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婉清,你真的不記得你是怎么死的?”阿云悄悄出現(xiàn)在我背后。</p>
我搖搖頭。</p>
我只知道我死得很慘,現(xiàn)在尸骨還被拋在亂葬崗。</p>
身體傷痕累累,肚子里還有個成形的胚胎。</p>
“該不會真像秦川說的,你把楚懷甩了,和他在一起,他才這么恨你的吧?我剛才可聽侍衛(wèi)說了,楚懷下令,找到你,你若不從,格殺勿論!”</p>
我心口一窒。</p>
“你瞎說!我最討厭秦川�!�</p>
雖然我想不起來,但我對秦川有一種本能的恐懼。</p>
即使變成了鬼,那種汗毛倒豎的感覺在靠近他時還是異常明顯。</p>
我又偷偷地去看楚懷。</p>
他獨自回了寢殿,也沒點燈。</p>
月光如水,他坐的位置半明半暗。</p>
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手里把玩著一個東西。</p>
我定睛一看,是一串珠鏈。</p>
他出征時,我送給他的,當(dāng)時他還嫌娘里娘氣不肯戴,如今還不是貼身放著。</p>
楚懷根本不像阿云說得那么恨我。</p>
可下一秒,他輕笑了一聲,緊接著是珠子落地的噼啪聲。</p>
他把珠鏈生生地扯斷了。</p>
緊接著,侍衛(wèi)來報:</p>
“沈婉清的下落有線索了�!�</p>
殿內(nèi)燈火通明。</p>
下方跪著一個女人。</p>
直到她抬起頭來我才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銀翹。</p>
我的侍女。</p>
曾經(jīng)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眼神變得渾濁無比。</p>
她瘦了很多,發(fā)絲間隱隱約約泛著銀色。</p>
楚懷冷冷地開口:“沈婉清在哪?”</p>
銀翹咬著唇:“賤奴不知�!�</p>
楚懷輕笑一聲:“看來你想一輩子待在軍營啊,那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男人多。聽聞你所在的營地,有些軍士的癖好有些特別,看來你還沒享受夠?”</p>
“我倒是不介意打個招呼,讓他們多多‘關(guān)照’你�!�</p>
銀翹還是沒說話,身子卻顫抖起來。</p>
我這才看見,她的脖頸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傷痕,看起來像是掐的或勒的。</p>
露出的手腕上也都是瘀紫。</p>
我的銀翹,怎么會落到這般田地?</p>
但她還是堅持:“賤奴實在不知。”</p>
一陣沉默后,楚懷挑起眉,笑容卻未達眼底:“很好,把人帶上來�!�</p>
侍衛(wèi)們拖著一個老人進來,將他扔在地上。</p>
“老爺!”銀翹大驚失色。</p>
老人抬起頭來,我才發(fā)覺,那竟是我父親,前朝禮部尚書。</p>
此刻他的下半身像是沒了知覺,只能趴在地上。</p>
發(fā)絲凌亂,老淚縱橫,神志不清。</p>
楚懷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銀翹,他的腿已經(jīng)斷了,你若再不說,我就讓人當(dāng)著你的面,將你家老爺活活打死。你說,沈婉清知道后,會是什么表情?”</p>
銀翹身子一僵,還是沒開口。</p>
我又著腰站在楚懷身邊,怒氣沖沖地朝他吼:“楚懷!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從前對我父親一向尊敬有加,你還說我和銀翹哪像主仆,分明是姐妹!你怎么能這么對他們?”</p>
可他一點也聽不見。</p>
楚懷冷哼了一聲,對著侍衛(wèi)說:“把這個老東西就地杖斃!”</p>
銀翹拼命阻攔,哪里敵得過男人的力量。</p>
有人惡狠狠地踹向銀翹,我急忙擋在她身前,可那人的腿穿過我的身體,重重地落在銀翹身上。</p>
她被踹得撞向殿內(nèi)的梁柱,猛地吐了一口血。</p>
棍子如雨點般落在父親的身上。</p>
我撲上去,毫無作用。</p>
父親只哀哀叫了一聲便沒了動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