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齊忠年,你審犯人呢!
芍藥不好意思的摳著手背,“奴婢當時年紀小,不知道您頂著多大的壓力。后來明白過來,一直很感激夫人。”
“我很慶幸當時堅持�!笔拲拐Z笑道:“今后,李姑姑教我規(guī)矩禮儀的時候,你跟在旁邊好好學!知道嗎?宮里規(guī)矩肯定比齊府嚴上百倍!萬一出了差錯,肯定是要受罰的�!�
“還有�!笔拲拐Z臉色變得嚴肅,“以后不要再胡亂認罪!”
“你這條小命對我來說很重要,明白嗎?我為了保你,只會陷入更大的危機。以后還是老規(guī)矩,我受罰,你在旁邊等著。不然我受傷,誰照顧我,守著我?”
芍藥不笨,反而十分聰慧機敏,只是太過重視她。
芍藥瞬間紅了眼,“奴婢知錯!”
當她看到一向傲骨錚錚,寧愿受罰也不肯求饒討好老夫人的主子。卻為了她卑賤的性命低頭,心都碎了!也深知自己犯了大錯。
她保證道:“以后奴婢再也不魯莽了!”
“起來吧。以后再犯,就把你送走!”蕭嵐語故意兇巴巴的恐嚇她。
芍藥看著主子夸張的表情,破涕為笑,“嘻嘻,奴婢不會給夫人機會的~”
翌日一早。
陸淵便啟程離開,沒有來和蕭嵐語告別。
除了李司贊,他還留下了太監(jiān)魏文獻、女官單月嬋、御醫(yī)江城、以及一支保護她的禁軍。
“奴婢魏文獻單月嬋,拜見主子!”
當蕭嵐語看到跪下行大禮,稱呼她為‘主子’的兩人,還有什么不懂呢?
這是陸淵的誠意,怕她在宮中艱難,貼心送了兩個人。
“魏公公,單姑姑,二位請起�!笔拲拐Z溫和道。
“謝主子�!�
兩人面上毫無異色,恭敬起身,垂首侍立在原地。
魏文獻雖是去勢太監(jiān),卻長得人高馬大,謙卑的姿態(tài)都蓋不住那副兇蠻長相。
單月嬋身量中等,容貌清秀。但皮膚細膩白皙似發(fā)著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也格外醒目。
一點也不像是宮女,倒像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小姐。
兩人皆二十歲出頭的年紀。
蕭嵐語打量片刻,好奇道:“你們之前在宮中任何職位?”
魏文獻躬身道:“回主子的話,奴婢之前乃御前太監(jiān),擅拳腳。”
“奴婢之前是乾清宮司膳房掌事女官,擅長藥理。”單月嬋恭敬回道。
兩人都是陸淵跟前受信任,且有本事的宮人。
蕭嵐語也確實有些動容,陸淵挑選他們兩人,著實是為她花了大心思。
只是...這兩人從前途無量的乾清宮,到根基全無的二嫁婦身邊,他們甘心嗎?
不過,這就是自己的事了。
如果陸淵主動送了人,她都收服不了...還入什么宮?
蕭嵐語沉默片刻后,長嘆一聲,道:“跟著我,委屈你們了�!�
兩人聞言大驚失色,立刻再次跪下。
“求主子留下我們!”
皇上御下從不留庸人,若是他們連留下的能力都沒有,也再回不去乾清宮。
能在乾清宮任官職,兩人都不簡單,在怎么謹慎也會樹敵。一旦失勢...
假若蕭夫人不要他們,等待他們的,恐怕只有一個死字。
蕭嵐語笑的溫柔,輕聲輕語:“別怕,我不會趕你們走。阿淵...圣上讓你們拜我為主,自是不會再要你們。我若矯情不收,豈不是害了你們?只是要委屈你們,跟我過一段苦日子了�!�
兩人臉上目露感激,“多謝主子憐惜!”
“奴婢愿意跟隨主子�!�
蕭嵐語笑容加深:“既如此。日后,你們和芍藥一樣,便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不管往后如何,都是一家人。萬不可背棄家人,明白嗎?”
兩人鄭重道:“奴婢明白!必定誓死效忠�!�
芍藥適時的給兩人送上輕飄飄的荷包。
各裝著一百兩的銀票。
“這是見面禮,安心收下吧。”
“謝主子賞!”
兩人謝完恩,原本心中積壓的不忿,已消散大半。
新主子不是無知婦人,他們都十分慶幸。
主子年紀雖大,但成熟聰慧,又和圣上有舊情存在。這讓他們對未來難走的路,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被迫綁定的主仆第一次見面,雙方暫時都比較滿意。
畢竟,同舟共濟,誰都不愿被拖后腿。
就如齊知府。
他深深感受到自己被扯后腿,難受極了!
齊忠年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越想越心慌。
大清早就跑到福壽院。
剛進正房,就迫不及待的大聲問道:“你除了給二兒媳做規(guī)矩,還對她干了什么?如實說來!”
老夫人當時嚇得魂不附體,暈倒后很快就發(fā)起高燒,在大夫診治過后,半夜才退了燒。
等她清醒時,除了三個兒媳,屋里連個熟悉的丫鬟婆子都沒有。
她浩浩蕩蕩帶走了福壽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已死在二房。
她的院子,幾乎空了。
齊大夫人連夜給她配了丫鬟婆子,但卻用不順手。
兒媳孫女們雖說是來侍疾,對她噓寒問暖。
但更是不留余力的打聽,昨日上午二房院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夫人不高興的歪在暖塌上,正心煩,猛然聽見不客氣的問詢,不滿道:“齊忠年!你審犯人呢?”
當著這么多晚輩,被下面子。
她委屈極了,帶著哭腔:“你是不是忘了,你最落魄的時候,是我不離不棄的跟著你,是我娘家無怨無悔的幫你?”
齊忠年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哪有空聽老夫人胡攪蠻纏?
也顧不得內(nèi)室里其他的女眷。
他揚手就甩了老夫人一耳光,大喝道:“李翠花!!事關我齊家生死,你別跟老夫東扯西拉!”
李翠花不可置信的看著丈夫,一時都忘了哭。
他、他竟然喊我李翠花?
多少年了,根本無人再敢稱呼她不體面的本名!
齊忠年看向床邊侍立的幾個兒媳并孫女們,臉色陰沉至極:“其他人都出去!福壽院不留人,阿大你帶人守住院門!”
齊家家主發(fā)話,不論眾人心中有多少疑惑,都只能乖乖退出。
孩子們不明所以,有年幼的小家伙,被齊忠年駭人的臉色嚇得眼淚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