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p>
第三章</p>
后來驢死了,我又撿回來個男人。</p>
“大呂呢?”奶奶坐在門前見我回來扶著門慢慢起身。</p>
“地里干活呢!”我進門把籃子擱到桌上又?jǐn)v扶著奶奶進屋。</p>
“可要拴住了,不要跑了去�!蹦棠逃衷诤詠y語了。</p>
“一個大活人丟不了�!蔽倚α诵�。</p>
奶奶進了屋坐躺在榻上,不過一會就響起了鼾聲。</p>
我坐在一旁拿起一旁的褂子瞧了瞧,上邊打了幾塊補丁,丑兮兮的。</p>
假如大呂不走我就去集上扯塊新布給他制件過冬的衣裳,我如此想。</p>
麥子割下后綁成捆要送去打谷場,往年家里有驢拉著石碾進行脫粒,今年驢沒了就輪到我和大呂干這件事。</p>
我把麥子平鋪在打谷場中,然后扛起粗長的麻繩,咬緊牙關(guān)腳下用力,重重的石碾慢慢動了起來。</p>
村里的劉阿婆年輕的時候在有錢人家當(dāng)過婆子,就如莊稼人使喚家里的牲畜,她說高門大院里的她們也是主人的牛馬。</p>
我低著頭拖著石碾一步又一步,一圈又一圈,似是不知疲倦。</p>
一雙腳停在了我的視線中,然后一雙手墊在我的肩膀上把麻繩拉起,“你為何不等我�!�</p>
“誰干不一樣?”我抬手抹了一把汗。</p>
我看了一眼堆在不遠處捆好的麥子,看來是麥子都從地里收完了。</p>
“今日把這些干完就回去�!蔽叶紫虏榭粗摿 顩r,隨后拿起一旁的簸箕。</p>
逆著風(fēng)我把簸箕中的麥粒用力揚了出去,“黃金雨,黃金雨,風(fēng)調(diào)雨順又一年。換來米,換來布,再買胭脂送姑娘。”</p>
我一遍又一遍地?fù)P起麥子,麥糠被風(fēng)吹走,只留下干凈地麥粒。</p>
我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遍又一遍唱著童謠,一次又一次揚起簸箕。</p>
飽滿的谷粒在太陽下似乎真的變成了金豆子,從天上如雨般覆下遍及我視線所及。</p>
大呂在一旁依舊無話,他把麥粒鏟進麻袋中,等晚些時候帶回院子去晾曬。</p>
等到我們兩個在打谷場忙活完,太陽早已沉下山去,只留著漫天的余暉。</p>
“大呂,你到底從哪里來呢?”我肩頭扛著一麻袋的麥子往家走去。</p>
我感覺肩上一輕,已經(jīng)扛著三只麻袋的大呂又摞了一只在肩頭。</p>
他偏過頭看了看我,“忘了�!�</p>
“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傻大個。”我捏了捏大呂胳膊上鼓脹的肌肉。</p>
他似乎是覺得有些癢,肌肉緊了緊,同我拉開些距離,這種小動作我沒有放在心上。</p>
“你覺得棠梨姐好不好看?”我笑嘻嘻地又湊上前去。</p>
“誰?”大呂騙過頭滿臉疑惑地問。</p>
“晌午同我一起來田間送飯,穿了一身嬌嫩的鵝黃色小衫,頂頂漂亮的那個。”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回憶了一下棠梨姐今日的打扮。</p>
“沒印象。”</p>
棠梨是村東頭數(shù)第三家的姑娘,遠山眉圓杏眼,人比海棠勝三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