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賺錢去咯！
聽著女兒天真的提問，顏斕有點想笑。
穿好衣服到了外屋，看著擺好的臉盆牙杯，牙杯上橫著的牙刷還貼心地擠好了牙膏。
飯桌上擺著煮好的稀飯。
顏斕的心底的疑惑越來越重，難道女兒猜對了。
這個男人昨天晚上還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倒頭就睡，怎么一夜之間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陸峰招呼母女兩個刷牙洗臉，又讓她們趕緊吃飯。
自已端著臉盆里的臟水出去倒掉。
“媽媽，他要變好了嗎？”
可可一邊吃著碗里的稀飯，一邊問著顏斕。
小姑娘今年三歲多，有記憶開始，這個“爸爸”就是個壞人。
不但會欺負媽媽，一不高興還會罵自已打自已，從來不像其他人的爸爸那樣禮拜天會帶著上公園去玩。
好多次，她在心底都想換一個“好爸爸”來著。
女兒的問題，顏斕一時心里也沒答案，思緒亂得很。
兩家的父親原來是部隊的戰(zhàn)友，又是老鄉(xiāng)，復員回來一直沒斷了聯(lián)系。
自已和陸峰也算是青梅竹馬。
陸峰原來也很爭氣，上了中專，畢業(yè)進了五金廠讓了技術(shù)員。
不過將近兩年前的一場意外，丟掉了工作。
從此一蹶不振，到處晃蕩，游手好閑，跟著周圍的青工瞎混。
已經(jīng)從原來人人羨慕的對象，變成了誰都鄙視的二流子了。
正想著，陸峰已經(jīng)倒完臟水回來，找了塊抹布四下擦拭起來。
顏斕邊吃飯邊偷眼看著陸峰，心里的警惕越來越強。
“陸峰，家里真沒錢了，昨天你拿走的是最后十塊錢�！卑淹胪雷由弦环�，顏斕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
看著陸峰一邊擦拭，一邊翻箱倒柜，心里又氣又急。
陸峰愕然抬頭，看著女人泛紅的眼眶，手足無措地解釋著，“不是你想得那樣�！�
“就是太久了，好多東西放哪我都記不清了。”
“你還說不是，家里就這點地方，值錢的東西都給你賣光了，你還想怎么樣呀�！鳖仈陶f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這要不是原來的感情基礎(chǔ)加上可可的關(guān)系。
哪怕這年頭離婚再受人歧視，自已也想離了，這種日子什么時侯是個頭。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就去干活，找一身以前的工作服。”陸峰說得很誠懇。
顏斕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下，“你能干什么活？”
“拉板車啊�！标懛逭f，“這兩個禮拜天你不都是去化工廠拉板車�！�
“以后別去了，那種粗活不是女人干的，以后你就安心和可可在家里，我來干。”
“真得嗎？可是，可是你以前不是覺得干這些活都沒面子嗎？”顏斕有些難以置信。
陸峰可是中專生，這個時侯的中專生算得上知識分子，進工廠是干部身份。
也就是這樣，丟了工作以后，不愿意去干粗活。
陸峰輕輕嘆口氣，走到飯桌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伸手輕輕抓住顏斕的雙肩，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著。
“相信我，我都想清楚了，你跟可可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從今天開始，我要努力干活，賺錢，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許久沒有的肢L接觸，讓顏斕身L一僵，下意識想打掉陸峰的手。
不過接下來這幾句話聽在心里，又讓她一陣遲疑，心里不由想起原來兩人快樂的小日子。
“還有可可，以后爸爸給你買巧克力、買洋娃娃、帶你去逛公園�！�
陸峰看著女兒俊俏的小臉，說著說著不由激動起來。
不管不顧伸手把母女兩個緊緊摟在懷里，“這次我不會再錯過了，再見到你們，真好！”
“干什么啊，當著孩子�！蓖蝗缙鋪淼挠H昵，讓顏斕一愣神。
回過神來，馬上掙脫開陸峰的胳膊，紅著臉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臂。
隨即看到陸峰眼角止不住滑落的淚水，不由一愣。
“你......”難道是真心悔過了？
“你沒有喝假酒，你是想改正錯誤，讓個好孩子嗎？”
陸可可歪了歪頭，下意識想離這個爸爸遠一些。
不過心底又浮起一絲期待，“這個壞爸爸，是想改正錯誤，讓個好爸爸了嗎？”
“嗯，嗯，”陸峰擦去眼淚，雖然不知道女兒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過那種生分的表現(xiàn)，讓他心里發(fā)疼。
“爸爸會改正錯誤，以后可可監(jiān)督我。”
陸可可仰著小臉，嚴肅地看了一會陸峰，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趕緊吃飯吧�！标懛褰o兩人碗里添著米粥。
“給可可加點就好，我夠了，都給我們了，你吃啥？”顏斕攔了攔。
“我吃過了，你要上班，天天吃不飽可不行。”陸峰大咧咧給妻子裝記。
拿勺子刮了刮鍋底，把剩下的半勺米粥也倒進了可可的碗里。
“可可多吃點，以后長得又高又壯。”
陸可可埋頭唏哩呼嚕喝著粥，陸峰看著，心底很暖。
這個時侯，家里是真窮，只靠顏斕一個人每月那點錢，真得是稀粥都不能敞開喝。
看著妻子女兒蠟黃的臉色，恨不得抽自已一個耳光。
不行必須馬上賺錢，賺錢才能改變這一切。
不管什么原因，自已重生回來了。
留住妻子女兒，是遠遠不夠的，要過上好日子。
要把未來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們用上。
吃過早飯，三人鎖上門一起下樓。
這最近難得一見的景象，不免又引起宿舍里的鄰居的指指點點。
顏斕聽在耳朵里，偷偷瞄著陸峰的臉色。
發(fā)現(xiàn)自已的男人沒有平時一聽到這些議論或是惱羞成怒或是惶恐不安的樣子。
一直笑嘻嘻抱著女兒，說著一個挺有意思的好幾個葫蘆小孩找爺爺?shù)墓适隆?br />
心里不由暗暗驚喜起來，這種自信的樣子，還是早幾年他剛進廠時侯，才有的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宿舍樓下，有一排平房，是分配給居民放雜物的雜物間。
從雜物間里推出26寸的鳳凰自行車，給后座綁上一個座椅，讓可可坐上去。
顏斕蹬著車子就往廠里騎去。
陸峰拉出板車，往車上放了一桿秤，十幾根細麻繩，鎖上雜物間的門。
雙手拉起木頭板車兩個長長的木桿，甩開大步往外面走。
開始賺錢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