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思怔住了，看著干嘔的我，有些不知所措。</p>

    她漂亮空洞的眼眸浮上驚慌，她問：「嘉南哥，你怎么了？」</p>

    好半天，那股惡心感才漸漸消失。</p>

    仰頭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平復下心情。</p>

    我提醒自己別忘了今天的主題。</p>

    攥緊手指嵌入掌心，拼命壓制住內(nèi)心呼嘯的情感，讓聲音聽上去平穩(wěn)到冷漠。</p>

    「秋思，醫(yī)生說你會失明，你知道吧？」</p>

    她眼神一黯，難過地點了點頭。</p>

    「那個肇事司機到現(xiàn)在也還沒抓到，沒人賠償你醫(yī)藥費對吧？」</p>

    她嘴唇微微顫抖，神情更加凄然，低下頭開始無措地摳著手指。</p>

    這是她內(nèi)心極度緊張的表現(xiàn)。</p>

    我從口袋里的銀行卡，塞進她手里。</p>

    「這里是我所有存款，五十萬，給你看病，密碼是你身份證后六位。」</p>

    「不，不，我不要！」</p>

    秋思慌亂搖著頭，把雙手藏在了背后，不肯接過我的卡。</p>

    「你聽我說完！」我提高音量。</p>

    然后一把扯住她的手，把卡放在她的掌心。</p>

    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堅硬而又冰冷，</p>

    「你拿著這五十萬，從今以后我們一刀兩斷，各過各的人生�！�</p>

    她不再掙扎，整個人呆住了。</p>

    飛舞著雪花的玻璃窗，投射進陰沉朦朧的光線，襯得她瘦弱的身子破碎而凄涼。</p>

    她背對著光，臉色慘白如霜，神情帶著些茫然。</p>

    很久，她輕輕一笑，假裝輕松，淚水已從眼眶涌出：「嘉南哥，我不懂你的意思……」</p>

    我冷聲打斷她：「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懂？就是我們分手，從今以后不再有任何關系！」</p>

    「可，為什么啊？」</p>

    她情緒有些崩潰，但還是咬著嘴唇拼命忍著。</p>

    決堤的淚水滑過她剛結痂的面頰。</p>

    我不想看她這樣，背過身去。</p>

    胃因強烈起伏的情緒而劇烈疼痛起來，我彎下腰用手狠狠抵住胃部。</p>

    我啞著聲音，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不想要一個殘疾的女朋友�！�</p>

    秋思卻像沒有聽到我的話。</p>

    她摸索著，站到我面前，扶住我的手臂一臉擔憂道：「哥，你怎么了？是胃又疼了嗎？」</p>

    她嘗試看清我，把頭又探近兩分。</p>

    看著眼前的小臉滿是關心和焦急，我產(chǎn)生些猶疑和心軟。</p>

    難道我錯了？</p>

    但很快，我驅逐了這樣的想法，必須快刀斬亂麻。</p>

    早分早輕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