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養(yǎng)母
顧允廷聽著葉長明的話眉頭皺得更緊，滿臉不耐煩彈了彈煙灰。
“要不是你把她的照片貼滿海城大學(xué)，威脅我姐敢不吭聲離開這就是桑妤妤這輩子生不如死的開始，恐怕現(xiàn)在咱們都找不到我姐了�！�
稀疏竹影隨風搖曳，碎發(fā)遮擋住桑妤妤的眼，瞧不清她黑眸中的神色。
桑妤妤攥著手機，眼眶脹疼。
原來，這才是顧允廷將她照片貼滿海城大學(xué)的原因。
顧允廷竟然用她去威脅竇槿柔。
多可笑。
“你到底想說什么！”顧允廷不耐煩詢問。
葉長明滅了煙，湊近顧允廷：“雖說允廷哥你發(fā)誓那天晚上和桑妤妤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可說到底這件事在我姐心里還是根刺，允廷哥你其實心里也沒有底吧？”
被說中心事，顧允廷眸中墨色更加濃稠：“所以呢？”
“我估摸很快桑妤妤就會打電話給姓安的女人求情！到時候允廷哥你把桑妤妤約出來，桑妤妤當初給你下了什么藥我們就給她下什么藥！謝子懷不是喜歡桑妤妤么，正好成全謝子懷，只要謝子懷證明桑妤妤是雛，我姐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介意的，就算那晚你和桑妤妤真的發(fā)生了什么，那謝子懷得到了桑妤妤……還不得對允廷哥投桃報李？”
“那個時候，就算領(lǐng)離婚證是桑妤妤以退為進，但她和別的男人睡了，還有什么臉再纏著你對不對？這是一個徹底擺脫桑妤妤的好機會�！�
見顧允廷不答話，葉長明笑了一聲問：“允廷哥，你不會還對桑妤妤有舊情，舍不得吧？”
“你沒屁放了？”顧允廷扯了扯領(lǐng)口。
“那你就聽我的��！你看……上次你聽我的辦法貼了桑妤妤照片，就讓我姐留下了！這一次你聽我的，保準我姐答應(yīng)你求婚！”
葉長明話音剛落，顧允廷手機鈴聲響起。
他從口袋掏出手機看了眼，接通放在耳邊往住院樓走，語聲極盡溫柔：“小乖你醒了，嗯……我沒走，我和葉長明在樓下抽根煙，這就上來！”
看著顧允廷匆匆離開的身影，桑妤妤已經(jīng)沒了追上前解釋的氣力。
她刪掉了手機屏幕上那一長串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將手機裝進羽絨服口袋中，靜靜坐在長椅上，幾乎將整張臉都裹在圍巾中。
不知過了多久，涼意順著桑妤妤腳踝爬到了小腿處。
她抄在口袋中的拳頭還是緩緩松開，終還是重新拿出手機撥通顧允廷的電話。
對顧允廷的人品，桑妤妤還報了一絲希望。
“什么事……”
聽到顧允廷刻意壓低的嗓音，她緩聲開口：“我去見過安姨了，安姨來海城是因為桑寶棟想要我外祖父家的聯(lián)系方式，給他出結(jié)婚的房子和彩禮，安姨不知道也不想給，他們就上了《尋親記》節(jié)目找人，安姨是被節(jié)目組邀請來海城，在機場意外遇見你想和你說話，擠到人群中被推了一把才撞上了竇小姐，機場監(jiān)控和節(jié)目組的事你一查就一清二楚�！�
“你想替你曾經(jīng)的養(yǎng)母求情？”
“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我只希望你……”
“爬床是意外，推槿柔下樓是意外，桑妤妤你的意外……還真多！”顧允廷冷冷打斷桑妤妤的話，不耐煩道，“明晚七點君御酒店，你當面解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養(yǎng)母把牢底坐穿，你了解我，我說到做到�！�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桑妤妤人也跟著茫然起來。
她對自己是否真的了解顧允廷，產(chǎn)生了強烈的懷疑。
她甚至不確定，顧允廷約她明天在君御酒店見，是真的為了讓她當面解釋，還是為了給她下藥。
在海城顧允廷混是出了名的，但一直對她很好。
這種好，還有她對顧允廷的愛，會讓她看待顧允廷時加上濃厚的濾鏡，無法精準作出判斷。
掌心中手機振動。
她雙眸重新聚焦，接聽。
“妤妤，我打電話問過我姐了，槿柔的情況還好你不用太擔心，只要槿柔沒事想來允廷也不會太為難安姨�！�
沒聽到桑妤妤的回復(fù)，謝子懷疑惑看了顯示通話的屏幕：“喂？妤妤？”
“讓你費心了�！鄙ｆユサ乐x，“謝謝�！�
“妤妤，今天警察局門口我說的話……很抱歉。”謝子懷道歉，“你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彼曇衾锸菨鉂獾钠v，“安姨的事情，我能請你當安姨的律師嗎？”
“當然，我也吃過安姨做的飯，在安姨家住過，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安姨的代理律師！你早點休息，安姨不會有事的，我會和允廷好好說一說�！�
掛了電話，桑妤妤嘗試了兩次都沒能站起身來，扶著冰涼的長椅靠背才費力站直身子。
涼風吹亂桑妤妤的長發(fā)。
她隨手攏至耳后，盯著醫(yī)院花園幽暗又深長的鵝卵石小路看了半晌，才緩緩朝醫(yī)院外走去……
·
第二天，八點半才桑妤妤被接連不斷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拔了充電器，拿過手機。
陌生號碼。
她未回撥，正準備放下手機，手機再次響起。
見是竇槿柔的來電，她清醒了一大半，起身靠床而坐，接通。
“桑學(xué)姐。”竇槿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聽謝姐姐說，桑學(xué)姐昨天晚上專程來了趟醫(yī)院�！�
“你好點了嗎？”桑妤妤問。
“我沒事的，謝姐姐說那個不小心推了我的阿姨不是黑粉，是桑學(xué)姐的親戚。”
“是我在去顧家之前的養(yǎng)母�！鄙ｆユヌ谷怀姓J安姨的身份，和竇槿柔解釋，“機場……她是看到了顧允廷才擠過去的，她沒有想推你，有人推了她�！�
“我知道，我看過視頻了。桑學(xué)姐，我打電話過來不是為了興師問罪的。”竇槿柔語聲徐徐，“我是想問，你……和允廷哥真的離婚了嗎？”
“嗯。”她應(yīng)聲。
竇槿柔短暫的沉默后，發(fā)出一聲嘆息，大有要和桑妤妤談心的架勢：“可是桑學(xué)姐，我還是很害怕，我愛允廷哥，想和允廷哥在一起，但我也很害怕允廷哥有一天會想起你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