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痛苦抉擇
好一會，薛蔓從他身上下來，喝了口水，坐到了對面沙發(fā)上。
原本白皙紅潤的面色，此刻蒼白如紙。
“老公，記得我們戀愛初始，彼此對愛的承諾嗎？”她的聲音，也在無力地顫抖著。
妻子現(xiàn)在的種種反常狀態(tài)，讓楊子江心中有了不祥的預(yù)感，沉聲地說：“記得�！�
“如果不愛了，就坦然告知，我們大方地放手，給對方尋找真正幸福的自由�！币坏蔚尉К摰臏I珠，從薛蔓眼中慢慢流了出來。
“我……愛上別人了。”
楊子江瞬間感覺，千萬根鋼針，在心臟上狠狠刺了進去。
難受地雙手用力一抓，沙發(fā)上蒙的牛皮立刻被擰成了一團，發(fā)出了輕微的“咯吱”聲。
大腦像被鐵錘猛砸了一下，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了。
他大口地喘著氣，緩和著生理應(yīng)激，不可置信地看著妻子。
薛蔓痛哭失聲，淚水已如泉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離開他了，我不能騙你，對不起。”
楊子江想起了昨天的電話，難怪敢肆無忌憚地打過來，根本不怕薛蔓責怪。
相愛的人，怎么會在乎對方聯(lián)系自已。
他抓起茶幾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著，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這個人的人品有問題，薛蔓給丈夫接機，打電話彰顯自已的存在，是雄性的獨占欲所然，可這讓薛蔓如何自處？
只顧自已的感受，不顧薛蔓的為難，這個愛何等自私。
“你確定，他值得你愛？”楊子江沉聲地問。
“是的。”薛蔓使勁地點著頭。
“這是你深思熟慮的決定嗎？熱戀會讓人失去理智，變得沖動任性�！睏钭咏闷鸩鑹�，手微微顫抖了一會，漸漸穩(wěn)定如磐石。
給杯子倒記水，他緩緩地說：“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之后你依然是這個決定，我信守承諾。”
薛蔓的哭聲催人心碎，痛苦像是源自靈魂深處：“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請放手吧�！�
楊子江喝了口水，突然覺得好無力，好荒謬。
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居然都是假的！可以忘得如此之快，獨獨記得開始的承諾。
“好，祝你幸福�！彼畔铝吮樱囊呀�(jīng)燃燒成了灰燼。
薛蔓哭得喘不過氣來，突然對著丈夫跪了下去：“實在對不起，是我負了你的愛，是我背叛了婚姻和家庭�！�
楊子江立刻一躲：“不用這樣，和你在一起這幾年我很幸福，這就夠了，只可惜愛……只能到今天�！�
薛蔓扶著沙發(fā)，顫巍巍地站起，在電視柜抽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夾，放在了茶幾上。
“這是離婚協(xié)議，我是過錯方，什么也不要。”她捂住了嘴，泣不成聲。
“小魚……的撫養(yǎng)權(quán)也歸你�！�
楊子江木然地打開文件夾，“離婚協(xié)議”四個冰冷刺眼的黑字跳入了眼中。
居然一切都準備好了，所以今天叮囑女兒要聽話，叮囑我不要在意其他事，原來這是別離的贈言。
為了新的愛情，連女兒也舍棄了，多么的決絕和一往無前。
這是生死與共，奮不顧身的愛情。
翻到最后，薛蔓的名字已經(jīng)簽好了。
他心中的灰燼，碎成了一顆顆分子，融入了大千世界中。
真的去意已決，沒有一絲挽留的可能了。
楊子江拔下文件夾上的筆，簽上了自已的名字。
將文件夾推向了薛蔓：“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可以申請委托代理，趕時間的話，我可以安排民政局上門辦理�！�
薛蔓伏在沙發(fā)上，哭成了淚人，一個字說不出來。
痛徹心扉的悲泣，在屋里飄蕩著。
過了會，薛蔓撐著起身，拿過挎包，將離婚協(xié)議放了進去。
將家里的鑰匙都放在了茶幾上，用手帕捂住面龐，哽咽著說：“我走了，不能讓孩子看到這一幕�！�
踉蹌地拉開了大門，她突然轉(zhuǎn)身，跪下“咚咚”磕了三個頭：“請找個能疼小魚的姑娘，大了你告訴她，是媽媽對不起她。”
楊子江連忙沖過去把她扶起來。
薛蔓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把他印在心里。
一扭頭，沖了出去。
悲傷愧疚的哭聲，從消防通道里傳來，漸漸聽不見了。
楊子江怔在了原地，久久，頹然關(guān)上門，坐在了沙發(fā)上。
一動不動了。
一滴，一滴的眼淚，落在木地板上。
漸漸，淚水如雨砸落，很快匯成了一灘。
撕心裂肺的沉悶低吼，壓抑地在客廳里回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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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鈴鈴鈴”地響了。
一名三十歲左右，劍眉鳳眼，冷如冰山的女子，伸出素白纖細的手，拿起了聽筒。
“我是李盈�！�
“李副總，薛蔓于下午二點十分到達了二號公館�！币粋�聲音恭敬地匯報。
“知道了�！睊炝穗娫挘钣谵k公椅上思考著，突然拿出手機看了幾分鐘。
起身來到了另一間辦公室。
對坐在窗前喝茶的男子鞠了個躬：“趙總管，薛蔓回來了，說明離婚協(xié)議簽了，楊子江現(xiàn)在被徹底激怒了�！�
“你覺得他下一步會如何？”趙總管示意她坐。
“探查真相，之后，打擊隨時到來�！崩钣届o地說，“他不可能像沒事人一樣。”
“沒有線索，打擊什么？機場拍攝的人送走了嗎？”趙總管給她倒了杯茶。
“去四川分部了，他戴了仿生面具，昨天上了地鐵，就淹沒于人群了�！�
“好，談?wù)勀愕目捶ā！壁w總管問。
“早晚找到我們，楊子江是蟻王之一，如果他對薛蔓的感情，非名利能打動，那我們和小螞蟻們，就是不死不休的結(jié)果。
機場視頻顯示，他的感知太可怕了。
我覺得，不妨試試和談�！崩钣蛄艘豢诓�。
“找到也不怕，高戰(zhàn)力調(diào)來了十幾人，有好幾位全國格斗冠軍，他占不到絲毫便宜，讓他先吃點苦頭再和談。”趙總管神情淡然。
“他在明處，我最擔心的并不是他，而是黑豹一樣，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何風。”李盈冷靜地說，“精英匯我已經(jīng)布置了人手，盯死了陸洋�！�
“我要的不是火拼，而是收服蟻群�！壁w總管揮了揮手，“所以反擊力度和烈度很重要，你先回去，拿個方案出來�！�
“是�！�
李盈回到了辦公室，沉思了一會，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回憶起了一周前，自已剛到東海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