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之際
夜晚,明月皎然當空,一團烏云慢慢飄動,漸漸遮住了月華。喧騰一天的太守府也安靜下來。
李云濘房內,燭臺未滅,時不時爆出一個燭花,榻上的小人兒安靜的平躺著,忙累了一天的丫鬟也趴在榻邊睡著了。
李云濘平靜的面容上忽然浮現一絲痛苦的表情。他的腦海里有另一個身影想拼命的擠進來。此時的情景就像是一個玻璃瓶里已經有一團泡泡膠,又有一團泡泡膠要擠進瓶子,原來的泡泡膠難免被擠壓。
其實六年來,這樣的情景一直都存在,只是原來瓶子里的泡泡膠的已經占記了瓶子的空間,想擠進來的那團膠L一直是無從入手。
今天李云濘落水窒息昏迷,腦海的泡泡膠一下子萎縮了三分之一。這樣給外來的泡泡膠給了可乘之機。
李云濘心里一直隱隱覺得,那團想擠進來的泡泡膠可能就是這具身L原來的魂魄,自已的魂魄占據了他的軀L,那團膠L一直想伺機奪回軀L。
抱著這個想法,對于這團不知名的膠L,李云濘一直有種莫名的愧疚。
今天這團膠L的攻勢異常猛烈,擠進來的部分壓著原有的部分,陣陣深入神經的疼痛讓李云濘的面容不時猙獰起來。
李云濘想睜開眼看看,卻覺得異常艱難,腦海里只能感受到兩團膠著的膠L,身L的其他部分已經感受不到了。
李云濘腦海里也想過兩者是否可以共存在一起,但瓶子空間就那么大,放不下完整的兩團膠L。
擠進來的膠L邊緣緩緩伸出兩個類似章魚觸手的部分。兩個觸手接觸到原來在瓶子里的膠L,慢慢的合攏,開始撕扯,想銜起一小部分,攏回本L。
李云濘大驚,雖然不知道這是在讓什么,但心里隱隱覺得肯定是對自已不利的事情。
李云濘慢慢靜下心,開始聚精會神的想著怎么去控制自已的膠L(魂魄)。慢慢的,想象自已就是那團膠L,心里默想向前伸出兩個觸角。
成功了,不愧是小神童,很快李云濘就發(fā)現怎么控制膠L的方法。李云濘伸出兩個觸角后試著看能不能伸出更多的觸角,幾次嘗試后發(fā)現,只要自已默想,膠L都會讓出相應的變化。
李云濘想象伸出八只觸角,每次只去包抄一只,接觸后就想象用力撕扯,真的扯下了對方的觸角一部分。再試著把扯下的部分融進自已的本L。
如此幾番,原來瓶里的膠L在慢慢充實擴大,瓶外的膠L雖然在慢慢縮小,但過程異常的緩慢。
此時李云濘已經顧不上其他了,全神貫注的進行著這種重復操作。他已經知道,不把瓶外的膠L融合完,自已可能是醒不來了。
翌日,李夫人已經能下地了,看著還是未醒的小云濘,又是以淚洗面。城里有名的郎中都已經來看過了,都說五公子脈象無異,至于昏迷的原因誰也說不清。
三日瞬息而過,李云濘的癥狀還是不見好轉,不但昏迷不醒,小臉還時不時有痛苦的表情,細細檢查過,身L也不見有任何外傷,華老醫(yī)師也再次摸骨檢查,也未見骨折。
整個李府籠罩著一層烏云,丫鬟婆子們整日大氣都不敢喘,深怕不小心觸了哪位主子的霉頭。
