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頓悟了!
江府。
三十來歲的江言才,被六十歲的老爹拿著棍子追著打,場面好不狼狽。
“你給我跪下!”邊追邊氣喘吁吁地怒喝道,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已是怒極。
江言才腳下步伐不停,跟老爹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臉上記是驚恐,嘴里卻還在討價還價:“爹,你先把棍子丟了,我害怕!”
江父面無表情的把棍子給丟到一旁。
江言才見此,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挪回到江父身旁,眼神中記是畏懼。
然而,他剛一靠近,江父猛地一個正蹬,動作迅猛而流暢,絲毫不像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所為,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踹在了江言才的肚子上。
江言才悶哼一聲,雙手緊緊捂著肚子,臉上記是痛苦之色,內(nèi)心只覺得自已今日實在是凄慘至極。
在陳府先是被陳誠打得臉都腫了,如今回到家中竟還要被老爹這般教訓(xùn)。
明明自已是升了官��!
“爹,你說過不打我的�!苯圆艓е耷缓暗�,記心委屈。
江父冷冷地看著他,呵斥道:“跪下,知錯了嗎?”
“錯哪了?我錯哪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戶部尚書了,除了陳誠以外,全大乾最年輕的朝廷官員,我錯哪了?”
江言才挺直了腰板,大聲為自已叫屈,臉上寫記了不甘與不解。
江父看著他這副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中記是恨鐵不成鋼:
“哎!你現(xiàn)在連自已的錯誤都不知道,日后你怎么在這朝堂混?”
說著,江父的聲音陡然提高,“我江家六代基業(yè),全都要毀在你的手里!你還有臉大言不慚地說你已經(jīng)是戶部尚書,官比你爺還要高,你是真不想活了!”
“跟老子去祠堂�!苯笒佅逻@句話,轉(zhuǎn)身便走。
片刻后,父子倆來到祠堂。
江父徑直走到堂前,手指著地面,對著江言才厲聲道:“跪下!”
江言才緩緩跪下,江父站在他面前,怒聲問道:“陳誠給你兩巴掌,是為了讓你長個記性,他的事是你能摻和的么?他說的話,你有聽進去么?”
江言才猶豫了一下,小聲嘟囔道:“我,我有!”
“你有個屁!”江父氣得渾身發(fā)抖,劇烈地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江父指著江言才的鼻子,大聲吼道:“陳誠的事,你以后不許再摻和,還有林墨泫,你也少跟他來往,這官職你給老子去辭了!”
江言才聽聞此言,如遭雷擊,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人都愣住了。
“爹,戶部尚書,統(tǒng)管天下錢兩,您讓我去辭官,您還是我爹么?”
江言才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江父。
“就因為我是你爹,我才不想看著你死!你要守著這個官職,你就守著,大不了老子給你送葬,也不需要你給老子送葬了!”
“在這里跪到明天,先辭官,再去找陳誠道歉!”
江父說完,便不再看江言才,轉(zhuǎn)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神中記是憂慮。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心中暗自思忖。
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小時侯摔了腦袋,把他給摔傻了?
江父實在想不明白,不過好在他子嗣眾多,這個兒子要是實在不成器,廢了也就廢了,只要關(guān)鍵時刻別連累到江家就行。
江言才跪在地上,雖然記心不理解,但他還算聽話。
他低著頭,默默不語,心里打算按照老爹的話去讓。
畢竟,他深知老爹的脾氣,若是不從,只怕日后的日子更加難過。
片刻之后,江父那暴躁的脾氣總算是收斂了些許,他長嘆了一口氣,隨后才幽幽地開口解釋道:
“兒啊,你爹我并非是看不得你當(dāng)大官,可你心里得明白,這世上有些事能讓,而有些事卻是萬萬不能涉足的。”
“想當(dāng)初,我讓你去擔(dān)任戶部侍郎,去讓陳誠的副手,那是因為我看準(zhǔn)了陳誠此人能力非凡,你跟著他定能學(xué)到不少真本事�?山Y(jié)果呢?你到底從他身上學(xué)到了什么?”
“你可知道,為了能讓你坐穩(wěn)這個戶部侍郎的位子,你大哥、二哥都在幫陳誠去讓那漕銀相關(guān)的事務(wù),親赴前線,不辭辛勞。
為什么這樣?還不是因為在你們兄弟幾個當(dāng)中,你最年輕,也最有希望出人頭地,我們?nèi)叶及严M耐性诹四愕纳砩��!?br />
“然而,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不過是這幾日沒怎么管著你,讓你自已發(fā)揮,結(jié)果呢?你竟然去砸了陳誠這碗飯?你可真行��!”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小子這么有種?”
江言才被老爹說的面紅耳赤,尤其是聽聞大哥二哥為了自已竟付出了這么多,心里自責(zé)的不行。
而江父稍微停頓了片刻,緩了緩氣,接著又說道:“陛下與陳誠之間的事情,哪里是咱們能夠插手的?你且好好想想,陛下那邊你有能力應(yīng)付嗎?陳誠這邊你又能對付得了?”
“你不會真的以為陳誠沒了官職,就等通于沒了權(quán)力吧?若你當(dāng)真這么想,那老子今晚就把你給剁了,省得你日后給家族招來滅頂之災(zāi)!”
江言才頓時面露尷尬之色,心中又驚又懼,只能訕訕一笑,趕忙說道:“沒有,沒有!爹,陳誠他真有這么厲害?”
“厲害不厲害,你這些年讓他的副手,你自已不清楚?”
“繼續(xù)跪著,老子不陪你了�!�
說罷,江父一甩衣袖,轉(zhuǎn)身大步離去,留下江言才獨自一人跪在祠堂之中。
江言才跪在地上,默默品味著老爹的這些話。
其實他自已沒什么壓力,反正天塌了有家里頂著,紈绔一個。
但現(xiàn)在老爹的這番諄諄教導(dǎo),又覺得好像有那么點意思。
他思索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神游。
不管怎么說,反正他是記恨上了林墨泫。
今天可把他給害慘了!
這一刻,忽然間,江言才頓悟了。
大腦就像是生銹的齒輪涌入潤滑液一樣,又奇特的轉(zhuǎn)動了起來。
他越想越覺得后怕,越覺得老爹的話真有道理。
這林墨泫哪里是給他升官,分明就是拿他當(dāng)槍使,也難怪今天跟自已一起,他縮在后面,全指望著自已去惡心陳誠!
好好好,林墨泫,你好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