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望著病房內(nèi)空蕩蕩的床鋪,劉軍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床腿,他媽的,果然不是自己的親閨女就是養(yǎng)不熟,養(yǎng)了十年養(yǎng)出一頭白眼狼!
不就是讓她嫁給他兒子嘛,往上數(shù)十幾年,表兄妹還能通婚呢,繼兄妹怎么就不能嫁了?都是一家人,內(nèi)部消化連嫁妝彩禮都省了,多合適��!
劉軍不甘心,從病房轉(zhuǎn)身出來,質(zhì)問外面值班的村大夫:“不是讓你多用點藥讓她睡死嗎,怎么還讓她跑了?”
大夫聳肩含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怕極了劉軍:“我、我就去公社吃個飯的功夫,誰知道回來就不見人影了。要不,你問問那位�!�
大夫朝另一間病房的方向努努嘴。
衛(wèi)生所一共就兩間病房,中間的墻薄得跟紙似的,一邊有動靜,另一邊肯定聽得清楚。
劉軍看向大夫示意的方向,那里最近住進了一個軍人,軍銜還不小,因為上頭領(lǐng)導特意拍了電報過來,讓村里所有干部隨時待命,對方有任何需求都要第一時間滿足。
劉軍拍了拍自己的臉,一臉兇相瞬間轉(zhuǎn)變成恭敬,走過去隔著門口的布簾對里頭的人說:
“同志,方便嗎?跟您打聽個事�!�
幾秒后,傅崇禮冰冷的聲音才響起:“你跟她什么關(guān)系?”
劉軍沒想到對方一下就猜到他要問什么事,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
“讓您看笑話了,那丫頭叫徐夏,跟我兒子處了好幾年對象了,眼看就要扯證,也不知道攀上哪家高枝了,忽然又要悔婚。我兒子在家要死要活非她不娶,我這不就只好找過來找那丫頭,想跟她談談彩禮的事。”
傅崇禮端坐在床頭,不厚不薄的唇勾起一點弧度。
果然,那個女人勢利又現(xiàn)實。
已經(jīng)攀上了他們傅家,怎么可能還看得上在前鋒村的對象?
“您知道她往哪兒跑了不?”見對方遲遲沒說話,劉軍試探著問。
傅崇禮:“不知道�!�
劉軍不敢多問,道聲“多謝”就離開了。
劉軍剛走一會兒,衛(wèi)生所門口便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駕駛座的門打開,一個身穿綠軍裝的年輕男人急匆匆跳下來,大步跨進屋內(nèi)。
“傅隊!”
看到傅崇禮完好無損地坐在那兒,男人微微松了口氣,
“基地領(lǐng)導讓您盡快趕回首都,有緊急任務,我已經(jīng)買了最近一班回首都的火車票。”
“那走吧,還磨蹭什么�!备党缍Y抬手看了眼表,說話的同時人已經(jīng)往外走。
年輕男人跟在后面。
兩人上了車,傅崇禮油門踩到底,在鄉(xiāng)村路上狂飆。
到了市火車站,將車交接給部隊的人,兩人跳上了即將出發(fā)去首都的火車。
哐當……哐當……
綠皮火車在鐵軌上搖晃前行,窗外風景一幕幕往后掠。
車廂過道站滿了人,大包小包的行李堆疊在一起,大家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是黑、灰、深藍三種色調(diào),女的梳辮子或者齊耳短發(fā),男的要么中分要么頂個雞窩頭,但無一例外都頭發(fā)茂盛。
有人帶了活的家禽上車,交談聲夾雜著家禽嘎嘎咯咯的叫聲,嘈雜又熱鬧。
梁威只買到三張硬座,座位還不挨在一起,只能分散坐。
梁威和葉巧在車頭的車廂,徐夏在車尾。
剛坐下,徐夏便被人給盯上了。
原因無他,她那張臉長得太扎眼。
兩條烏黑油亮的辮子搭在肩頭,小臉凝脂一樣的白,皮膚嫩得像吸飽了水份,杏眸瑩潤,鼻梁高挺,鼻頭小巧秀氣,還有一張?zhí)倚拇�,因為氣血充足,泛著枝頭嫩櫻桃的顏色,唇珠圓潤,唇角不笑的時候也會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又嬌又媚,又純又欲。
路過的狗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類型。
坐徐夏對面的男人一直盯著她看,試圖套話:“同志,你多大了?工作了沒?處對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