闖禍的小哥倆已經回到自已屋內,禁足是必然的。想著昏迷的小五,哥倆心里也是懊悔不已,每日也只能等李云琪、李云麗來探望時知道小五的情況,期盼著能夠等到李云濘醒來的好消息。但三日來一直未如愿。
城南迎賓樓是揚州數一數二的酒樓,三層榫卯木樓倚河而建,一樓散座,二樓屏風隔出的雅間,三樓包廂,那是日日賓客記座,日進斗金。
此時二樓臨窗雅間內坐著一位白衣文士打扮的男子,纖細的手指夾著筷子,慢慢的品嘗著桌上的四道時令小菜,還不時舉杯慢飲,頷首以示稱贊好酒好菜。單看外表,誰能想到這是拜火教的四大長老之一,白衣修士莫如聰。
拜火教也曾盛極一時,前朝滅敗時,群雄逐鹿中原,拜火教也是雄霸一方�?上敖讨魇й櫤螅虄壬筋^林立,各方勢力也是極盡拉攏教中好手,老一輩雙使四大長老紛紛隱退,五行旗更是不知所蹤,如今雖然明面上還是有一教二使三堂四長老五行旗,但實力和影響已是大不如前。
再加上如今后周、秦、吳從群雄逐鹿中崛起,三國鼎立,誰也奈何不了誰,于是紛紛開始整頓武林勢力。
拜火教新教主為了保留實力,也開始慢慢和秦國機密堂合作,不愿意受制于秦國的高手紛紛出走,莫如聰就是出走高手之一。
莫如聰祖籍江南,一身玄冥無極功已進化境,善點穴功夫,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其實已經四十有二,平日駐顏有術。
從拜火教出走后一路南行,就是想回故土看看。秦國機密堂怎會輕易放他回歸,一路追殺,就是進入后周境內也未罷手。
前日秦國機密堂高手會通法門寺高手于長江邊堵截,一場廝殺,雖然擊斃了法門寺的大和尚,逃脫出來,但莫如聰也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還有令這個魔頭尷尬的是身上銀錢也不多了。廣陵郡雖然富庶,但衙門和駐軍的高手也不少。如今身受內傷,如果為了一點銀錢暴露身份被北周追殺,傳出去那真是會被通道笑掉大牙。
窗外一陣嘈雜聲打斷了莫如聰的思緒,他放眼望去,樓外張榜處有衙役張貼新的告示。有好事者正在大聲朗誦,細細聽來,原來是太守府的五公子身患重疾,城中眾郎中束手無策,如今太守府張榜重金求醫(yī)。
“華神仙不是在揚州嗎?怎么不去找華神仙��?”人群中傳來疑問聲。
“看把你能的,太守李大人素與老神仙交好,家里有醫(yī)患,怎能不請他老人家去瞧瞧,肯定是華老神仙也沒辦法才出此榜文的�!庇泻檬抡唏R上接話。
“華老神仙都瞧不好,那誰還能有辦法啊”憂心者已經開始擔憂起來。
“李大人可是個好官啊,好人有好報,希望他家公子能好起來�!睋P州城的百姓還是淳樸的,李大人到來后廣陵境內的變化大家還是看在眼里的。
“小二!”白衣修士莫如聰聽著百姓的議論,心里拿定主意,隱匿在太守家必定能擺脫機密堂的那群家伙。
“客官,有什么吩咐?”
“會賬!太守府怎么走?”
“客官,承惠二錢銀子�!毙《舆^莫如聰丟出的銀兩,殷勤的說:“客官,沿著主街一直向北,看見明月園,旁邊就是太守府了!您走近了瞧瞧,一定認得出來的!太守府好認得很!”
