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早在周雄黃來酒館“興師問罪”的時候,因把動靜鬧得太大,又是叫罵,又是砸門,已然驚動了一街兩行的市井百姓們來圍觀看熱鬧。
但這些看客們畏懼赤帝宮的勢力,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并不敢過分靠近酒館,只敢站在街對面,探頭探腦的觀望,把熱鬧看的是不清不楚,糊里糊涂。
等到何首烏進(jìn)館之后,圍觀的百姓們聚攏的更多了,終于有膽大的人,小心翼翼湊了上去,從酒館門口往里面覷看。
有一個膽大的,很快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終于叫他們看見了驚掉下巴的一幕情形:周道爺與何大掌柜居然跪了!
這份新鮮刺激,簡直不亞于太陽從西邊出來!
圍觀者有覺震驚的,有覺解恨的,有覺詭異的,有覺害怕的,心情自是不一而足,卻另有個別人,平素里被赤帝宮欺壓慣了,非但不敢抗?fàn)�,反而還變成了為虎作倀,甘愿為赤帝宮充當(dāng)耳目的走狗!見此情形,一溜煙跑去神農(nóng)堂梅家分號通風(fēng)報信,嚷嚷著喊道:“不好了!周道爺與何大掌柜與人爭執(zhí),像是吃了虧��!”
那生藥鋪子里的幾個伙計,全是何首烏的弟子,周雄黃的師侄,算是赤帝宮的第四代弟子,平時仗著這點身份,耀武揚威慣了,不主動去占別人的便宜就已經(jīng)算是好了,哪里肯吃半點虧?
如今一聽師父和師伯跟人干架,還疑似落了下風(fēng),驚訝之余,無不忿恚!當(dāng)即便攆走了鋪子里問診抓藥的顧客,拿家伙擼袖子,一古腦涌出來,大呼小叫道:“閃開!”張狂著往酒館里沖去。
一沖到酒館門口,這些四代弟子們便看見自家?guī)煾负蛶煵⑴殴蛟诘厣�,而受他們“大禮”的人,居然是江湖郎中打扮,不禁都愣怔在了那里。
陳天默掃了他們一眼,見他們穿著打扮與何首烏大同小異,便知道是梅家分號的人,當(dāng)即“喲”了一聲,揶揄道:“周雄黃說的倒不錯,這街面上還真都是你們赤帝宮的弟子。”
周雄黃與何首烏扭頭看見是他們,臉色登時變得愈發(fā)難看,心想:這次丟人算是丟到家了,如此丑態(tài),全叫這幫兔崽子看見了,以后還有什么長輩威嚴(yán)?
“四代們”試探著喊道:“師父,師伯,您二位這是......”
周雄黃與何首烏哪有臉搭腔?只裝作沒有聽見,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jìn)去!
陳天默冷笑道:“你們的師父和師伯都跪在這里了,做晚輩的站在門口不大合適吧?都進(jìn)來,陪著跪吧!”
“四代們”相顧愕然,也不知道陳天默到底是個什么人物,想出污言穢語辱罵吧,可師父和師伯都跪在那里,自己不跪似乎不合適,但真進(jìn)去跪下來,又覺莫名其妙......正進(jìn)退兩難之際,陳天默忽起身面向酒館外,沖著遠(yuǎn)處觀望的百姓們喊道:“站那么遠(yuǎn),能看到什么熱鬧?都近前來!”
百姓們聞言,遲疑了片刻,隨即“嘩啦啦”都走上前來。
赤帝宮作威作福已久,此地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早已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奴性,畏首畏尾,不敢抗?fàn)�,但凡沾著赤帝宮的人和事,便下意識的退避三舍,惶恐無地,就如這酒館里的掌柜和伙計一樣,真正叫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陳天默既然決定管這閑事,便會管得徹底,就如現(xiàn)在,勢必要對周、何等“三代”、“四代”們當(dāng)眾處刑,以打掉赤帝宮在當(dāng)?shù)匕傩招闹械臒o上權(quán)威,讓羊首山下的人都看看,赤帝宮的人也是人,不是神!他們也會害怕,也會挨打,也會跪在地上管人叫爺爺!
此之為醫(yī)人醫(yī)心,也殺人誅心!
眼見圍攏上來的百姓們越來越多,酒館門口都快擠不下了,陳天默便笑道:“諸位父老鄉(xiāng)親,沒見過這位周大廟祝與何大掌柜這副溫順的模樣吧?更沒聽過他們管人叫爺爺吧?今天一定讓你們開足了眼!周大廟祝,何大掌柜,叫吧?”
周雄黃咬著殘存的牙,鐵青著臉,只不吭聲。
何首烏則仰面瞪視陳天默,恨恨說道:“閣下修為驚人,我們師兄弟大大不如,認(rèn)栽服輸就是!可閣下卻強逼我們當(dāng)眾下跪,存心羞辱,如此行徑,實在不是高人風(fēng)范!”
陳天默道:“哪個告訴你我是高人了?叫!”
何首烏為之氣結(jié):“你!”
陳天默森然說道:“叫還是不叫?”
何首烏再也忍不下去了,怒道:“士可殺而不可辱,你今天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