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綿力慚無助
宣平再醒來時(shí),望見的是木構(gòu)藻井……
“哎!你醒了!醒了醒了!”一位守著宣平的任貴乾近衛(wèi),見到宣平睜眼,咋咋呼呼的叫喚著,欣喜地跑了出去。
獨(dú)留下茫然的宣平,無措的打量著四周,半晌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gè)醫(yī)館。輕緩片刻,宣平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焦急的想要知道桂嬤嬤和玉簪的情況,身邊卻無人可供她指使……
聽到宣平醒來的消息,任貴乾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幸而桂嬤嬤護(hù)主心切,沒叫宣平出什么事,不然在南吳王和北皇面前,他皆是無法交代。
苦澀的中藥味傳入宣平的口鼻,藥童小心翼翼的捧著藥湯,局促的走進(jìn)了宣平所在的房間:“宣……宣平公主,草民給您端來了湯藥,您快些享用吧!”
黑色的湯水放至宣平身旁的床柜上,可她一向懼怕苦意,皺著眉頭不愿端起:“本宮并無大礙,不用喝了�!�
誰知宣平的話將一落地,這藥童便“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朝著宣平行跪拜大禮:“公主,請您務(wù)必用藥,若是……若是您不用,小人恐怕小命不保啊!”
“啪!”宣平氣憤地拍了下床柜,湯藥也順著碗沿灑出來了一些,嚇得那跪著的藥童,將頭深深埋入地下。
氣憤與委屈彌漫心頭,宣平突然好想回家,她不愿意去南吳了,這些人都欺負(fù)她……他們都欺辱她……
宣平想鬧,可是再也沒有能慣著她的人了……
望著跪在身下的藥童,宣平本想叫他起來,卻又想起了某事,于是乎清了清嗓子,沉聲問起了桂嬤嬤和玉簪。
“公主說的是一位婦人和一位年輕的姑娘吧?”藥童像是抓住了求生的機(jī)遇,熱情回話。
見宣平應(yīng)了聲,藥童又接著道:“啟稟公主,那婦人年紀(jì)大了,傷了骨頭,恐怕要養(yǎng)個(gè)幾月才能好。至于那位姑娘,雖只是皮外傷,但傷口較深,也是要多養(yǎng)幾日的�!�
宣平聞此松了一口氣,想擺手叫藥童退下,卻見那藥童抬眸望著藥碗……
真是倔呀!宣平想著,將藥碗端了起來,皺著眉頭抵在唇邊,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不悅道:“你可以下去了吧!”
那藥童卻像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兩顆蜜餞,送至宣平面前:“公主�!�
“……”宣平有些嫌棄的望著藥童捧在手心里的蜜餞,沒有接下:“這點(diǎn)苦本公主還是能受住的,你且退下!”
苦嗎?湯藥是苦的,可這苦是為了身L康健,是為了生活順心……
那以后的日子呢?宣平不知到了南吳,迎接她的會是什么,也不知能否苦盡甘來…
……
深秋依舊,落葉漂浮。
冉冉秋光留不住,記階紅葉暮。打開房門,宣平便看到記園紅葉,藥童正拿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清掃院落。
見到宣平,藥童連忙行禮:“公主,您怎么起來了,有事您吩咐草民,草民一定辦好�!�
“就是想出來走走,桂嬤嬤和玉簪呢,她們在何處?”一直沒見自已人,宣平心中空落不安。
“哦,她們二人在西廂房,任大人怕驚到公主養(yǎng)傷,特意吩咐的�!彼幫舸翥躲兜幕卦�,見宣平有意去西廂房,連忙領(lǐng)路。
這藥館是北國一座府城內(nèi)的。那日宣平主仆三人受了傷,任貴乾只好命人將他們送至最近的醫(yī)館。可荒野之外,何來醫(yī)館?南吳士兵只好連夜趕路,快馬加鞭四個(gè)時(shí)辰,才到了這兒。
“公主”玉簪此時(shí)正躺在塌上休息,見宣平過來,想起身行禮,卻被傷痕所負(fù),難以動彈。
宣平豈會在乎這些虛禮,命玉簪躺下,自個(gè)尋了個(gè)凳子坐下,仔細(xì)打量著她。
因有衣被遮擋,宣平看不到玉簪身上的傷,只能瞧見她臉上的痕。
在宣平惋惜之時(shí),玉簪突然痛哭:“公主,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有好好守夜,才叫那賊人有了可乘之機(jī),請公主責(zé)罰奴婢吧!奴婢罪該萬死!”
玉簪太過激動,身上的傷裂開了不少,嚇得宣平連連阻止:“一時(shí)疏忽,本宮不怪你的,且好好修養(yǎng),日后我們要相依為命,本宮怎會將你處死。”
“藥童!快進(jìn)來看看玉簪的傷口!”自已的到來并未起到任何安撫的作用,反叫玉簪情緒激烈,宣平無奈轉(zhuǎn)身離去,看過桂嬤嬤。
……
任貴乾是兩天后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gè):“宣平公主,身L如何了?我們該上路了,耽誤不得�!�
欠兒的聲音傳來,惹怒了宣平:“上路!任使者能保證本宮的安全嗎?若是路上本宮有個(gè)好歹,請問任使者如何向我父皇交代,如何向南吳王交代!”
此事任貴乾確實(shí)理虧,宣平的氣場叫他不自覺的低頭:“宣平公主,此事我已查明,以后定會護(hù)好您的安危�!�
“事情既已查明,為何不向本宮稟告?是任使者覺得本宮年紀(jì)小,好糊弄嗎?”
宣平的問責(zé),叫任貴乾生了怒火,可此時(shí)北國境內(nèi)未出,不宜生事。等到了南吳,定要叫這小兒好看!
“是在下的疏忽,向公主請罪。”任貴乾記臉厭惡,毫無敬意:“在下已查明,是士兵劉欽行事,其父兄歿于北國將軍林昶希槍下,其年輕氣盛,行事魯莽,冒犯了公主,在下已經(jīng)將他責(zé)罰過了�!�
“哦?責(zé)罰過了,請問任使者,您是如何責(zé)罰的呢?在我北國,刺殺公主是死罪,不知南吳又是如何行事?”宣平作不懂狀,懵懂的望著任貴乾。
這下將任貴乾給問住了,他實(shí)是不知,一個(gè)八歲多的姑娘竟如此能說會道。
“在下……在下罰了他十軍棍,保證他不會再傷害公主……”充記心虛的話語,叫宣平如何不怒?
“任使者真是好決斷,到了南吳,本宮倒是要問問南吳王,南吳的規(guī)矩是否!”任貴乾對她如此敷衍,宣平如何看不出南吳的態(tài)度,可若是南吳連表面功夫都不讓,倒是自找沒臉了。
“算你厲害!”任貴乾兩眼一瞪,惡狠狠的離去……
居豐客棧
一回來,任貴乾便記腔怒火:“來人吶,將劉欽給我抓起來,殺頭示眾。”
近衛(wèi)宋旭卻觸了他的霉頭:“大人,您不是已將那劉欽處置了十軍棍,言語斥責(zé)了嗎?怎么……”
任貴乾一腳便踹了在宋旭身上:“奶奶的,老子要你提醒?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