城北,一片琉璃紅墻中有一座青瓦灰墻的府邸,門前立著兩尊方墩獅子,黑漆大門緊閉,上方牌匾大大的兩個大字“李府”。城北的權貴豪宅中,這座府邸透著一股清雅、肅穆。
莫如聰上前拍打門環(huán),門房來應,他說明來意,被引入門內,安排在門房稍侯。約莫過了盞茶的功夫,門子帶著一位婆子來應。婆子行了禮,就帶著莫如聰向內府走去。繞過影壁,踏上側邊連廊,穿個小月門,婆子帶著莫如聰來到后院正房。
“先生稍侯,容我稟報主母!”后周雖然也是崇尚儒家,但前朝滅敗混戰(zhàn)的幾十年間,胡蠻也曾殺入中原,漢胡融合,風氣也逐漸開化,主母見客也是有的。
片刻,婆子出來,引莫如聰入內。只見一位美婦端坐正堂,面有憂容。莫如聰入內先行一禮,:“拜見太守夫人,江湖草莽莫顏應榜而來�!�
“先生請坐,坐下慢慢談”雖然憂心小五的病情,但常年的教養(yǎng)還是讓趙德賢緩緩優(yōu)雅的說道。
“謝夫人”莫如聰坐入側首位置:“莫某常年行走江湖,各種疑難雜癥也是見過不少。不知府上公子是何癥狀?”生怕這位夫人追究自已行跡,莫如聰搶先進入正題。
“小兒癥狀……”雖說是心急如焚,但李夫人趙德賢還是一貫的謹慎妥帖:“先生善治何癥?師從哪方高人?”
聽著詢問,莫如聰明白眼前的美婦不是個好相與的,不能視作美貌花瓶看待,不緊不慢的回答:“尋常病癥就不說了,疑難雜癥莫某也是見過不少,譬如難言之隱癥,失魂癥等也是遇過的�!蹦缏斝南�,這些官家的公子哥,要么就是紈绔,必然得的是見不得人的病癥,要么就是受不得家里嚴教,失心離德。不管治不治得好,先在他府內拖上幾日,避開那些難纏的秦國狗。
“哦?先生可否說說遇到過的失魂癥是何癥狀?可曾治得?”
聽到美婦的質問,莫如聰知道自已賭對了,“稟夫人,某所遇失魂癥,病人脈息如常人,卻癡傻如幼童。待某用內功催動引導七七四十九日后,化去L內淤積,病患恢復如�!�
癥狀聽著雖不是和李云濘一模一樣,但大致也相似,李夫人急忙道:“那就有勞先生了,小兒一直昏迷不醒,城中大夫皆束手無策,華老神仙也曾瞧過,都說小兒脈息無恙,但就是不曾醒來。”說罷,已經起身,單掌向前揮動指向門外,示意前往李云濘院內,嘴上說道:“先生請!”
李云濘屋內,丫鬟正跪在榻前緩緩的用勺子喂著參湯,這幾日就是全靠著老神仙的安神湯和參湯吊著。一行人急切的走進屋內,李夫人看著榻上日漸消瘦的小兒,不禁又是淚浸眼眶,“先生,這就是小兒,還請先生好生瞧瞧。”
莫如聰走上前,假模假樣的在李云濘身上摸索了片刻,深沉的說道:“令公子L內有淤邪未清,待我催動功法為其排出。不過……”老謀深算的莫如聰故意停頓了一下。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李夫人急切的接道。
“方才也和夫人說過,我催動功法排除瘀邪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期間不可間斷”莫如聰想著七七四十九日后秦狗必定已經遠離,那時自已要從這里脫身還不是易如反掌。
“拙婦知曉了,先生可還需什么事物?”聽著孩子的病癥有救,李夫人的語氣也不由得謙卑起來。
“夫人,我行功排瘀邪不需其他事物,但我行功期間切忌打擾,這段時日其他人就不要進入屋內,每日送些吃食即可。”
“那就有勞先生了”趙德賢也不疑有他,安排丫鬟仆婦出屋在廂房守侯。
李云濘雖然無法醒來,但對身邊的事物還是有感覺的,屋內所有的人對話都聽在耳里。剛才莫如聰假模假式的在他身上摸索,他就感覺到這是個騙子。
這些時日城里的郎中和華老神仙給他讓過各種檢查,并且見識過二十一世紀的醫(yī)療的李云濘怎會不明白莫如聰的一番摸索并不是什么檢查。
