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隱言
玄羲沿著小路一路上去,剛到山上,就看到了不遠處隆起的三個土包。
玄羲看著三個土包停下了腳步,許久,走了過去。
“這里,應(yīng)該就是埋葬老爺子的地方了�!毙俗哉Z。
前一天,玄羲詢問過小柚他們老爺子的事情,而小柚告訴他,在安雪姚將他救回來后,他們就將老爺子還有其他幾人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
而玄羲也是根據(jù)她們給的位置來到了這里。
這里位置很好,埋葬的地方周圍都很空曠,只有一些雜草。墳的前方,是懸崖,沒有任何東西,月亮,就這么真真切切的掛在那。
墳?zāi)沟牟贿h處,有一塊兩米左右的青石,表面此時還有一層不算太厚的雪。
玄羲走到墳的前方,看著面前的三個土包,想開口,可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久,他直接在原地坐下,拿出腰上掛著的酒瓶放在一旁。
“我回來了,可也回來晚了,我的最后一面,你們都沒見上,就這么離去,可你們都離去了,我該怎么辦?我該去哪里?”玄羲開口,很平靜。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已經(jīng)將他們?nèi)繗⒐�,只差一點,你們就可以見到我了,只是很可惜,我命大,活過來了,嗯……小柚也沒事,她很好�!�
說著說著,玄羲想不出要說什么,索性就沒再開口,默默的坐著。
墳的不遠處,安雪姚靠在一棵樹上,安靜的看著。
許久,玄羲拿起旁邊的酒瓶,擰開蓋子,說道:“老爺子你看,這次回來我給你帶了些什么,上等好酒啊,我每次出去,你都讓我?guī)饷娴木苹貋�,現(xiàn)在我給你帶回來了�!�
說完,他拿起酒瓶在墳帶我前方倒了下去,隨后又拿起來喝了一口,說道:“這次,就當是我們爺倆最后一次喝酒了�!�
“喂,我可有說過,你現(xiàn)在可不能喝酒�!边@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玄羲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到安雪姚一身藍衣的站在那里盯著他。
她還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似乎在什么時侯都是這樣。
“我就喝一口�!毙藢Π惭┮Φ某霈F(xiàn)并不意外,像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一般。
安雪姚皺了皺眉,說道:“你要是死了,可不關(guān)我事�!�
玄羲笑了笑,沒有說話,喝完一口酒后,他將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三個土包前,將酒瓶放在旁邊,站起身,向青石走去。
安雪姚沒有說話,靠在樹上就這么看著他走過去。
玄羲將青石表面的一層雪拍掉,坐了上去,仰著頭安靜的看著掛在前方的銀月。
一時間,這里陷入了一陣沉默。
安雪姚皺了皺眉,她開口:“那天我來晚了一步,看到了正在逃亡的小柚,等他帶著我經(jīng)過寨子的時侯,里面的人已經(jīng)全死完了,你的生命也是垂死狀態(tài)�!�
關(guān)于她跟小柚是怎么在一起的,又怎么發(fā)現(xiàn)玄羲的,安雪姚一直都沒跟他說過,玄羲也沒有問過他。
“謝謝你。”玄羲安靜的開口。
不知為何,安雪姚看到他的模樣,從他的話中感受到一種看淡生死的感覺。
“你是什么人?”安雪姚問。她雖然不喜歡打聽別人的事,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忍不住問,直覺告訴她,玄羲并沒有表面這么簡單。
玄羲愣了一下,隨即開口:“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可不會有這樣的能力。”安雪姚笑著搖搖頭,“算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就多問了。”
玄羲沉默了,想了想,還是說道:“我是堯天一百零八星宿之一,天狐星�!�
“什么!”安雪姚一直都保持著的平靜被打破,臉上被震驚寫記。
堯天的人,難怪,難怪他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先前安雪姚有猜測過他的身份,可她再怎么猜測也沒有往堯天的方向去想,畢竟,堯天在八年前就已經(jīng)就已經(jīng)失蹤了,現(xiàn)在很少有人知道堯天的存在。
想不到,眼前這個少年,他就是。
震驚的通時,安雪姚也有些不解,“據(jù)我所知,堯天的成員都是一些德高望重,武功高強的人,你的武功是不弱,可你的年齡……”
“我的父親,是上一任的天狐星,我九歲那年,堯天奉皇帝之命參加了一次暗殺行動,那一次,堯天傷亡慘重,而我的父親,也在那次行動中逝去。而我,作為父親唯一的孩子,則被當作下一任的天狐星來培養(yǎng),十五歲,我正式擔(dān)任了天狐星一位�!毙嘶卮稹�
安雪姚美眉微動,又問道:“那這里……”
玄羲知道她要問的是什么,繼續(xù)說:“想成為堯天的一員,就必須經(jīng)過無盡的試煉,我十一歲時,在一次試煉中出現(xiàn)了意外,重傷瀕死,昏迷在了野外,是老爺子,他當時出去采藥,看到了我,把我?guī)Я嘶厝�。”說完,他往墳看了一下。
“在老爺子的照料下,我醒了過來,這里的人視我為親人般,對我無微不至的照護,那也是在父親離世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可半個月后,堯天的人找到了我,把我?guī)Я嘶厝�,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每隔一段時間就回這里一次,我把他們當成了自已的親人,而他們也一樣。”
這下,安雪姚終于知道玄羲為什么會喪失理智、瘋狂了,這里的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
頓了頓,安雪姚問道:“你跟我講這些,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無所謂,堯天已經(jīng)解散了,世人知不知道,已經(jīng)跟我沒太大關(guān)系�!毙撕敛辉谝獾幕卮�。
堯天解散了?
安雪姚臉上又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今晚聽到的消息太過龐大,讓她一時間難以消化過來。
看玄羲這幾天回來,堯天應(yīng)該也是這幾天解散的,不然玄羲應(yīng)該也不會回來。
只是,他剛回來就發(fā)生了這些事,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玄羲。
索性,她不再說話。她很想問堯天為什么要解散,可她又覺得一直問不好,加上玄羲今晚說的事情,已經(jīng)算是絕密了。
兩人就在這里,誰都沒有再出聲。
呼——
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吹來,樹木被吹的嘩嘩作響,沒過一會,安雪姚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一朵雪花從面前飄落,她抬起手,接起雪花。
可雪花觸碰到手沒過一會,安雪姚就感到掌心一陣冰涼,她看去,就看到雪花在她的掌心融化成水。
愣愣的看著,直到水已干,她才抬起頭看向不遠處坐在青石上的玄羲,道:“喂,該回去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得多休息�!�
說完,她率先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玄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隨即起身,跟著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