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羊入虎口
許江氏微微笑道:鄱陽湖的尊嚴(yán),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哪怕沒有惡意也不行。
臭小子嘚瑟,在他帶領(lǐng)大軍靠近鄱陽湖還有百里的時候,我就帶著一百條真龍,攔住了他們的來路,然后當(dāng)著許猛的面,讓真龍把五萬戰(zhàn)馬全部吞掉。
最后我告訴他,要來鄱陽湖,自己來,多一個人,我就當(dāng)著那人打他一棍子,多兩個人,我就打兩棍子。
陳清河目瞪口呆。
這,真是親媽啊。
兒子富貴還鄉(xiāng),都不讓嘚瑟
還這么威脅
想一想先前聽說許猛帶領(lǐng)大軍去抓捕野馬。
陳清河突然就明白了了。
感情這起因在這里。
哎,可憐地許猛,你去那嘚瑟不好,你來鄱陽湖,這不作嘛。
后來他回來了嗎陳清河繼續(xù)問。
許江氏露出溫和的笑容;臭小子還算識趣,自己步行百里,回來了,在鄱陽湖幫了幾天忙,我嫌棄他手腳笨,就給趕走了。
所以,他帶著五萬大軍,走回去的
不然呢許江氏瞥了一眼陳清河。
陳清河果斷回答:干得漂亮。
許江氏這才滿意,然后道;湖君大人有很久沒有喝我做的豆?jié){了,嘗一下看味道變沒變
陳清河接過,喝了一口,還是溫?zé)岬摹?br />
這女人,似乎都預(yù)算好了自己回來的大致時間,所以豆?jié){溫度剛好。
味道嘛,很好好,這女人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很好,手藝絕佳。陳清河不吝嗇夸贊。
許江氏悠然嘆息道:人都老了,哪里還有年輕那會兒的滋味。
陳清河:……
這女人,真的好難纏啊。
感覺屁股下都變成了針,讓祂坐立難安。
急忙一口喝完了豆?jié){,陳清河道:不老的,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那般模樣。
許江氏輕輕一笑:哪怕這是敷衍的話,我都很開心了,湖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哈,沒,真心話,真的,哈哈哈。
湖君,你很熱嗎怎么還流汗了
嗯,有點,那什么,我先去看看其他人,以后我一定常來。陳清河不敢繼續(xù)坐下去了。
許江氏道:那帶點豆腐走剛出鍋的。
好,好。
許江氏起身,去拿了兩塊豆腐,包扎好了,提過來。
看著陳清河,許江氏微笑:老豆腐了,沒有嫩豆腐可口,湖君別嫌棄。
陳清河僵笑著接過來,微微頷首,就遁光離開。
等他一走。
許江氏突然抿嘴一笑,原本老氣橫秋的模樣,也恢復(fù)了些許靈動。
不求甚多,如此就很好了。
出了許江氏這邊。
陳清河擦了擦汗水。
這個女人啊,發(fā)起威來,真的是讓人招架不住。
湖君大人,剛從江委員長那邊出來
突然一道蒼老的笑聲響起。
陳清河瞥了一眼,居然是老櫓爺。
這老頭,一邊搖擺著魚骨船,一邊笑呵呵地看著自己。
陳清河沒好氣地道:知道我為難,剛才不幫我一把,哪怕吆喝一嗓子也好啊
老櫓爺?shù)溃翰桓�,回頭委員長給我穿小鞋怎么辦
她還能管到你陳清河狐疑。
老櫓爺?shù)溃何液笕�,說句不客氣的話,鄱陽湖上上下下,你問問去,有誰不怕江委員長哪怕是外來戶的那些神佛大佬,見了江委員長,也要笑呵呵點頭示意。
這女人現(xiàn)在威望這么高��!陳清河一臉目瞪口呆。
老櫓爺?shù)溃哼@是憑本事得來,當(dāng)年我們雖然打下了鄱陽湖的基礎(chǔ),但大部分都是在您的幫助下完成,算不得什么功勞。
江委員長不同,她上任以來,從不靠任何人,首重一個規(guī)矩,其次就是重禮,大大小小的事,到了她面前,就沒有玩不明白的。
看看如今的鄱陽湖,不是我吹噓,湖君大人,您要是能挑出一個毛病來,算您牛逼。
陳清河沉默片刻,突然覺得手中的那兩塊豆腐,重若泰山。
有些人,已經(jīng)默默的付出,很多很多了。
情深義重,如何償還啊
老櫓爺。
在呢湖君大人。
有酒嗎
老櫓爺頓時眉開眼笑:管夠,走,好久沒有陪大王,泛舟鄱陽湖了。
陳清河笑著上了魚骨船。
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是自己的骨頭打造。
如今卻變得有些不認(rèn)識了。
因為骨船之中,多了許多說不明道不清的一些沉淀積累,那是陰怨,是感激,是仇恨,是歡喜,是渴望,是憤怒。
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被魚骨船吸附在表面,如同一層青苔銅臭。
而老櫓爺也與魚骨船,似乎多了幾分契合,那吸附的各種情緒,不僅在魚骨船上,更是老櫓爺?shù)纳耋w上。
感知到這些變化。
陳清河眼神閃爍,道;老櫓爺,想要換個神職嗎
老櫓爺一頓,笑道:換什么有些工作,總是需要人來做,我半生渡船,就喜歡這個工作,而且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陳清河不說了。
鄱陽湖,上到神靈,下到凡俗,每一個,都在為鄱陽湖的未來,負重前行。
老櫓爺并沒有多說廢話。
船槳搖擺幾下,魚骨船就來到了鄱陽湖中。
到了這里,老櫓爺用船槳在水面拍打幾下,就有一壇老酒飛出來,被祂接住。
老櫓爺?shù)靡獾溃哼@是咱鄱陽湖純粹的桃源釀,小二十年了,也就是湖君大人您開口,其他人,我直接就說沒有,一滴都沒有。
陳清河啞然失笑,然后把許江氏送的豆腐拿出來道:正好,老酒配老豆腐,絕配。
老櫓爺面色一變,果斷道:這是湖君大人您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陳清河一頓,哭笑不得:這也怕
老櫓爺翻白眼:您是不知道,江委員長身邊這些年也收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個個都有奇特的本事,就說有個鸚鵡妖,那是真碎嘴,關(guān)鍵它有個天聽的神通本事,能聽八面消息,而且聽到了消息,就喜歡告狀。
陳清河臉色也是一變,毫不猶豫的駕馭水運,遠距離接觸那掛在許江氏庭院中的鸚鵡妖,以浩大神威,直接鎮(zhèn)壓它。
懂
正在閉目偷聽八方消息的鸚鵡妖瞪大眼睛,瑟瑟發(fā)抖,聽到詢問,它果斷回應(yīng):小的懂,小的非常懂。
陳清河這才滿意,收回了神威,然后笑道:沒事,我與許江氏,可以開玩笑。
老櫓爺只是笑。
大王作的死,我作不得。
祂甚至摸出來一袋花生米來佐酒,打死也不吃那豆腐一口。
這就不是給咱吃的,咱心里有數(shù)。
然后,就在這鄱陽湖上,如今的兩尊神,仿佛回到了過去,那一人一妖的時候,泛舟鄱陽,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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