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利之所在,內(nèi)訌(下)
瞳孔一縮。
歐陽云嬌軀一怔,整個人瞬間陷入一陣惡寒。
強烈的危機感充斥周身。
哪怕明知自己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偏偏她卻不敢輕易動彈,仿佛見了貓的老鼠般,被嚇得方寸大亂。
師尊......
慢慢地從沙丘后方露出頭來。
歐陽云的目光閃爍,渾身顫抖不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擠出了一個略顯膽寒的笑容,故作無辜道:云兒剛才什么也沒看到,只求您手下留情,放過云兒吧......
下一刻——
司徒忠陡然消失在原地。
再次現(xiàn)身之時,已然來到了天之嬌女的身側(cè)。
可憐的孩子......
順勢一把抓起歐陽云烏黑的秀發(fā)。
司徒忠的表情病態(tài),挑眉冷笑道:都到這個節(jié)骨眼了,你怎么還在老夫的面前裝腔作勢呢
我沒有......
強忍著頭皮發(fā)麻的刺痛。
歐陽云壓根就不敢反抗,任憑對方拉扯著自己的頭顱,信誓旦旦道:云兒向來敬重師尊,早就把您當(dāng)成了父親看待......
哽咽了片刻。
歐陽云的語氣中充滿了膽怯,輕聲地哀求道:相信師尊,一定不會讓云兒枉死的,對么
實力上巨大的差距,讓歐陽云一度感到了異常窒息。
為今之計。
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與司徒忠打起了感情牌。
為的不過是一線生機。
目光冰冷至極,仿佛在打量一頭自己豢養(yǎng)多年的牲口。
司徒忠捋了捋胡須,沉吟道:沒辦法,千萬別怪師尊狠心,實在是大道難尋,老夫的年紀(jì)大了,遲遲未能凝結(jié)出紫府內(nèi)丹,繼續(xù)熬下去就會身死道消。
這些年來,老夫待你不薄,否則以你的天賦實力,又怎有資格在宗門中橫行霸道
感受到了老東西濃烈的殺氣。
淚水頓時從眼眸中奪眶而出,歐陽云瑟瑟發(fā)抖,哭泣道:師尊千萬不要,無論您以后想做什么,只要饒過云兒的性命,云兒必定侍奉在您左右,永不相負(fù)!
搖尾乞憐,惺惺作態(tài)。
眼見連宗門長老也全都死在了司徒忠的手中。
歐陽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卑躬屈膝,玩起了發(fā)誓效忠的把戲。
沒用的,這些對老夫來說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反手撫摸起歐陽云的后腦勺。
司徒忠低頭苦笑,笑得無奈而又癲狂,掌心中的陣法印記已然徐徐發(fā)動。
你對老夫很重要,起碼能貢獻一甲子的壽元,為了長生修道,老夫只能忍痛割愛,親手送你最后一程。
長生續(xù)命,方能繼續(xù)參悟大道真理。
這是司徒忠一生的夙愿,也是天下修士共同的理想與追求。
猛地一怔。
尤其是在聽到了長生二字之后,歐陽云靈機一動,連忙開口道:師尊,云兒能幫你!
頓了頓。
眼見發(fā)狂的老道士就要對自己下手,歐陽云再也顧不上許多,驚聲尖叫道:云兒的修為壓根算不上什么,師尊若是真的想要延壽長生,張顯靈那個該死的家伙才是最合適的爐鼎啊!
此話一出。
司徒忠不由得一愣,手里的動作卻是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事實就是如此。
與張顯靈比較起來,歐陽云的這點兒道行根本就如同雞肋,食之無味,且棄之可惜。
兩者之間的差別,好比是天地陰陽,相隔了至少好幾個檔次。
毫不夸張地說——
用張顯靈的氣血與神魄煉制出的丹藥,其效力起碼能抵得上歐陽云十倍不止。
說說看......
收斂了掌心中陣法的余威。
司徒忠早已變得喪心病狂,面無表情地追問道:你如何能幫老夫
見這招似乎有效。
歐陽云頓時心中大喜,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忙不失迭地一把拽緊。
姓張的一直對我有意,當(dāng)初剛?cè)腴T時就曾對徒兒死纏爛打,這是大伙都有目共睹的事兒。
白皙的臉頰上淚痕未干。
歐陽云被嚇得魂不附體,只好硬著頭皮胡說八道了起來。
眼下之形勢,這陰險狡詐的狗東西肯定是躲藏了起來,只要師尊您以徒兒為誘餌,想必一定能引他出面......
瞥了眼司徒忠。
歐陽云沉吟了半晌,繼續(xù)道:雖然徒兒很討厭他,但不得不承認(rèn),此人的修為乃是咱們宗門年輕一輩中的絕頂,師尊若是想成就大事,只需煉化他一人便足矣!
一番話說罷。
司徒忠捋了捋胡須,眼瞳中的殺機逐漸緩和下來,似是有流光運轉(zhuǎn)不止,看上去好像很是有些心動。
對于張顯靈的實力。
他心中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有數(shù),體道雙修的絕頂天賦,開十二竅煉氣境大圓滿的修為實力。
如此年輕的翹楚之輩,即便是放在東域大陸任何一個宗門內(nèi),都將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天驕。
正如歐陽云所言。
若是能順利將其煉化,司徒忠不僅能獲得大量的壽元,還很有可能一舉突破修為,晉升成金丹境的修士。
有點兒意思......
甩手放下了嚇破膽的歐陽云。
司徒忠的眼眸中滿是貪婪的神色,居高臨下道:你這條命暫且留下,若是能引得張顯靈現(xiàn)身,老夫自然不會虧待于你。
聽了這話。
歐陽云如獲大赦,連忙俯身朝著司徒忠瘋狂地磕起了響頭。
多謝師尊不殺之恩,還請您放心,云兒一定竭盡全力,定會幫師尊引出那小子,不求有所回報,只愿余生常伴在您膝下,哪怕是做牛做馬也在所不辭!
負(fù)手而立。
司徒忠冷冷一笑,轉(zhuǎn)身眺望向遠(yuǎn)方,不屑一顧道:且先看看再說,牛馬老夫壓根就不稀罕,但若是好用的棋子,留下來備用,也未嘗不可。
披頭散發(fā),身上更是布滿了污穢與血跡。
歐陽云匍匐在沙地上,又哪里敢有半點兒的異議。
可不知為何。
她如今除了驚恐與慶幸外,還多出了一分莫名其妙的期待感。
若是真能將姓張的引出來,就算最后真被人煉化成丹藥,也算是拉了個墊背的,起碼不能讓張顯靈比自己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