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夜的百樂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p>
熟悉的門童，熟悉的舞臺，不過舞臺上的已經(jīng)不是我。</p>
我的出現(xiàn)引起百樂門一陣騷動，連角落的蕭然都站了起來，嚴陣以待。</p>
“王家小姐又來了，這是又為難連娣來了？”</p>
“要我說蕭然就從了她得了，以王家的勢力，說不定能讓蕭家再崛起呢。”門童和禮賓見我進來小聲議論著。</p>
曾經(jīng)，王瑤瑤因為蕭然對我的癡情震怒，三番五次地跑來我唱歌的百樂門，甚至砸下重金逼我連唱十個小時。</p>
中間老板劉三爺出來求和過幾次，王瑤瑤不管不顧他的面子，我唱到失聲。</p>
直到王瑤瑤父親聽到消息，百樂門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劉三爺，就是首富也要賣個面子，他匆匆趕來將王瑤瑤抓了回去，這場鬧劇才算落下帷幕。</p>
我乖乖地坐在王瑤瑤父親的身邊，他最近連連夸贊我，甚至貼身帶著我，手把手教我處理一些公司的事兒，逢人就炫耀我聽話、懂事、學(xué)得快。</p>
身邊的長輩都在揶揄父親提前退休的心思盡人皆知。</p>
我眼神瞟向嚴陣以待的蕭然，幾天未見，他好像憔悴了一些，看來王瑤瑤變成了誰，該折騰的一樣折騰。</p>
舞臺上的王瑤瑤，看似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賣笑女的身份，是啊，她無數(shù)次拽著蕭然的衣服求他：</p>
“那些靡靡之音我也會啊，你看看我，我哪點不如那個婊子！”</p>
如今，也算如愿了吧。</p>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身邊大人講的生意經(jīng)，喝著一瓶上萬塊的香檳。</p>
這香檳我被客人逼著喝過很多次，遠不及這杯，透著自由的味道。</p>
我突然想起下午公司里那些女職員，她們穿著干練的套裝，畫著迷人的妝，處理幾千萬的貨款單，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似隨意，卻毫無疏漏。</p>
那也是自由的味道，</p>
不用給弟弟輸血的自由！</p>
蕭然見我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歌舞中途過來跟父親打招呼，我盯著他的臉其實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p>
王瑤瑤端著酒杯就沖了過來，一整杯酒潑到了我的臉上：</p>
“換了什么皮，都擋不住你發(fā)騷勾引蕭然是嗎！”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料這一幕，連歌曲都暫停了看向我們這邊。</p>
“放肆！”父親震怒，一巴掌幾乎拍斷了圓桌：</p>
“蕭家小子，你荒唐得越發(fā)不像話，瑤瑤最近可是沒有再騷擾你們，你這讓我王家面子往哪擱！”</p>
“還不跪下給王小姐道歉，你最近是失心瘋了嗎？這都第幾次了，明天你不用來了！”趕來的劉三爺一巴掌就把王瑤瑤扇翻在地，我在百樂門幾年，他從沒對我說過重話。</p>
她恐怕還沒習(xí)慣趙連娣的身份，被打得頭暈眼花。</p>
蕭然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不該去護著她。</p>
一群小流氓在這時出現(xiàn)在百樂門，打斷了我們的爭吵：</p>
“誰是趙連娣！趙連娣出來！”</p>
“哎喲劉三爺，王老板，都在這呢！不好意思了，我們抓了人馬上走，不在這造次。”</p>
很快有人認出了摔倒在地的王瑤瑤，上去迅速綁了她就要拖走，被蕭然攔了下來。</p>
“蕭家少爺是吧？聽說了，你是她相好的，她爸欠我們四十萬，什么時候湊夠錢什么時候來找我贖人�！�</p>
四十萬？我那個繼父真是膽子越來越大，總?cè)氯轮约翰坏弥荆教庂�博。我媽嫁給他生了弟弟以后，我就再也要不到一分學(xué)費，但凡想要錢，必然遭到他的毒打。</p>
每天，他都一邊說沒錢，一邊喝得家里堆滿了酒瓶，而我卻只能喝幾口涼水，應(yīng)付饑餓的三餐。</p>
那個魔窟，我再也不用回去了。</p>
王瑤瑤被拉走了，走之前連踢帶踹地哭嚎著“爸爸，爸爸救救我啊……”</p>
父親根本沒有想到是在叫他，他用西裝外套裹著被淋濕頭發(fā)的我，匆匆上了車。</p>
蕭然也緊隨其后離開了，大概是籌錢去了。</p>
百樂門瞬間又恢復(fù)了歌舞升平，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p>
然而，這場鬧劇，注定了要走向更滑稽的方向，無法收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