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xiàn)成的針,給我扎!
彼時。
蕭嵐語正和芍藥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做針線活。
她們已經(jīng)兩年沒有置換過新衣,衣衫漿洗次數(shù)多了容易破。
幸而廂房里之前存了不少布匹,也足夠她們幾年不缺布料,只是要幸苦自己裁衣縫制。
‘嘭’
突然傳出的巨響,將兩人嚇了一跳。
蕭嵐語扭頭一看,院門被踹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入了院子。
壯實的婆子迅速將她們兩人圍了起來。
芍藥驚怒喝道:“你們要干什么?!”
她立刻丟下布料,護在蕭嵐語身前。
蒼老的怒喝聲響起:“污蔑婆母,忤逆不孝的賤人!”
人群分開,老夫人在身邊老婢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滿面怒容。
“蕭嵐語!老身看你這半年表現(xiàn)不錯,以為你學(xué)乖了,沒成想只是表面功夫!竟敢在背后讓老身背負罵名!”
她知道蕭嵐語被軟禁在府中,做不到與外面通氣。
但不妨礙她撒氣。
蕭嵐語滿頭霧水,但面對暴怒的老夫人,盡量保持鎮(zhèn)定,“母親,是不是您誤會了什么?”
老夫人冷笑:“誤會?現(xiàn)在整個沛城都罵老身虐待兒媳。你是覺得老身虐待你了?誰家媳婦不立規(guī)矩?不孝順婆母?讓你抄抄經(jīng)文,跪地祈福,就這點事情你都叫屈?誰家媳婦像你這般目無尊長,忤逆成性!”
“沒有的事!母親明鑒,不是兒媳做的!”蕭嵐語立刻反駁。
雖然她不知道這事因何傳出,但絕對不是她讓人做的。
她根本沒有能力反抗齊府的勢力,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上,就是粘板上的肉,又怎敢輕舉妄動?
老夫人不再跟她廢話,直接下令:“現(xiàn)成的針,給我扎!”
“不是說老身虐待你?看來我對你這個賤蹄子,還是太過仁慈了!”
五大三粗的婆子們,立刻配合著,伸手去擒蕭嵐語。
芍藥緊緊摟著蕭嵐語,驚慌不已:“你們住手!別動我們夫人!”
有婆子拉不開芍藥,就去掐芍藥脖子,也有大力去扯她發(fā)髻的。
芍藥的頭發(fā)瞬間凌亂,在大力之下,還被生生扯掉一縷。
對待主子,她們不敢這般狠,但對個沒有地位的奴婢,那是下了死手。
蕭嵐語連忙大喊:“芍藥你讓開!到一邊等著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目前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也沒有靠山依靠。今天不讓老夫人把氣撒了,只會牽連到芍藥。
“夫人!”
芍藥身痛,心更痛!
親眼看著婆子們,粗魯?shù)某吨约抑髯拥母觳病⒀�,就覺絕望襲上心頭。
怎么會這樣?
她眼淚不自覺的嘩嘩落下,“夫人!”
芍藥沖到老夫人身前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喊:“老夫人明鑒,不是我們夫人做的!不是夫人!我們一直都安靜的待在院子里,從不敢惹是生非啊!”
老夫人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又暢快的看向蕭嵐語。
她身邊的老嬤嬤伸腿踹向芍藥,“滾一邊去!”
“啊——”
一道凄厲的慘叫猝然響起。
芍藥顧不得身上的痛,回頭一看,瞬間目眥欲裂。
“夫人!��!”
兩個婆子按著蕭嵐語的肩膀,強迫她跪在地上。
另外兩個婆子分別捉著她的兩只手。
剩下兩人,同時捻著針,一左一右,往她的中指深深刺去。
十指連心,長針刺入指尖縫隙里的嫩肉,該有多痛?
蕭嵐語清瘦蒼白的面龐上,神情痛苦,五官瞬間皺成一團,身體扭動著想要掙扎,脫離束縛。
然而,瘦弱無力的她,怎么可能掙脫四個壯碩大力的婆子?
長針抽出,殷紅的血珠滾滾而落。
“夫人!”芍藥驚叫著,轉(zhuǎn)身想撲向蕭嵐語,卻被另外三個丫鬟死死壓住。
老夫人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再扎!”
“不要!不要!老夫人求您放過夫人!”芍藥哭著求饒,“老夫人!求您看在蕭家的面子上,放過夫人吧!”
“呵,若不是看在蕭家的份上,她此刻已經(jīng)被我齊家休棄!”
蕭嵐語再次被扎,但她死死咬著嘴唇,只有破碎的聲音從口中溢出。
她抬眸,死死的盯著老夫人。
心中暗暗發(fā)誓:若有朝一日能翻身,我定百倍千倍還之!�。�
血珠從蕭嵐語的指尖滴落,一滴又一滴。
看的芍藥雙目充血。
“老夫人放了夫人!是奴婢!是奴婢做的!”
曾經(jīng)蕭嵐語交代過很多次,如果她被為難,讓芍藥千萬沉住氣,在一邊等著,不要跳出來。
否則,救不了她,還會搭上自己。
但芍藥此刻已經(jīng)精神崩潰。
看著蕭嵐語受刑,她心如刀割,哪怕是死!今日也要替主子擋一擋!
芍藥喊出這話,腦袋似乎前所未有的冷靜:“老夫人!事情都是奴婢做的!夫人毫不知情!若是您對無辜的夫人濫用私刑,豈不是坐實了虐待兒媳的罪名?!”
老夫人終于舍得將目光移到這個瘦小的婢女身上。
“哦?你做的?奴婢詆毀污蔑主子,可是要杖斃的!想好了?”
蕭嵐語瞳孔猛縮,被疼痛麻痹的大腦瞬間清醒幾分:“不要!芍藥不要管我!不是我們做的,不要認罪�。�!”
她畢竟是名義上的主子,是老夫人的兒媳,陣仗在大,也不過是為了教訓(xùn)她,馴服她。
老夫人礙于名聲,終究不會太過。
可如果是芍藥...
蕭嵐語想到芙蓉的下場,心中恐慌蔓延。
不!她不能失去芍藥!
芍藥噙著淚,看向蕭嵐語:“夫人,是奴婢做的。芍藥對不起您,是奴婢忍不住府里的刁難,以為傳出去老夫人就會忌憚,對我們好...”
其實,她們早就想過這個法子,可是重金只能賄賂來一些吃食和物品。絕對沒有奴仆敢放芍藥出門,更不可能帶這些話出去。
畢竟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被全家發(fā)賣,男賣苦窯,女賣娼妓。
誰敢冒這個險?
加上蕭嵐語也不贊同,她根本就沒做過。
此刻承認,不過是為了讓老夫人放過蕭嵐語。
“既如此,放了二夫人。”
老夫人眼中閃過陰狠,“來人!賤婢芍藥,施以杖斃!”
“即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