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當(dāng)誅
巴音此刻哪里還有心情與大祭司打嘴上官司,見巴音不說話,莫那達(dá)一揮手,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大哥!賽雅帶著九歌趕來,見巴音這幅模樣道:你先別急,我先去看看嫂子!
說罷賽雅帶著九歌,閃身進(jìn)了大帳。九歌二話不說,湊上前去,看著床榻上的美人,已經(jīng)沒了力氣,病歪歪的癱在一旁,只有陣痛時,才皺一皺眉頭。明顯已經(jīng)耗盡了全力。
床榻之上的褥子上,露出被血染盡的痕跡。這產(chǎn)婦已經(jīng)到了鬼門關(guān)。九歌連忙點了點賽雅,又指了指床榻上之人,賽雅會意問道:為何會如此
唉,胎兒太大又是異位��!夫人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生不出來�。》(wěn)婆知道若是將軍夫人有個好歹,她必然也沒什么好果子吃,此時見九歌跟在賽雅小姐身邊,便不敢再隱瞞。
九歌聽完,立刻來到案幾前,腦子里回想著當(dāng)年蕭老配的方子,一邊落筆寫了下來。寫完后,九歌又寫了張紙條:情況緊急,速傳大夫。按此方配藥,先喝下吊住心脈,撐到大夫來。
賽雅拿著方子,一臉狐疑,現(xiàn)在這狀況,誰敢給夫人亂吃東西啊,若吃的好,便罷,吃不好,可是一尸兩命啊,誰能擔(dān)得起這份責(zé)任!
九歌看賽雅有些猶豫,知道她的擔(dān)心,繼續(xù)寫到:我以性命擔(dān)保,只有此藥才能保夫人性命。如若有假,愿以一命償一命。
賽雅看著九歌堅定的眼神,狠了狠心道:好,你這就隨我去煎藥!
幸好是將軍夫人,巴音這大帳也不缺這些名貴藥材。待賽雅和九歌端著熬好的藥回來時,巴音正在門口焦急的催問:怎么這么久大夫怎么還沒來
將軍,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怎么也得需些時間�。�
此時巴音真的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一直突突突的打鼓,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似的。猛地看見九歌端著食盒,好像找到了發(fā)泄渠道一般,沖上來,抓住九歌的手,都是你,你個掃把星,是你將厄運(yùn)帶到了我山越!現(xiàn)在你竟然還想給夫人服食毒物!
大哥!賽雅上去一把攔住巴音的手,她是想救大嫂!你誤會了!這藥是我和她一起熬的!
賽雅,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個女人不簡單,絕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怎么就是不信�。�
大哥,不管她是什么背景,一個愿意用性命做賭也要救嫂子的人,我信她!賽雅突然正身道。
九歌點點頭,忽然就跪了下去,指了指食盒里的藥,眼神中一片焦急,仿佛在說,不能再拖了,必須早些給產(chǎn)婦服用。說罷硬生生磕了三個頭,再起身時,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巴音看著這場景,又看了看賽雅,對于自己這個妹妹,他是絕對信任的。說罷,便一抬手道:你們進(jìn)去吧!若是夫人有個萬一,牧云,你絕活不過明天!
九歌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拿起食盒便沖進(jìn)了大帳!
……
這些日子的朝堂實在不太平,表面看著風(fēng)平浪靜,私下里卻是暗潮洶涌。
云禮假傳圣旨,引邊境沖突的事,大家私下里都知曉,可季光沒有表態(tài),誰也不敢出聲。
這一片平靜被隋柳鎮(zhèn)鎮(zhèn)守的一封折子所打破。
啪!季光當(dāng)著眾朝臣的面將折子扔在案幾之上,用手按壓著太陽穴,這些日子為了想如何處置云禮的事,他是夜不能寐。
季光自然不想真的要了云禮的腦袋,可他這次捅的簍子實在太大,律法當(dāng)前,若不嚴(yán)懲,如何堵住悠悠眾口,以立天子之威。
想了許久,季光才一臉倦意的對內(nèi)侍官吩咐道:讓云禮那小子即刻奉旨回城,不得延誤!
……
云禮知道自己這次所犯的事是何等嚴(yán)重,遲遲不回烏蘇城給季光一個交代,實在是因為王將的傷勢。
王將休養(yǎng)的這些日子,云禮也沒閑著,幾番思慮,回到烏蘇之后究竟該如何向季光和眾位臣工交代�?僧吘挂呀�(jīng)引發(fā)了邊境沖突,任再巧舌如簧,也實在難平此事。
等著王將沒了性命之憂后,云禮和李爾便先行啟程回烏蘇了,留下鐵娘和老李照顧王將。云禮深知,此事必然早已傳至朝堂,不論如何,他都應(yīng)該盡快回去給眾人一個交代。正巧讓前來宣旨的內(nèi)侍官撲了個空。
回到烏蘇,云禮沒有回聽竹院,而是直接來見季光。季光有些詫異,這怎得昨日才發(fā)了明旨,今日人便回來了!細(xì)想便知,云禮該是并沒有見到自己那道宣他速回的旨意。
罪臣拜見王上!云禮進(jìn)門,徑直走到季光面前,直愣愣的跪下,叩首。
呵,原來你還知道你犯了罪��!季光看著這個自己最心疼的兒子,氣急,語氣并不像君臣,而像是尋常父子。
臣有罪,假傳圣旨,引發(fā)邊境沖突,臣實在罪無可恕!云禮再叩首,當(dāng)時情況危急,臣實不該抱有僥幸心理!
云禮句句以臣自稱,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季光心中更是來氣,心說:犯了這樣的事,都不能服個軟,求求自己的親爹。
那你可知,你這行為按律該如何
按律……當(dāng)誅!云禮說這話的時候,心理也是咯噔一下。律法他是清楚的,只是說出口的一瞬間,他才感受到了真正的害怕。
你也知道按律當(dāng)誅啊!季光氣急,操起手邊的筆筒,狠狠朝著云禮的頭便砸了下去。
那可是玉石雕刻的筆筒啊,云禮不敢閃躲,那筆筒直愣愣的砸在了腦門上,頃刻血便流了下來。
你,你,你季光被云禮氣的前言不搭后語,說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說說,來說說,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讓你這么干!
血順著云禮的臉頰流了下來,云禮沒有擦,兒臣實在是救人心切,才枉顧了法紀(jì)。
誰你去救誰啊季光有些驚訝,究竟是何人能讓云禮拋開理智,甘愿冒著掉腦袋的風(fēng)險也要義無反顧去救啊!
九歌!
云禮不想再瞞著了,他和九歌如果真的想在一起,坦白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