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夢境中的精神病院(二)
誒二人相撞,都控制不住往后倒退幾步,言惟的后背咯到了墻面上,而那名醫(yī)生則是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言惟下意識扶住身后的墻面,抬頭卻看見那名醫(yī)生沒有任何要理會自己的意思。
504生命體征垂危,傅醫(yī)生快點上來。
耳邊忽然傳來若隱若現(xiàn)的聲音,讓言惟的動作微微一頓,視線默不作聲上移,落在了面前醫(yī)生佩戴的耳機上。
似乎有人在耳機那頭催促著什么,讓這位傅醫(yī)生管不上其他,匆匆往樓上趕。
生命體征垂危
言惟默默注視著那醫(yī)生的身影順著樓梯一路往上,消失在了視野當(dāng)中,淺棕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幾分思索。
什么樣的精神病人會嚴(yán)重到生命體征垂危
擁有嚴(yán)重自殘傾向,硬生生自己把自己弄死的嗎
站在樓梯口處,言惟稍稍停留了片刻,再一抬頭,便看見兩名玩家并肩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們的身上也都穿著病號服,為什么言惟一眼認(rèn)出來對方是玩家呢
無他,對面二人的演技太過虛假了。
走下來的兩個人都是男人,其中一人的胸前號碼牌為304,他的臉上流露出兇狠,那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而是對方刻意裝出來的。
他的五官被他自己刻意地扭曲,似乎想要裝出一副精神狀態(tài)極其不穩(wěn)定的樣子,然而這一切卻太浮于表面,至少言惟一眼看過去便知是假。
至于另外一人號碼牌303,臉上神情則是慌亂許多,嘴里喃喃:別過來,都別過來!別靠近我……
乍一看似乎是什么被迫害妄想癥,但是言惟看著那二人貼得極近的距離,努力不讓嘴角抽動。
被迫害妄想癥還分對象,言惟真是頭一次見到。
介于以上幾點,幾乎一眼言惟便分辨出來眼前二人是玩家。
言惟注意到了他們,對方自然注意到樓梯下方瘦削的身形。
講真的,言惟模樣看起來不像是精神病院的患者,更像是什么重病患者。
藍(lán)白條紋相間的病號服套在言惟身上顯出幾分空空蕩蕩,更顯他自己的瘦弱。
臉色是病態(tài)的蒼白,模樣卻是極佳,一雙淺棕色的眸子冷冷淡淡,不帶情緒,疏離漠然。
303,304臉上刻意偽裝的神情一頓,看著淡漠的言惟,一時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是游戲的NPC,還是和他們一樣的玩家
二人在原地斟酌,言惟卻沒有興趣和對方在原地糾纏。
等了這么久不見顧凌一走下來的身影,這不禁讓言惟有些煩躁,干脆自己轉(zhuǎn)身下了樓,直直往活動室走去。
病院的走廊很安靜,來來往往幾乎見不到幾個人,頭頂?shù)臒艄饬恋没窝�,明明大廳的時鐘緩緩指向下午兩點,醫(yī)院里卻只有白熾燈的光線。
不是因為外面下雨遮擋住了陽光,而是整座醫(yī)院幾乎見不到幾扇窗戶。
空蕩的走廊,鼻間彌漫開來濃郁的消毒水的氣味,言惟聽見自己細(xì)微的腳步聲以及心跳聲,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或者說,整座醫(yī)院哪哪都透露出不正常。
一家精神病院,卻幾乎沒人看管著病人,任憑各類精神病病人自己行動游走。
這樣子的醫(yī)院,真的能在業(yè)內(nèi)名聲顯赫
一邊往走廊右側(cè)的盡頭走著,言惟一邊默默在心中思索。
走廊兩側(cè)沒有窗戶,能夠隱約聽見下雨的沙沙聲,卻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游戲任務(wù)是要玩家搞清楚夢境療法背后的真相,那么首先,必須要先接觸過這種療法,才能有下一步的計劃。
言惟思考得出神,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這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其他的病人,安靜的似乎整座醫(yī)院只有言惟一個人。
看著走廊盡頭頂房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字跡斑駁:活動室。
這里就是那個小護(hù)士口中提到的地方了。
門把手上生了銹,言惟抬手剛想要去開門,下一秒,門卻自己從里面打開了。
撲通!
一道人影直挺挺在言惟眼前倒下,他的身上穿著病號服,整個人臉朝下的摔在地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他的四肢以一種扭曲怪異的姿勢彎折著,幾乎是180度的翻轉(zhuǎn),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瞬間,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言惟瞳孔微縮,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生死未知的人影下意識就要往后退一步。
新的病人活動室內(nèi)卻忽然傳來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聽到聲音的瞬間,言惟硬生生止住自己往后退的動作,維持住臉上的冷淡。
活動室里熄著燈,一道高瘦的人影緩緩從陰影里走出來。
那是一位披著白大褂的青年男子,他的手里把玩著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向言惟的視線里帶著笑,卻無故讓人心生寒意。
你在害怕嗎青年男人勾了勾嘴角,語氣看似安慰,但是言惟心中卻是警鈴大作,就好像只要自己承認(rèn)了,對方就會做出什么一樣。
長而空蕩的走廊里,見不到第三個人影,只剩下言惟和對方對峙著。
背在身后的手悄無聲息地攥緊,言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話,而是垂下眼簾,看向地上不知死活的人影。
他怎么了語氣平淡,言惟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就好像面對這么一個直挺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人影,內(nèi)心也沒有絲毫變化一樣。
沒興趣了解,只是禮貌性地詢問。
話音落下,言惟抬起眼簾,直直對上面前白大褂的視線。
青年男子的臉上帶著笑,但仔細(xì)看去,便能察覺到對方眼底的探究。
他似乎在觀察,想知道言惟的內(nèi)心是不是跟表面上一樣古井無波。
言惟很沉得住氣,面對對方沉默不語地注視,他臉上神情就要放松很多,似乎對這樣子的打量根本不在意。
良久,才聽白大褂輕笑一聲:不要擔(dān)心,這位病人只是睡過去了,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默默看看了一眼地上扭曲的幾乎跟條蟲一樣的人影,言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