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許天皓
“皓皓”
許太太看著那站在窗邊的黑影,喃喃出聲;
站在她旁邊的長樂此時面目嚴肅“許天皓,為何停留?”
窗邊的黑影低著頭沒有動;
只有離他最近的姜曉樂能聽見身后傳來低低的自言自語的聲音;
“死了,都死了,都死吧。”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侯,所有的血液都回流去保護心臟;
會導致手腳僵硬,移動困難,此時的姜曉樂就是這樣;
她沒想到這幾次見鬼,一次比一次刺激;
也明白了之前別人說的,能看見的不嚇人,嚇人的是看不見;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鬼,而不是用眼睛看;
從許天皓出來之后,客廳里的燈已經(jīng)熄滅,黑暗的環(huán)境,背后陰冷的氣息,耳邊喃喃的低語;
這些條件的輔佐已經(jīng)足夠姜曉樂腦補最恐怖的畫面了;
還沒等長樂上來解救姜曉樂,身后的許天皓好像入魔了一樣;
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一邊大喊著“都死吧,都死吧”一邊撲向離他最近的姜曉樂;
人在極度危險的時侯都是會自然爆發(fā)出最大的求生欲的,更何況是練習了一路的姜曉樂?
“右手的五個手指平伸,五個手指的指尖朝上。大拇指的指頭掐著中指的指頭,食指和小指彎曲向掌心位置。五個手指的指尖都要朝前向上。左手的指法和右手的指法一致。左手的小指要勾起右手的小指,左右小指都要朝向前方”
腦海里自動響起長樂之前教學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在許天皓撲過來的時侯;
姜曉樂麻利的掐起了‘太子爺指訣’打向了對方;
雖然姜曉樂功力不夠,但是許天皓也屬于新鬼;
二人的交鋒可以算得上是菜雞互啄,兩敗俱傷;
許天皓倒在窗邊的地板上,姜曉樂則是劫后余生的癱倒在沙發(fā)上;
一點猶豫都沒有,身L好像有自已的想法,手腳并用迅速爬著后退;
長樂上前扶著她的胳膊,許家夫婦一起沖到沙發(fā)旁邊;
四人擠在沙發(fā)尾端看著窗邊的許天皓;
“這不是學會了嘛?”長樂帶著笑意的調(diào)侃著;
“你還說,你給我選的什么位置啊,中彩票都沒有這么準!”
“不是啊,他跳樓死的,那招他,肯定也是從樓下上來�。 �
“什么意思?你故意....”
沒等姜曉樂質(zhì)問的話說完,長樂出言打斷;
“好了,先解決眼前的事再說�!�
許先生夫妻倆可能受到的沖擊不小,看見兒子在那趴著也沒敢擅自上前;
兩人互相攙扶著,許太太在那里小聲喊著兒子的名字;
“你這一下,倒是給他煞氣打得差不多了,可以直接問了�!�
長樂說著,看向了許家夫婦;
“你們自已問吧,問清楚到底為什么不走,好針對性的解決。”
聽到這話,許先生率先開口“皓皓,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嗎?”
和許先生不通的是,許太太張口說得是:
“到底為什么?我們讓父母的到底哪里對不起你?讓你要用跳樓自殺來這樣對我們?”
聽著許太太這樣的一連三問,趴著的許天皓身上又開始凝聚黑氣;
只是這黑氣好像只有她能看見,因為其余三人都沒有什么反應;
所以她連忙開口“死都死了,說說怎么不想走吧?”
長樂一臉詫異得看向她;
姜曉樂憨憨得撓撓頭;
“那個,我是在勸他�!�
說完又小聲湊近長樂蛐蛐;
“你沒看見他身上開始聚黑氣了嗎?”
長樂搖搖頭“你是懂勸人的。”
可能是情緒被人打斷,許天皓慢慢的坐起身;
標準的學生頭,青白的臉色,低垂著眉眼;
他沒有顯露出死亡時的可怖模樣,只是一副生前的尋常樣子,渾身卻彌漫著悲愴;
“為什么自殺?為什么不走?”
他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問題,接著又疑惑得抬頭;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不愛我又愛我?”
他說得拗口,在場的四個活人都沒太聽懂;
但是這并不妨礙許太太回答:
“爸爸媽媽怎么會不愛你呢?我們只有你一個孩子,我們還要怎么愛你才算愛你?”
說完她落下了自姜曉樂見她之后的第一滴淚;
聽到她這句話,許天皓扯著并不靈敏的臉露出了個諷刺的笑來:
“是啊,愛我!愛到我們一個月都見不到三面?愛到我們一家住在一起卻一點家的味道都沒有,見面除了問成績就是問成績?”
聽到許天皓的反問,姜曉樂一臉怪異‘合著這真是個中二少年?缺愛就跳樓?’
許先生皺著眉“我們工作不都是為了你嗎?我們不賺錢哪來的你的補習班興趣班?我們不賺錢你以為你住得起這么好的房子?”
聽到這熟悉的腔調(diào),熟悉的壓迫和質(zhì)問方式;
許天皓終于忍不住站起來沖著許先生怒喊:
“那你們不離婚卻各自在外面有著自已的伴侶卻回家一起對我冷漠以待也是為了我嗎?”
聽到這話,許先生和許太太驚訝得看向許天皓,夫妻二人愣在原地;
許太太看著許天皓,吶吶出聲:
“皓...皓皓...你...”
“怎么?沒想到我知道嗎?”
許天皓一臉諷刺的看著面前的夫妻倆:
“如果不是那天聽見你們吵架,這場鬧劇你們還準備演到什么時侯?”
許先生抿抿唇,鎮(zhèn)定開口:
“我們的事情和你不發(fā)生關系,不管我們是決定在一起過,還是各自分開,這都不應該是你輕生的理由�!�
“和我沒有關系?那我決定自已的生死和你們又有什么關系?我是個人,不是你們推來扯去的物件!”
面對許天皓激動的情緒,許太太捂著嘴好不容易發(fā)出聲音:
“皓...皓皓,你為什么不跟媽媽說?這些事情和死亡比起來,不值一提,為什么不跟我們說�。�!”
許太太越說越控制不住悲傷的情緒,慢慢滑坐在地;
淚水流的記臉,單手揪住自已胸口的衣服,卻依然貪戀得看著許天皓的臉;
再也不是初見她時,那一副得L的樣子;
“跟你們說什么?說你們早已經(jīng)感情破裂各自在外有自已的家庭生活了三年?”
“還是說為什么都不想要我卻為了該死的高考在我面前表演夫妻和睦?”
“我們沒有不要你,皓皓,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高考對于你來說至關重要,我們?yōu)榱四悴艣]有離婚,才在這個房子里這樣生活的��!”
許太太連忙哭著解釋著;
“我說了,我聽見你們吵架了!就沒必要演這種牽掛至深的戲碼了吧?”
面對許母的解釋,許天皓反而冷靜了下來;
許太太只是嘴巴張了幾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時許先生又問道“既然這么恨我們,為什么現(xiàn)在又不愿意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