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贖身被刁難

    屋內(nèi)是一個發(fā)須皆白的佝僂老人。

    原本坐立不安的老人看見少年推門進(jìn)來是又驚又喜，忙上前將少年摟在懷里，看看這里摸摸那里。

    少年破爛不堪的棉服下，是密密麻麻的長條狀舊傷痕，以及山石樹枝劃破的鮮紅色新傷口。

    老人面色悲痛，“昨晚上沒有看到你，我還以為…”

    “爺爺，沒事，我命大，這不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小安子緩緩掙脫老人雙手，高興的從懷中拿出三株人參沖老人搖了搖“爺爺！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這大雪天，從哪里找到的？”老人看著翠綠的參葉好奇的問道，不過粗糙的大手還是接過人參，仔細(xì)打量。

    “我昨天下午柴火沒有撿夠，怕李老財又要用藤條抽我，不敢回去，后來等柴火撿夠了…”

    小安子將昨晚掉入山澗的事講了一遍，并好奇的看著老人“爺爺，這些山參夠給我贖身的了么？”

    “夠了夠了！這兩個粗點的起碼有十年了，這根細(xì)點的也得四五年”老人高興給小安子講解。

    “我這就去，把賣身契還回來！”老人拿著一株粗點的人參顫顫巍巍的就要往外面走。

    走到門口老人略一沉思，又折返回來，將桌上那根細(xì)點的山參也揣進(jìn)懷里。

    老人走到院子里，小安子一咬牙，將僅剩那顆粗點的人參攥在手中跑了出去。

    “要不了那么多！”老人笑著撫摸小安子的腦袋。

    “爺爺！我不想再回去了！”小安子目光堅定的看著老人。

    老人接過小安子手中的老山參，神色凝重的承諾“咱再也不去了！”

    李家屯正中央，是一套頗為寬敞的院子。這套房子的主人是村里唯一的大地主--李財主。

    主屋大房子內(nèi)，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八字胡老頭看著白茫茫的葬龍山，“看來這娃子是折在山上了。”

    旁邊濃妝艷抹的婦人一邊撥弄炭盆一邊回應(yīng)“誰說不是呢，好不容易調(diào)教一個聽話的娃！想想怪可惜的”

    八字胡老頭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快到了能干活的年紀(jì)，賠了！賠了”

    “老爺，老爺，小安子回來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跑到屋前，慌慌張張的叫喊道。

    李老財和媳婦看向門口，只見小安子扶著一位老者慢慢走了過來。

    看見小安子無恙，李老財自是心喜，但是又看到一旁的老人，李老財狐疑的看向婦人。

    只見婦人也是面露詫異之色，李老財頓時記臉堆笑迎了上去，“老哥哥，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大冬天除了西北風(fēng)還能有啥風(fēng)”老人沉著臉接著說“我也不過拐彎抹角了，我要替小安子贖身！說個數(shù)吧！”

    “小安子？非親非故的，怎么想起替他贖身了？”李老財狐疑之色更甚。

    一旁跑過來報信的青年臉上則是露出艷羨之色。

    “這小子雖然并不是我的種，但是我看著喜歡，買回來給我養(yǎng)老送終不行��！”老人沒好氣的說。

    “行行行！只是。。�！崩罾县斵D(zhuǎn)頭看向婦人。

    婦人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只是這小安子我養(yǎng)了兩年，如今剛剛到了能干活的年紀(jì)，他老哥哥你可是著實給我們出了一個大難題��！”

    “就是就是！”李老財也在一旁露出一臉不舍之色。

    “你們有了錢還可以買大安子，中安子，快說吧，多少錢？”老人不耐煩道。

    李老財習(xí)慣性地再次將頭轉(zhuǎn)向婦人。

    婦人站起身來“他老李哥說的對，既然您開口了，我們也不好駁了您的面子，可是我們也是實在舍不得小安子”

    老人冷哼一聲，這婦人是要我主動出價，“小安子是你們五兩銀子從外面買的，這棵山參五十兩不止！應(yīng)該夠了吧！”

    老人從懷中拿出一棵十年份的人參放在了桌上，死死盯著李老財。

    李老財面露喜色，不過還是再次轉(zhuǎn)頭看向婦人。

    婦人故作傷心道“別看小安子人小，這兩年我們是又添衣又舔食的，才養(yǎng)的那么結(jié)實。。。”

    婦人在那里碎碎念半天，老人只感覺一陣心煩，“這棵山參也有五年左右，少說也得十兩銀子！”

    李老財剛剛想再次轉(zhuǎn)頭看向婦人，老人忙諷刺道，“李老財！原來你是個不讓主的��！”

    婦人暗道一聲不妙，這話恰好說到了李老財?shù)耐刺�，剛剛想打圓場，卻是慢了半分。

    只見李老財陡然拍桌子站起，一邊收了山參，一邊轉(zhuǎn)頭看向老人，“誰說的��？這事咱們哥倆今天就敲定了！”

    “玉娥！把小安子的賣身契拿來！”李老財不僅沒有轉(zhuǎn)頭看向婦人，聲音絲毫不容置疑。

    婦人嘆了一口朝里屋走去，臨近門口轉(zhuǎn)身笑吟吟問道“小安子，你大名叫什么來著？”

    始終一言不發(fā)的小安子堅定咬出三個字“李長安！”

    “對對！瞧我這記性！”婦人訕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屋。

    不多會拿著一張賣身契遞給了老人，老人確認(rèn)無誤后，直接將賣身契扔進(jìn)了正在燃燒著的炭盆。

    看著束縛自已命運兩年多的一張暗黃色紙在炭盆中燃成灰燼，小安子緊張的心才徹底放松了下來，扶著老人步履堅定的離開了李老財家。

    看著遠(yuǎn)離的爺孫倆，李老財和婦人支走了報信的狗蛋，再也壓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拿出兩個山參仔細(xì)打量起來。

    “老爺，有年頭沒見這么粗的山參了”婦人輕輕撫摸山參的根須“我原本想著再抬抬價，最起碼等老李頭氣得要走時再定下來！”

    李老財這時也緩過勁來“哎！草率了！”

    婦人點到即止，但是隨后吃驚的叫道“老爺！這山參不對！”

    “我見過的山參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錯不了！”李老財不以為意的笑著說。

    “你看！”婦人指尖輕輕在山參頂部的一絲綠色戳了一下，然后拿給李老財看。

    “咦？！這隆冬臘月山參還有綠葉，真是奇了怪了！”李老財也詫異道。

    “這棵也有！”婦人又將另外一個小點的山參拿過來，通樣一番操作。

    兩人都是嘖嘖稱奇！

    半晌后，李老財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看著山腳的方向“看來我有必要再干一次老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