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巴掌、拳頭，一個一個的落在我身上</p>

    我感覺眼睛濕濕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視線變得模糊</p>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不遠處跑來一個身影</p>

    我聽到了，聽到了他喊我的名字</p>

    [ 余多多！]</p>

    09</p>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很多以前的事</p>

    五歲的時候，一直照顧我的外公外婆去世了，我被那個自稱是我父親的人接走了</p>

    他把我?guī)У搅艘婚g裝修很漂亮的房子里，拉著一個漂亮阿姨的手告訴我</p>

    那是我的媽媽</p>

    我看過媽媽的照片，在外公外婆家里，在那張高高的靈臺上</p>

    我沒有叫人，那個漂亮阿姨就瞪我，然后趴在父親的肩膀上哭泣</p>

    我夢見了我被關(guān)在小房間里，三餐只能吃一些殘羹剩菜</p>

    夢見了十二歲的我，被父親扇了一巴掌的我</p>

    那天，他們因為我發(fā)生爭吵，阿姨一氣之下跑出家門，再也沒有回來</p>

    幾個小時后，父親在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后，嚎啕大哭</p>

    我蜷縮在小房間里的角落，被父親的陰影籠罩著</p>

    他扇了我一巴掌</p>

    [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會死！]</p>

    然后，他從陽臺跳了下去</p>

    我聽見肉體跟地面接觸的聲音，聽見人群里的喊叫，救護車的警笛纏繞在耳邊，鉆進心臟，久久不息</p>

    我坐在手術(shù)室外，腦子里全是父親說的最后一句話</p>

    真的.....都是我的錯嗎？</p>

    10</p>

    醫(yī)院的消毒水刺激著鼻腔，我感覺手臂有點發(fā)麻，下意識動了動</p>

    [ 余多多？你醒了？醫(yī)生，醫(yī)生！]</p>

    我睜開眼睛，看到了潔白的天花板</p>

    樓下突然傳來救護車的警笛聲，我被嚇得不自主地抖了一下</p>

    [ 不是我...... ]</p>

    [ 你說什么？]</p>

    林瑾川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p>

    我覺得后背有點麻，想坐起來，只是輕微動了一下，腹部就傳來劇烈的疼痛感</p>

    [我?guī)湍惆汛矒u起來，你別亂動。]</p>

    林瑾川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起來像是生氣了</p>

    我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還沒說話，他就先開口了</p>

    [ 你這個笑比哭還難看。]</p>

    我覺得自己被打得不輕，我居然覺得林瑾川氣呼呼的樣子有點好看</p>

    我的笑容忍不住擴大，扯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p>

    [ 余多多，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有人打...... ]</p>

    走廊傳來吵鬧的聲音，林瑾川皺起眉頭，走出去看了看</p>

    不過一會兒，他就和另一個男的推搡著進了病房</p>

    [ 余多多，我跟你講，今天這諒解書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p>

    [ 那個瘋子都把余多多打成這樣了，脾臟破裂你知道是什么程度嗎？晚來一會兒她這條小命就得交代了！你哪兒來的臉讓余多多簽諒解書？]</p>

    是大伯的兒子，我名義的堂弟</p>

    [ 死了最好！一命還一命！她這個...... ]</p>

    林瑾川給了堂弟一拳，堂弟的嘴角破了</p>

    我忍著疼痛，身體稍微往前傾，抓住了林瑾川的手</p>

    [ 幫我去拿支筆。]</p>

    林瑾川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抓著我的那只手開始用力</p>

    [ 林瑾川，我的手要被你弄碎了。]</p>

    [ 你...... ]</p>

    他可能想罵我吧，可能我是他見過的最傻的傻子</p>

    被人打得躺在病床上動一下都艱難，卻愿意大方的給被告人簽諒解書</p>

    可他什么都沒說，把罵罵咧咧的堂弟拖出了病房</p>

    不一會兒，堂弟安安靜靜地跟著他走進來</p>

    我接過他手中的筆</p>

    [ 余多多，你想好了再簽。]</p>

    我沒理會林瑾川，大筆一揮，簽下自己有生以來最飄逸的簽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