人出來。
面容姣好，身姿綽約，江晚輕聲問道，“你二人懂什么？”
圓臉丫鬟屈膝行禮，“奴婢擅庖廚，旁的都會一些，也識幾個字�！�
那個面上紅腫的丫鬟等她說完才行禮，啞著嗓子說道，“奴婢擅推拿，旁的會而不精�！�
江晚聽她說擅推拿，心道難怪。
又聽她聲音嘶啞，仔細(xì)看去，頸間有一道青紫勒痕，側(cè)頭沖宋媽媽說，“姑母將這丫鬟領(lǐng)回去吧，你陰雨天腰腿總難受，有她揉按會好些�！�
宋媽媽也不多客氣，點頭應(yīng)下。
江晚神色淡漠地沖二人說道，“往事不必再提，日后你們就是我的人，可明白？”
二人跪地，“奴婢明白，多謝姑娘再造之恩，求姑娘賜名�！�
江晚看宋媽媽，見她搖頭，垂目說道，“如今已然入秋，你就叫秋心吧�！�
圓臉丫鬟磕頭謝恩。
她頓了頓，沖那個鼻青臉腫的丫鬟說道，“你叫秋意�！�
那丫鬟抿著嘴眼眶微紅，深深磕了下去，“謝姑娘�！彼匀皇悄芨杏X到，就算說了擅推拿，姑娘也只是同情，而不是旁人聽說后，那些意味不明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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