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斐曄仍那么看著我,空洞,冷漠,他說:“過來。”</p>
“我……”</p>
“過——來。”他目光微凝,這是發(fā)怒的前兆。</p>
我連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來到他身邊。</p>
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顎,看著我。</p>
半晌,抬起手,朝我勾了勾。</p>
我會意地彎下腰,對上他閃著嘲諷笑意的眼,聽到他輕聲開了口,“錢我可以借�!�</p>
我心里一喜,“那你……”</p>
剛說了兩個字,他突然伸出手,扼住了我的脖子。</p>
我頓時失去了所有呼吸,感覺不到喉管的存在,只剩下窒息的痛漲滿整個頭腦。</p>
嗡嗡作響的耳邊傳來斐曄的聲音,“前提是你去死�!�</p>
說完,他一把將我甩到了柜子上。</p>
我跌到地上,眼冒金星,渾身發(fā)麻,眼前暈得要命,幾乎失去了所有意識。</p>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女人嬌滴滴的說話聲,“斐先生,她是誰?”</p>
“一條倒胃口的蠢狗�!�</p>
我是被孫姨扶起來的。</p>
她還告訴我,“先生走了。”</p>
我道了謝,回房換了件高領(lǐng)衣服,下樓時,孫姨猶猶豫豫地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藥瓶:“太太,我在你房間里看到了這個……”</p>
她滿臉擔(dān)憂,欲言又止。</p>
我笑著接過來,說:“我外地的朋友托我替她家人買的,說是她那邊的藥店沒貨了。怎么?孫姨也知道這個藥?”</p>
孫姨這才笑了:“原來如此。我丈夫生前就一直吃的這個藥,剛剛在你房里看到,真是嚇了一跳。想著你還這么小,怎么得這種病……”</p>
我笑容一僵,柔聲說:“別擔(dān)心,我很好的�!�</p>
我很好的。</p>
去醫(yī)院的路上,我一直這么告訴自己。</p>
到醫(yī)院時,手術(shù)室的燈仍亮著。</p>
為了避免公司進(jìn)一步受損,我爸爸住院的消息仍是機(jī)密。</p>
因此,空蕩蕩的醫(yī)院走廊里,只有我自己。</p>
頭有些暈,我到長椅上坐下,倒出藥來吃了一粒。</p>
閉眼靠到墻上時,腦里便又回蕩起斐曄那句聽不清的話。</p>
你去死。</p>
我二十歲認(rèn)識斐曄,那年他二十四歲。</p>
當(dāng)時,他的公司只有一百多名員工。</p>
那天他來許氏拉投資,而我正好去公司找我爸爸。</p>
我對他一見鐘情。</p>
斐曄最終拿到了投資,而我也成功嫁給了他。</p>
但結(jié)婚當(dāng)晚,他就撇下我,消失得無影無蹤。</p>
我在酒店找到了他,當(dāng)時他摟著那個孔雀女,兩個人抱在一起喝紅酒。</p>
此后的三年,這種戲碼每周都會在我家上演。</p>
不僅如此,他有事兒沒事兒就會嘲諷我、奚落我,叫我滾。</p>
我想這是因為他娶我并不甘愿,是我趁人之危。</p>
他不愛我,他是個高傲的人,卻受了這種委屈。</p>
所以我想盡辦法接近他,討好他,我以為我可以打動他。</p>
我去死。</p>
他還不知道,他很快就能如愿了。</p>
終于,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我爸爸被推了出來。</p>
我趕緊站起身,一路跟到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最后被醫(yī)生攔在外面,他說:“病人需要觀察,家屬還不能進(jì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