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打架
季光突然間坐直了身子,兩眼放光,天師說的可是今日席間,除了隨侍的婢女之外,只有一位以山越人的身份坐在巴音身旁。季光也不過是掃了一眼,瞧著面相似乎有些熟悉,但也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當(dāng)時并未在意。
如今天師這般說起,得此女可安天下。季光就不僅僅是好奇了,他陡然生出志在必得之心,不論這女子是誰,既有這般命格,那決不可落入旁人之手。
宴席結(jié)束后,九歌跟著巴音回到了驛站,原本云禮是打算強留下她的,但九歌知道現(xiàn)在有了女主人的聽竹院比不得從前,她這樣子回去,究竟又該以什么身份呢。
再加上今日季云信半路攔著隊伍,九歌心中更是煩悶�;氐襟A站后,差人買了幾瓶酒回來,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悶頭喝酒。
夜里巴音睡不著,起身如廁之時,瞧見了正在一個人喝悶酒的九歌。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走過去,一把搶走了九歌手里的酒瓶。
這么喝,很容易喝醉的!
已經(jīng)有些醉意的九歌抬頭看了看巴音,苦笑一聲,醉了多好,醉了就沒那么多煩心事了!
可是因為季三公子巴音雖是長期征戰(zhàn)之人,對這兒女情事并不十分關(guān)心,但九歌和云禮之間的問題,即便是他這粗人,也能一眼看透,更別提其他人了。
九歌一臉悵然,重重點了點頭,我打小便長在聽竹院,如今怕是再無家可歸了!話音剛落,一滴淚便掉了下來。
九歌在山越時間不算短,即便是被誤解之時,也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楚楚可憐的小女子模樣,如今這滴醉酒的眼淚,倒是更能讓人生出憐惜之心。
巴音轉(zhuǎn)身放下酒瓶,走上前,輕輕拍拍九歌的后背,道:今后山越便是你的家。你和賽雅一樣,喊我大哥。
九歌紅著眼,抬頭看向巴音,眼淚更是抑制不住流下來。
……
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云禮沒有強留九歌,待回到聽竹院后,坐立不安,不行,這是她的家,我要去把她接回來。
云禮打定了主意,帶了件斗篷便往外走去,李爾打水回來,瞧著急匆匆出門的云禮,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跟了上去。
云禮心中急切,埋頭只顧著走路,卻不想在大門口時,與另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二哥
二人相見一時場面有些尷尬,顯然都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對方,卻又對對方要去的地方心知肚明。
最終還是云禮有些沉不住氣,信吉候可是要去驛站言語間很是不悅。
季云信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道看來三弟和我是同路了!
季云信這般挑明,絲毫沒有羞愧之情,一下子激怒了原本就心事重重的云禮,你離九歌遠一點!云禮幾乎是沖上去,右手頂住季云信的前胸,用力將他推向一旁,季云信后退了幾步,這才穩(wěn)住了身子,瞬間推開了云禮。
你憑什么這般命令我!她和你不過是舊日主仆,三弟還是要看清形勢!季云信這話說出來就像刀子一般,刀刀扎進云禮的心里。
我憑什么云禮冷笑著,他在強撐著心中的一點尊嚴(yán),憑我與九歌,患難與共,生死相依過!
哈哈哈季云信的眼中透露著鄙棄,可你卻娶了別人!
我那是為了救她!云禮像發(fā)瘋了一般,逼近季云信,我沒資格,你又憑什么去找她!
不憑什么,就憑我喜歡她!季云信的話音剛落,鼻梁之上便挨了云禮重重一拳,你這卑鄙小人,離她遠一點!云禮發(fā)了瘋一般吼叫著。
季云信不甘示弱,一把揪起云禮的衣襟,一個拳頭掄了上去。該離她遠一點的是你,你只會帶給她不幸。
二人就這般扭打在了一起。李爾和王強站在身后,試圖去拉架,但這二人似乎瘋了一般,外人根本靠近不了。
李爾瞧著實在沒了辦法,一跺腳一咬牙,去將程依找了來。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程依拼盡全力,拉開了云禮和季云信。二人見是程依,一時間齊齊住了手。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程依大怒,在王府門前,你們一個侯爺一個西境監(jiān)軍,王上看于大任的世子,竟然如同市井潑皮一般,打架斗狠,若是讓父王知道了此事,你們真覺得,九歌還能活著走出烏蘇城
程依的話點醒了二人,是呀,自己的名聲尚不足惜,但父王的雷霆手段他們是知道的。此事若是讓父王知曉,九歌怕是留不得了。
程依見二人都低著頭不再說話,語氣緩和了下來:今日旅途勞頓,驛站那邊怕是早都歇息了,你們就別去添亂了!有什么事,等明日父王封賞之后再說吧!
說完便轉(zhuǎn)身扶著云禮的胳膊,低聲道:先和我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云禮此時頭腦早已清醒了大半,知道程依說的句句在理,也就由著她將自己扶了回去。
云禮走后,王強湊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咱還去嗎
去什么去!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季云信沒好氣的說,罷了,來日方長。他心中篤定,反正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
程依攙扶著云禮回到寢室,連忙吩咐侍從又是拿藥,又是端水,一頓忙活后,開始給云禮處理眉角的小傷口。
我,我可以自己來!云禮就像是犯了錯,被大人抓住的孩子一般,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今日和季云信大打出手的原因。
這里永遠是她的家,只要她想回來住,隨時都可以!程依沒有停下手上的活計,仿佛漫不經(jīng)心說出的話一般。
云禮卻瞪大了眼睛,驚訝極了,關(guān)于今晚他為何會出府,他幾乎一個字沒說,眼前這個女子居然能猜到他的心事,怎么能令人不驚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