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輕顏登時(shí)僵住。</p>
昨日她生辰許鶴尋忘得一干二凈,今日卻要她來給蘇思晴籌備生辰宴。</p>
柳輕顏抬眸,正對上許鶴尋身后的蘇思晴。</p>
一抹挑釁的笑勾在女人唇畔。</p>
心猝然一緊。</p>
柳輕顏忍不住開口:“夫君,此事我須得先跟婆母商量……”</p>
話未說完,許鶴尋冷聲打斷——</p>
“身為當(dāng)家主母,這都是你該做的,難道你想落個(gè)苛責(zé)側(cè)室的刻薄名聲?”</p>
柳輕顏話霎時(shí)堵在嗓子眼里,怔住。</p>
許鶴尋已經(jīng)直接離開。</p>
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也并非跟她商量,只是像交代下人那般,讓她去做罷了。</p>
在原地站了片刻,柳輕顏才動(dòng)身去給許母請安。</p>
剛踏入許母屋內(nèi)。</p>
迎面而來的是許母當(dāng)頭一喝:“給我跪下!”</p>
柳輕顏心顫,卻只能垂眸聽命跪在門口。</p>
下一刻,許母手中端著的茶水就朝她潑了過來。</p>
“你可知錯(cuò)?”</p>
滾燙的茶水潑在柳輕顏身上,燙得她身子瑟縮了下。</p>
她抿緊唇不敢說話,許母冷冷睨她。</p>
“他堂堂一個(gè)大理寺卿,娶那二婚婦做側(cè)室已經(jīng)丟過一次人了!現(xiàn)在你還要給她大肆籌辦壽宴,這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他?”</p>
“他被那狐媚子讒言蠱惑,你身為正妻,竟也由著他胡鬧!”</p>
“簡直不成體統(tǒng)!”</p>
柳輕顏聽著,心也被話一點(diǎn)點(diǎn)纏緊。</p>
許母不喜歡蘇思晴,卻又不想惹許鶴尋不悅,只能將所有的氣灑在她身上。</p>
許鶴尋的話她要聽,婆母的話也得聽。</p>
她夾在中間,怎么都是錯(cuò)。</p>
在許母門口跪了一日,柳輕顏才被扶起回院。</p>
婢女給她按揉痛到麻木的雙腿,輕聲問。</p>
“夫人,大人要您辦,老夫人又不讓,您聽誰的才是?”</p>
柳輕顏痛得面色蒼白,眼神苦澀無奈。</p>
聽誰的?</p>
只能聽許鶴尋的。</p>
柳輕顏心里清楚,即便許母再不喜,這個(gè)府上也是許鶴尋做主。</p>
就是這之后的日子,她怕是又要在婆母那兒受苦了。</p>
就這么過了半個(gè)月。</p>
柳輕顏忙著籌備壽宴,就要將那晚的事忘記了,以為只是自己的一場夢。</p>
直到這晚,她翻開被夾在手記本。</p>
卻見那頁信紙上突然再度出現(xiàn)了字跡。</p>
字里行間仿佛能看見十年前的許鶴尋的震驚:陳家叛亂了,你到底是誰?</p>
霎時(shí),柳輕顏瞳仁驟縮。</p>
下意識算了下日子,她這只過半個(gè)月,十年前那邊已過一個(gè)月。</p>
盯著紙面上的問題。</p>
半晌,她屏住呼吸顫抖回:我乃紙中仙,可預(yù)知未來事。</p>
許鶴尋的字跡飛速浮現(xiàn):無稽之談!</p>
不等她回話,紙面再度浮現(xiàn)字跡:你說我要十月十六才能提親,可我今日處理完陳家之事便趕去相府提親,這與你預(yù)言并不同。</p>
柳輕顏一愣。</p>
接著,她的腦子里卻冒出一段新的記憶來。</p>
他來提親的日子真的提前了——不是十月十六,而是九月十六了!</p>
隨之而來的成親日也變成了第二年的六月初九!</p>
提親那日的場景其實(shí)并無不同。</p>
許鶴尋依舊清風(fēng)朗月,只是神色間多了幾分疲倦。</p>
一抹驚愕從柳輕顏眼底升起。</p>
難道……改變過去,也能影響現(xiàn)在?</p>
許久未起波瀾的心驀然跳動(dòng)激烈。</p>
柳輕顏眼眸顫動(dòng)。</p>
這時(shí)紙上再度浮現(xiàn)字跡來。</p>
十七歲的許鶴尋問她:你還有何能預(yù)言?</p>
壓下心里那翻涌的情緒。</p>
柳輕顏緊握筆桿,落了筆——</p>
我預(yù)言,你與柳氏并非良配,婚后互看生厭,嫁娶該三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