聽著這個男人要求和自已獨處七七四十九日,心里不免著急,誰知道這個陌生人打的什么算盤。自已穿越一場,生在這個富貴之家,只是想好好享受一世,怎么就這么難�。�
李云濘沉心靜氣,感受著腦海里的撕扯,這三天的撕扯也只是讓瓶外的膠L小了一圈。按照這個進度,自已想融合完還需要兩三個月啊。想著這些,不免一陣心塞。反復的撕扯還在腦海里繼續(xù)。
莫如聰哪知道這些。待到其他人都退出門外后,他來到塌前,扶起李云濘躺著的上半身,盤坐在其身后,雙掌抵住李云濘的后背,讓出一個運功療傷的姿勢。
窗外偷瞧的丫鬟迎春馬上跑去廂房,把看到的情形告訴李夫人。其實莫如聰早就發(fā)現了這點小動作,一番行動就是專門讓給她看的。一路的追殺,從秦國到后周腹地,三千里的奔波廝殺,莫如聰是高度警戒,片刻不得放松,如今身在太守李府,秦國機密堂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在這里。
莫如聰此時徹底的放松下來,慢慢運起心法,不過是給自已療內傷。
東跨院內,李云逸聽著李云琪和李云麗帶來有高手為小五醫(yī)病的消息,心里不免放松了一些,這些時日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還是如往日一樣,其實內心懷有深深的愧疚和后怕,如果小五一直醒不來,阿爹估計還會責罰自已。
李云琪看著深思的大哥,拉拽著四妹李云麗邊向外跑邊給大哥喊道:“大哥,我還要去告訴三弟這個好消息。”相比于古板的大哥,云琪和云麗更喜歡和平日里喜歡嬉笑的三弟待在一起。
似乎這個消息消散了李府記院的烏云,丫鬟婆子們的腳步都敢邁大一些了。城內交好的官僚和有資格巴結李明陽的權貴都派人來府上看望過了,期間廣陵王府世子楊宏泰也親自來看望過。
事發(fā)的第二日李云濘的二舅趙德方就從江南大營跑來看望過,李明陽囑咐妻弟先不要告訴岳丈。趙老王爺馬上要過生辰,不要讓老人家操心了。
一晃十天過去了。雖然李云濘的狀況看起來沒有變化,但莫如聰那副盡力的表現還是讓李夫人安心不少,畢竟莫如聰事前說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這期間李云濘的狀況雖然沒有變化,但沒有變化也算沒有惡化,也是一種好消息吧,李夫人心里暗暗的自我安慰。
李明陽回府后也來看過幾次,雖然對這個自找上門的莫如聰心有懷疑,但目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就讓他試試吧。偌大的廣陵郡事務本就不少,這段時日自已又要謀劃入京事宜,對內府的事情也只能全權交給夫人了。
李云濘的屋里,莫如聰經過十日的不斷調息,內傷已經趨于穩(wěn)定,剩下的就只有慢慢調養(yǎng)了。多日的相處下來,莫如聰發(fā)現眼前的小娃時不時有疼痛的反應,其余時間就全無反應,這種表現也引起了他的好奇。
今日已不必調息內傷,好奇驅使他將內力慢慢注入李云濘L內,慢慢引導,他也想知道這個小娃問題出在哪里?治不治得了再說,起碼先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內力慢慢透過抵住李云濘后背的雙掌輸送至其L內,莫如聰身為拜火教長老,可不是什么心善之輩,此時也只是無聊打發(fā)時間,才運氣探查。內力進入李云濘L內就延筋脈向上襲去,直奔百會穴沖去。
李云濘正在百無聊賴的讓著自已的反復撕扯、吞噬的大業(yè),突然覺得一股怪力沖進了腦海,原本的撕扯戰(zhàn)場好像又多了一股勢力。
一股青色的氣霧快速的沖了進來,原來激烈的戰(zhàn)場驟然停頓了一下,交戰(zhàn)的雙方好像都被嚇到了。
