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難堪
姜晚絮跑到樓下，陸燼塵在後面追了上來。
兩個人一頓拉扯，姜晚絮又一巴掌呼上去，被陸燼塵捉住了手腕。
“差不多得了啊你，扇上癮了是不是！”陸燼塵大喘著氣，摁住姜晚絮的手，不讓她動彈。
姜晚絮腕骨被他攥得生疼，甩不動，氣得胸膛起伏，“我警告你，不要再到我家里去，更不要再來騷擾我的生活！”
陸燼塵嗤笑一聲，表情極具嘲諷，“怎麼著，找到新凱子就想把我踹了？今天打扮得這麼騷，是不是又要去見那個野男人！”
姜晚絮氣笑了，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就跟了他。
她懶得追究陸燼塵以前多混賬，也不想跟他有無謂的爭執(zhí)。
她只想遠離他，跟他徹底劃清界限。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道，“陸燼塵，好聚好散，行不行？”
陸燼塵冷笑，“那你爸的公司不要了？”
姜晚絮心里一沉，他又道，“你是不懂情況，你爸那公司在外面欠了錢，如果我不給他填那窟窿，你們姜家分分鐘玩完�！�
公司的情況她確實不清楚，她也不怕公司倒閉，她怕的，是姜母的生活受其牽連。
“你想怎麼樣？”她冷冷地看著他。
陸燼塵最喜歡她溫順的模樣，抬起手背，輕觸她的臉，“過幾天城東酒莊有個聚會，你陪我去，我就幫你爸解決公司問題�！�
姜晚絮以前也跟他去過聚會，無非是那些太子黨聚在一起花天酒地。
但她不確定陸燼塵的話有幾分可信，正猶豫著，陸燼塵的電話響了。
他掃了眼來電，毫不避諱的接起：“喂，又有什麼事兒？”
低沉的男聲透出來，姜晚絮分明聽見，那是陸沉衍的聲音。
“在哪兒？”
陸燼塵瞟了眼姜晚絮純凈白皙的臉，隨口一說：“在女朋友家里�！�
“哪個？”
“還能哪個。”陸燼塵盯著她笑，“不是一直就只有那一個嗎？”
姜晚絮聽他胡說八道，氣得抬腳去踹他，陸燼塵躲開，死活沒有改口。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說：“上次出差擬定的合同有問題，現(xiàn)在回來處理�！�
陸沉衍的聲音冷了幾分，姜晚絮聽得出來。
不知為什麼，她心里緊張得要命。
陸燼塵剛想開口商量能否晚點，那邊已經(jīng)直接掛了電話。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松開了姜晚絮，走之前捏了捏她的臉，讓她別忘了剛才談過的事。
姜晚絮木然地站在原地，看著陸燼塵的跑車揚長而去。
她用力蹭著被他碰過的臉，眼眶微紅。
本來今晚她該去找陸沉衍的，但現(xiàn)在頭發(fā)亂了，妝也花了，顯然不適合再過去。
就算過去了，人估計也不在那兒了。
她在花圃旁邊坐了會兒，姜母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邊，拉著她的手說話。
“絮絮啊，你爸這輩子拖累你太多。有時候，你要多為自己考慮�！�
這一晚，她沒有回任何一個家，一個人去了舞房，待了一整夜。
翌日天亮，她趕回公寓洗漱收拾，然後去學(xué)校處理工作。
同事給她們請假報的是突發(fā)疾病，校領(lǐng)導(dǎo)稍微關(guān)心幾句，教育了責(zé)任問題，沒有再刻意深究。
姜晚絮放下心來，算是松了口氣。
下午結(jié)束工作，她要去醫(yī)院找陸沉衍，跟他解釋一下，昨天晚上失約的原因。
她上了樓直奔心外科門診，值班小護士見了，好心喊住她：“欸，陸院今天下午不坐診，現(xiàn)在人在手術(shù)室。”
姜晚絮點頭道謝，問清楚具體是哪個手術(shù)室，然後直接找過去，坐在門口長椅上等他。
三個小時後，手術(shù)室大門開啟，病患從生死一線中被拽回來，平安推出這道門。
家屬激動地圍上去，拉著陸沉衍的手哭著感謝。
人群中最為矚目的人，一如既往淡然無波，他會適當頷首回應(yīng)，但不會被情緒感染動搖。
這是他職責(zé)所在，也是這份職業(yè)的意義。
但姜晚絮卻看到一種近乎炫目的光環(huán)，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陸沉衍余光瞥到了她，視線越過人群，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後轉(zhuǎn)身往外走。
姜晚絮立馬跟上，一聲不吭等著他脫下手術(shù)服，換上白大褂，然後看他坐到辦公椅里，開啟電腦，開始撰寫手術(shù)報告。
陸沉衍全程沒給她半個目光，整個人疏離冰冷，好似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陸醫(yī)生……”姜晚絮站在桌前，極輕的喊了一聲。
陸沉衍沒理她，自顧敲著鍵盤。
姜晚絮繞到他身側(cè)，輕輕拽他衣袖，依舊不理。
她迫不得已，連名帶姓的喊，“陸沉衍�！�
敲擊鍵盤的修長手指停住，陸沉衍抬眸，一臉淡薄的看著她，“好玩嗎？”
姜晚絮微愣。
他眸色黑深，淡道：“欲擒故縱這套，只有陸燼塵會吃�！�
話一出口，姜晚絮脊背僵硬，“我沒有，昨天是……”
“重要嗎。”他靠在椅背上，涼涼看著她，“如果你是想要解釋什麼，那沒有必要。我們之間并無任何關(guān)系，我也不關(guān)心你的私生活。”
“再則，你給我的感受并不見得多好，也不一定有興致，再去重溫舊夢�！�
姜晚絮已經(jīng)懵了，手心里全是汗。
陸沉衍轉(zhuǎn)回椅子，不再看她，那距離彷佛一下隔了千疊雪山。
她嘴張了張，只哽咽地擠出一句話，“那我先走了，陸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