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還是老的辣
對面?zhèn)鱽砩虼蠡ǖ穆曇�，“那你倒是把門打開啊。”
沈濤往對面門一看，好吧，門還從外面插著呢。
打開門，放出閨女們，沈濤朝仨閨女?dāng)D眉弄眼，小花是個耿直的好孩子，伸著手就過來，“爹，你迷眼睛了？我給你吹吹�！�
沈濤無語，他這不是想讓閨女們等會夸夸周來英嗎？咋一個個這么沒眼力見呢？
“沒迷，你們倆懶丫頭趕緊去把臉和手洗洗，等會兒家里要是來人串門，看著像什么樣子？”
無辜被罵的沈大花扁嘴：她和小花倆，又不用上班上學(xué)，外面的土地還沒開化，也沒有地兒挖野菜，起那么早讓啥？爹就是偏心！
周來英又用豆渣加苞米面和泡好切碎的干菜，烙了大大小小十幾張干巴餅，飯菜端上桌后，催著沈大花去盛粥，她則拉著花忍冬眉飛色舞地，“七七，大伯娘這事辦得咋樣？”
沈沐七朝她豎起大拇指，“大伯娘，真威武！我以后要向大伯娘學(xué)習(xí)，絕不讓人給欺負(fù)了�！�
周來英怔了怔，有些訕訕道：“不被欺負(fù)好，可也別全學(xué)大伯娘，大伯娘是鄉(xiāng)下老娘們，大字不識幾個，虎巴操的罵人，旁人愛咋說咋說，你個還沒嫁人的大姑娘，不好學(xué)大伯娘罵街。名聲壞了，不好找婆家。”
“鄉(xiāng)下人怎么了？那些臟心爛肺的還是得大伯娘這樣的治！”
沈沐七反握住周來英的手，眼神殷切，“有時間了大伯娘再教我?guī)拙�，就挑著不臟的，要不我這笨嘴，在外面被人欺負(fù)了，都不知道怎么罵回去，真成了軟包子，嫁人后也得被婆家人欺負(fù)。”
“��？你說的也對！那就教幾句？”
“嗯嗯，就知道大伯娘最疼我了�！�
大伯娘被捧的暈乎乎的，糊里糊涂的就答應(yīng)了。
沈大花端了粥進(jìn)來，沖著沈沐七擠鼻瞪眼地讓鬼臉，用口型無聲地吐出三個字：馬屁精！
沈沐七朝她吐舌頭，換來沈大花一個白眼。
吃過早飯，一向不用起早去廠里的大伯花建設(shè)，換了一身衣服，站在門口喊：“七七，大伯載你去廠里，不急著收拾。”
沈濤是機(jī)械廠的八級技工，在這個機(jī)械制造水平遠(yuǎn)達(dá)不到后世那么精準(zhǔn)的年代里，機(jī)械廠大部分精度要求高的零件都是沈濤這樣的高級技工人員用車床尺子一點(diǎn)點(diǎn)打磨出來的。
就是在整個市里這樣級別的老寶貝也沒幾個，平時除了廠里有需要或是去兄弟單位幫忙外，他在不在廠里，幾點(diǎn)到廠里都沒人敢說嘴。
此時他提出和沈沐七一起去上班，也是想讓那些背后議論的人都認(rèn)清一個現(xiàn)實(shí)，沈沐七是他沈濤的侄女，和親閨女一樣養(yǎng)大的孩子，有他這個靠山在，誰敢在背后嚼舌根都得掂量掂量。
沈沐七答應(yīng)一聲，把隨便扎起的長頭發(fā)散開，美美地扎成兩個有點(diǎn)蓬松的麻花辮。系上年前姐仨一起買的紅紗巾，穿上外套，又對著墻上印了大大獎字的鏡子照了又照。
出門前還在炕梢生豆芽的盆里抓了幾顆已經(jīng)發(fā)芽的黃豆。
她是昨天傍晚穿過來的，一穿過來就在等著下班，之后還沒找到機(jī)會試驗(yàn)她的空間和異能。
她工作的車間工位離的都不近，剛好可以避開別人的目光試驗(yàn)一下。
沈濤已經(jīng)等在外面，他身上穿著花愛國探親時帶回來的軍大衣，頭上戴了一頂周來英親手織的老綠色毛線帽，單腿撐地跨坐在自行車上。
等沈沐七在車后座坐好，雙手抓緊沈濤腰間棉衣后，他腳下一蹬，自行車便駛出了家屬院。
路上風(fēng)大，爺倆說了幾句話都被嗆的張不開嘴。
一直到廠門口，沈濤才異于往常地和身邊路過的工人熱情地招呼起來。
“哎，問我為啥這么早來廠里？這不是我家七七的自行車讓李東風(fēng)那小子給騎走了，大冷的天，我可舍不得我家孩子走著來，就順路帶她一段�！�
“那娘倆�。堪�，占便宜沒夠，我家給陪嫁三轉(zhuǎn)一響和四季衣裳還不夠，給七七買的自行車都要成他的了。
就這才要他一百塊錢彩禮還唧唧歪歪的，我家七七又不是嫁不出去�！�
“嗯嗯，親事我家給退了，等他家把借的錢和自行車還回來，以后可不跟他們來往了，太糟心了�！�
“�。磕�不知道��？李東風(fēng)說結(jié)婚要打家具，和我家七七手里借了二百塊錢，說是有錢就還，我瞧著他就沒打算還，就是他家以后真給那一百塊錢彩禮錢，里外里我家七七嫁過去，還是要倒貼一百�！�
“對對對，您老說的一點(diǎn)沒錯，這種就會在外面裝好人，背地里敗壞人名聲的小人一定要遠(yuǎn)離�！�
“要不咋說姜還是老的辣，我們一家子沒一個有您老看人的眼光，以后您孫女挑對象，您給參謀參謀，一準(zhǔn)錯不了。”
“哦哦，那不和您多說了，我還要送我家七七去車間，您也去忙吧，這批機(jī)械組裝好了，去家里，咱爺倆喝一杯啊�！�
“行行，讓您侄媳婦炒幾個菜，慶祝七七脫離苦海。”
類似的對話從廠門外一直進(jìn)行到沈沐七的車間門口，平常騎車只要一分多鐘的路，愣是讓沈濤騎了十幾分鐘。
將人送到后，還不忘叮囑，讓她晚上下班也等他來接，這才騎著自行車朝自已在廠里的休息室騎去。
看看表還剩十三分鐘才到上班時間，車間里的工人沒來幾個，沈沐七換好勞動服，把幾顆黃豆放到上衣口袋里后，拿上自已喝水的搪瓷水缸去鍋爐房打水。
鍋爐房旁邊就是洗澡間，有下夜班的工人洗了澡出來，見到人紛紛打起了招呼，雖然還不知道今早沈家發(fā)生的事情，但都聽說了昨晚在廠門口那一出。
原本因彩禮一事對沈沐七說三道四的，這時也都知道罵錯好人了，今早的招呼打的格外真誠。
沈沐七不怪這些人沒腦子，畢竟年頭大多數(shù)人都還是很單純的，別人說什么信什么，未必看得出許香鳳的綠茶手段。
但這種單純到容易被人當(dāng)槍使的人也要遠(yuǎn)離，不然真被他們傷害了都沒處說理去，吵一架，可能人家還覺得委屈呢。
沈沐七一一讓出回應(yīng)的通時，也不忘用剛從沈濤那里學(xué)來的話術(shù)賣賣慘。
在這些人大罵許香鳳娘倆不要臉聲中，她笑瞇瞇地接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