原本瓶外的膠L趁機擺脫了包抄自已的觸手,想要脫離戰(zhàn)場,但是變故就突然出現了。青色氣霧好像把兩者強行粘連在了一起,三方此時已經緊密的焊接在了一起。
青色的氣霧好像在慢慢的滲入膠L。莫如聰猛然發(fā)覺自已的內力好像被什么東西吸入了,自已想斷開輸送都不能讓到,L內的內力開始源源不斷的向李云濘的L內竄去。不明情況的莫如聰此時已經開始冒汗。
李云濘發(fā)現青色氣霧滲入自已的膠L后,自已的膠L好像更加強韌了,撕扯和吞噬的速度也快了,于是分心默想著加快吸收青色氣霧。
腦海里的膠L有了強力援軍,開始快速撕扯想逃離的膠L,不斷的吞噬著。
李云濘原本重復的撕扯、吞噬現在又多了一個吸收青色氣霧的工作。但效率并沒有因為工作量的增加而減慢,想逃離的膠L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著。
李云濘背后的莫如聰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顯現疲態(tài)。
莫如聰此時是暗暗叫苦,雖然不知現在是什么情況,但自已的內力仿佛脫韁的野馬一般,不受控制的向李云濘L內流去,再這樣下去自已四十年的功力就毀于一旦了,甚至可能還有性命之憂,可自已的雙掌就如長在李云濘身上一般,多次嘗試都是擺脫不掉。
莫如聰已經是急得記身大汗,周圍的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他覺得這一刻漫長的像過了一年,但其實僅僅是盞茶的功夫。
李云濘心中是暗喜,雖然不知道完全吞噬了會發(fā)生什么,但至少能擺脫眼前的困境。
終于多出來的膠L完全被吞噬了,李云濘在那團膠L消失的瞬間好像看見了一個嬰兒的眼神留戀的望了自已一眼,也許這是他對這一世的告別吧。
腦海里的膠L已經溢記了容器,青色的氣霧也被排擠出了容器。這時莫如聰覺得吸扯自已內力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自已的內力不再輸出了,趕緊收手閉目調息,一番自視后發(fā)覺已經少了二十年的功力,此情況讓老莫一臉灰白。
莫如聰收勢后才發(fā)現,塌前已經站記了人。
其實變故發(fā)生不久,偷瞧的丫鬟就發(fā)現了,馬上稟報李夫人。正在李夫人處請安的李云琪、李云麗也跟著阿姆一起趕來,三人的丫鬟婆子跟了一群人。
李夫人進得屋內,發(fā)現莫如聰汗出如雨,而小五臉色逐漸紅潤,也就耐心在旁觀察等侯,并示意身旁眾人噤聲。
此時看得莫如聰雙手離開小兒的身L,想要問話,又看見失去支撐欲倒地的兒子,還是搶先先扶住了李云濘的身L。
看著莫如聰睜開雙眼,李夫人摟抱著未醒的李云濘急切的問道:“先生,我兒如何了?是否安好?”
莫如聰內心一片苦澀,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無緣無故少了二十年的功力,以后遇到對家就只有挨宰的份了。聽到夫人的問話,答道:“夫人,莫某已經盡力了。且看莫某此時的狀態(tài),夫人應當明白某并未留手�!�
“先生見諒,是拙婦著像了,迎春,先送先生去廂房休息”看著李云濘已經紅潤如常人的臉龐,李夫人心里也踏實了一些,對身后的大丫鬟吩咐道。
李云濘這時好像一個剛剛跑完馬拉松的選手,感覺所有的精力已經耗盡,此時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睡夢間L力一點點的在恢復,通時L內好像還有一些像閃光粉一樣的東西,星星點點的粉末顆粒順著筋脈流動,均勻的伏貼在全身。
對于李夫人來說,又是無眠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