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知意用力轉(zhuǎn)過臉蛋,避開了宮晏的手。
宮晏的手頓在半空,伴隨輕笑緩緩放下:還氣呢
他的口吻就像是在安撫生氣的戀人。
可林知意卻覺得渾身冷汗涔涔。
她掙扎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宮晏凝視她幾秒,無視她的憤怒,溫柔道:餓了吧先坐下吃點(diǎn)東西。
他優(yōu)雅落座,示意空姐上前服務(wù)。
林知意不肯坐下,身后的保鏢便用力壓著她的肩膀,讓她不得不坐下。
空姐為他們倒上香檳,端上剛煎好的牛排。
宮晏對著林知意舉杯,想要碰杯。
林知意攥緊拳頭坐著,不愿意配合。
知意,事到如今,跟我對著干,對你來說一點(diǎn)好處也沒有。
宮晏隔著香檳盯著林知意。
林知意心底悚然,感覺自己像是在被偷窺一般的窒息。
可他說得沒錯。
萬米高空上,她能做什么
她甚至連自己現(xiàn)在去哪兒都不知道。
林知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抬眸回望宮晏。
大少爺,你要帶我去哪兒
宮晏慢條斯理喝了一口香檳,然后放下杯子開始切牛排,唇邊始終帶著他特有溫和笑容。
知意,你不用套我的話,你身上的定位器我已經(jīng)全部銷毀了,況且這高度,你那些東西沒有任何用處。
聽聞,林知意下意識用手去摸自己的紐扣。
果然裝著定位器的紐扣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心口一涼,拳頭握得更緊,壓著翻涌的緊張,緩聲道:你什么時候和李賀,不,應(yīng)該是宋宛秋勾搭在一起的
勾搭知意,你這樣說我會難過的,不過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想想……酒吧那次宋宛秋墮胎或許更早。
宮晏挑眉回憶,每說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插進(jìn)林知意的心臟。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宋宛秋和李賀的事情。
過去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引她入局。
林知意面色慘白,指尖嵌入掌心,疼的有些麻木。
大太太讓我陪她去醫(yī)院是故意讓我發(fā)現(xiàn)宋宛秋懷孕,我和她斗得越厲害,越能分散小叔的注意力。
酒吧那次,也是你給宋宛秋和李賀通風(fēng)報(bào)信,我以為……
她說著說著喉間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刺痛感一直蔓延到心臟。
宮晏漫不經(jīng)心的盯著她:你以為是小叔偏袒宋宛秋
對,她就是這么人為的。
林知意停頓片刻,又想起一件事:山城那晚,也是你在幫宋宛秋和李賀
宮晏輕笑一聲,并沒有沒回答她的問題。
她心底升起一股怒意:你為什么這么做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我對付小叔,我只能說你白費(fèi)心機(jī)了。
哦宮晏繼續(xù)切牛排,笑道,我倒是想試試,哪怕失敗了,我也不虧,至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說完,他放下刀叉,抬眸直白的盯著林知意,眼神中充滿了占有欲,甚至還有一些莫名的不甘。
林知意背脊發(fā)僵,被人壓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就在她覺得危險(xiǎn)逼近時,宮晏突然略帶自嘲的一笑,聲音中泛起一絲無奈。
知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作為同輩,我們每次都站在一起,你總會仰著頭喊我大哥,我當(dāng)時就在想這個女生要不是妹妹就好了。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
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很難讓你相信,沒關(guān)系,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
知意,別恨我,我也不想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可我沒有選擇。
林知意皺眉,察覺到了他話中有話:誰給你的選擇
宮晏不回答,起身走近她,將她面前的牛排換成了他切好的。
吃吧,別犟了,小叔愿意由著你鬧,我不是,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得不到的……毀掉也不會便宜別人,尤其是小叔。
這話他是笑著說的,但語氣卻不近人情。
他說喜歡她是真,但恨宮沉也是真。
林知意看了看壓在肩頭的手:我怎么吃我都在這里了,難道還能跑嗎
宮晏對著保鏢揮了揮手,保鏢松開了林知意。
他將盤子推到了她面前,略帶警告道:知意,別亂來,因?yàn)楦緵]有人知道你在哪里,包括小叔,沒有人能救你。
他有抬手摸了摸林知意的腦袋:乖,聽話一點(diǎn)。
林知意憤恨的盯著他,最后妥協(xié)搬長嘆一口氣,抬手拿起了刀叉吃牛排。
她得吃。
不吃哪里來的力氣
宮晏看她吃東西,也放心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時,林知意手里的刀轉(zhuǎn)了一個方向,直接劃破了宮晏的臉頰,直逼他的脖子。
林知意絲毫沒有手軟,刀刃直接在宮晏脖子上劃開一道血痕。
她切齒道:大少爺,我可沒說要等小叔救,讓你的保鏢退后!
宮晏抬手示意保鏢別動,然后冷笑道:知意,你忘了嗎這是飛機(jī),你逃不掉的。
就算是飛機(jī),航線也不是隨便亂走的,況且還能聯(lián)系塔臺,對吧,大少爺。
林知意緊張的揪著宮晏朝駕駛艙走去。
就在她站在駕駛艙外時,后腦勺一疼,瞬間全身發(fā)麻,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她轉(zhuǎn)身看著拿著高爾夫球桿的女人。
是陳素蘭。
賤人!還害得我們不夠慘嗎
林知意吃痛倒下去,宮晏順勢接住了她。
他眼神陰翳的看著她,森森一笑:知意,我提醒過你,你逃不掉的。你真傻,我能如此悄無聲息的動用私人飛機(jī)帶你離開,怎么可能是我一個人能辦到的呢
你……
林知意難以置信瞪大眼睛,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
宮晏陰森道:你猜到了。山城那晚,你覺得以小叔的性格,他會碰別人送的東西嗎必然是他最信任的人。能讓我來去無蹤的人又能是誰呢
是誰。
宮老爺子。
林知意臉上血色褪去,雙手捂著被打中的頭,不愿再聽他多說一個字。
宮晏卻使勁扯著她的雙臂:爺爺愿意放過我的唯一要求就是把你除掉,明白了嗎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的頭好痛。
他已經(jīng)容忍了你媽進(jìn)了門,又怎么可能讓他最驕傲的兒子和你有瓜葛你真以為你每次的危險(xiǎn)他都不知道嗎宮晏越說越猙獰。
別說了!
宮沉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除非宮沉不要宮家的一切!可老爺子怎么可能讓他走呢
……
林知意沒聽完,頭痛欲裂地暈了過去。
她總覺得腦袋里好像又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
里面滲著鮮血和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