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跑了
她的皮膚白皙,傷口落在臉上就顯得越發(fā)的顯眼,左邊眼尾處一片青紫,但顏色不是特比的深。
左眼還是紅的。
徐晏清側過身子,指腹摸了摸她的左眼,還有那一片青紫。
嘴角的淤青好像深了一點。
眼藥水滴了嗎
滴了。她松開手,從他懷里退出去,扒拉了一下頭發(fā),將臉遮住。
徐晏清拿過床尾的護理記錄,看了一下,看護還算細心,將滴眼藥水的時間和次數(shù)都寫的很清楚。
在他看護理記錄的時候,陳念已經(jīng)重新躺好。
兩條腿放好,兩只腳晃啊晃的,一下又一下的踢到徐晏清的腰。
第四五下的時候,徐晏清空出一只手,扣住她的腳踝,不讓她再亂動。
陳念:我太無聊了,你什么時候把手機給我。
徐晏清將護理記錄放回去,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陳念與他對視片刻,就轉開視線,看向電視,拿了遙控開始換臺。
徐晏清往前挪了挪,拿過了她手里的遙控,想什么時候做手術
陳念眼珠動了一下,沒說話。
我聯(lián)系了最好的醫(yī)生,材料選了最好的,你只要簽字可以,其他不用多想。
陳念抿著唇,眼睛看向別處,不接他的話。
徐晏清以為她沒聽清楚,湊近了想再說一遍。
他剛一靠近,第一個字才說出來,陳念便轉過頭,飛快的吻住他的唇,也堵住他的話。
她抓住他的衣服,吻的主動。
他的眼神太冷淡,這讓陳念有點繼續(xù)下去,她慢慢垮了下去。
徐晏清扣住她的腰,怕痛
她搖頭。
必須取出來,不然會發(fā)炎的。
她低下頭,默了一會,說:又不會死。
你怎么知道不會死
陳念沒有吭聲。
徐晏清摸了下她的后腦勺,后天手術。
陳念沒答應也沒有拒絕。
徐晏清提前給她吃了晚飯,快五點的時候,他就走了,手機還給了她。
不過陳念手機里的錄音全刪掉了,刪的特別干凈。
手機上有幾個未接電話,有南梔的,趙程宇的,還有盛嵐初。
她給南梔回了信息,免了她的擔心。
她看著趙程宇發(fā)來的微信,她還記著徐晏清說的話,現(xiàn)在手機里的錄音都給刪掉了,她就只剩下答應他了。
手機放在他手里那么久。
他完全可以刪掉趙程宇,可偏他沒有。
他只刪掉能夠威脅他們的東西。
其他,就要她自己來決定。
陳念捏著手機的指尖發(fā)白,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片刻,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
也許還能找回來。
……
徐晏清的事,上了社會新聞。
還有調(diào)解欄目介入進來,由醫(yī)院行政部門的人出面周旋。
家屬的訴求,就是要徐晏清公開道歉,他們也不要醫(yī)院賠償,也不用他們退手術費。
他們只要徐晏清在大眾面前,承認自己不尊重病人,拿人命當自己成名的工具。
并且還必須要求醫(yī)院,給予相應的懲罰。
由著這場手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沒有必要的,這個病人早就被醫(yī)院判了死刑。
醫(yī)生也完全可以說明情況,讓家屬不用再浪費錢,不如就好好的陪著病人過完最后的日子。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給一個方案,給家屬一個假的希望。
但做這個手術有錯嗎自然也沒有錯。
百分之一的希望那也是希望。
只是現(xiàn)在,家屬沒辦法承受結果,才有這樣一出。
來調(diào)解的欄目組,倒是中立狀態(tài),一面做家屬的工作,一面也希望醫(yī)院這邊態(tài)度也不要太過強硬。
先已經(jīng)調(diào)解到從公開道歉,變成私下里道歉。
醫(yī)院這邊也給了徐晏清信息,不過他沒回。
徐晏清進屋子,電視里正好放著這則新聞。
畫面里,徐晏清就坐在旁邊,沒有任何反應,家屬情緒激動的罵他,他也巋然不動。
徐晏清脫了外套,林伯接過掛在架子上。
先休息一會。
徐晏清點了點頭,行至客廳,叫了人,并沒立刻坐下。
徐漢義沒應聲,只是瞇著眼,將新聞看完。
而后關了電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你以為這叫清者自清,是嗎
徐晏清沒有說話。
這么多比你資歷深的醫(yī)生都不接手,你憑什么覺得你能行
自打徐開暢的事情鬧出來之后,徐漢義身體一直抱恙,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也不是特別好。
他咳嗽了幾聲,這就暴露了你的急功近利,屢次挑戰(zhàn)高難度手術,別人喊你一句徐神,你真當自己是神了我就問你,從對方的病例來看,你是從哪一點認為你能把人救回來
一個醫(yī)生最大的錯誤,就是在家屬面前夸下�?�,給予他們希望。不要以為你的手術做完,你就沒錯,你的手術做的確實成功,那有如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是錯!
徐漢義說著,將茶杯里剩余的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徐晏清沒躲,只適時的閉上眼睛,而后睜開,整個人巋然不動。
徐漢義拍了桌子,個人主義那么嚴重,那就給我滾出徐家。
林伯準備好了飯菜,過來勸和了一句,說:老徐,你顧著點自己的身子骨。先吃飯吧。
徐漢義:給我滾到院子里站著去,好好的想一想,你自己錯在哪里。
徐晏清抬手擦了下聚到下巴上的水,依言出去。
林伯扶著徐漢義到餐廳,桌上放著兩副碗筷,林伯朝外面看了一眼,說:不如還是叫小三先進來吃飯。
吃什么飯他有什么資格吃飯他連當醫(yī)生的資格都沒有。像他這樣的人,當醫(yī)生就是害人。
林伯笑了笑。
屋子的門開著,這番話,自是能落到徐晏清的耳朵里。
徐漢義:你坐,你陪我吃。
林伯坐下來。
冬日里的天黑的很快。
夜間風大,吹在臉上,跟刀子似得。
他的手機震動了好幾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徐漢義吃完飯,就跟林伯下棋,看電視。
又接了幾個電話。
然后便回房間休息,沒有理會徐晏清。
十點的時候,整個院子的燈都關了,只他一個人還站在黑暗里。
手機再次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接了起來。
是照顧陳念的看護。
對方有些焦急,道:徐先生,陳小姐好像跑了。
喂,蕭琰嗎
是我,你是誰
七年前,艾米麗大酒店里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蕭琰一聽到艾米麗大酒店,呼吸便為之一窒,顫聲問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兒
七年了!
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七年��!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但那個如曇花一樣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苛求任何東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艾米……是你女兒。
什么!我女兒
蕭琰驚呼一聲,心弦瞬間繃緊。
她今年六歲了,很可愛,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歡抱著洋娃娃睡覺……
聽著女子的話,蕭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斷她道:你別想不開,有什么事和我說,我這就過來找你,我來幫你解決。
沒用的,你斗不過他們的……女人苦笑一聲道:我將艾米送到……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以為你躲得了嗎
接著便是一聲尖叫,以及砰的一聲巨響。
那是手機落地的聲音!
蕭琰心中咯噔一聲,仿佛心臟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沒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響著,信號中斷了。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