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刑警隊辦公室。
江彥詞和喻裕城坐在那里,面前擺著的,正是我那被修復的警號。
‘293675’
我看著那串熟悉的數(shù)字,心像是被車輪碾過,疼痛得厲害。
可緊接著,我就有種解脫般的輕松。
終于要真相大白了,這樣的話,江彥詞對我的恨會不會少一些?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江彥詞冰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可能是陳知夏,她可以銷毀所有證據(jù),一串早就被她拋棄的警號又算什么?”
我一怔,隨即整個人像被淹沒在冰冷的海里。
當年我接過警號的時候,他笑著告訴我:“警號在人就在,警號毀人就亡,知夏,你要保護好你的警號�!�
可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不信了?
渾噩間,我已經(jīng)跟著江彥詞出了辦公室。
街上,江彥詞手指摩挲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動作倏地停頓,食指掐得發(fā)紅。
我看著他,一個念頭悄然升騰。
江彥詞是不是想起了我?
我從他低垂的眼里看不出什么,卻不想,江彥詞直接到了我家后面的那個老公園。
我跟著他往里走,卻冷不丁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媽,林繡繡。
跟昨天的潮流不羈相反。
她今天穿著一身洗的發(fā)白的連衣裙,卷發(fā)捋直了,變成了我最熟悉的模樣。
她面前擺著個小小的蛋糕,手邊還放著個紅木盒子。
她低低開口:“死丫頭,三年了,也沒見你回來看我一眼。”7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里頭裝的都是我的獎章。
“媽媽知道你看重這些,都沒丟……”
“他們說你是叛徒,媽不信,我和你爸也生不出那樣的人……”
我看著她嘴角苦澀的笑,疼的心臟都好像要炸開。
我忽然想起我爸犧牲的消息傳回來時,我媽也是這樣。
她拉著我,死死忍住眼里的淚:“知夏,來,咱們接爸爸回家�!�
現(xiàn)在,她只怕也疑心了我的生死,可她……卻仍舊抱著希望。
這時,江彥詞上前一步,緩緩出聲。
“林阿姨,這些獎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陳知夏,回歸警隊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我媽回頭看到江彥詞的瞬間,臉色血色全無。
她緊緊抱著盒子:“小江,這些東西阿姨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我只想留個念想……”
江彥詞語氣冷凝:“隊里有隊里的規(guī)矩,陳知夏是叛徒,這些東西必須收回!”
說著,他的手已經(jīng)扣住盒子邊緣。
我媽緊緊抱著盒子,努力反駁:“不,知夏不是!我有證據(jù)!”
一瞬間,天地寂靜。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媽,她有能證明我清白的證據(jù)?
江彥詞停頓了一下,隨即冷冷出聲:“證據(jù)在哪?”
我媽拿出手機,顫著手點開照片:“你看,知夏離開后,楊老還來過我家,他喝多了,說對不起我們家老陳,說知夏是個好孩子,你……”
我看著視頻里爽朗笑著的楊老,心下不由一沉。
再看江彥詞,他果然變了臉色。
他聲音又冷又恨:“陳知夏親手殺了老師!整個刑警隊的人都看到了!”
“要不是因為陳隊原來的貢獻,陳知夏就該被通報,被釘在恥辱柱上遭受唾罵!”
我媽倏然愣在原地。
江彥詞氣紅了眼,從我媽手里奪過盒子就走。
卻因為力氣太大,帶的我媽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江彥詞!”
我痛呼出聲,可我的靈魂被他扯著往前走,半步都在我媽面前停留不了。
我不住的回頭,看見我媽的淚一滴滴往下落,看見她伏在地上哭的渾身顫抖。
我隱約聽見她破碎的哽咽:“……要真是那樣,她該多疼啊……”
就這個瞬間,我的靈魂仿佛被人生生撕裂。
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參加臥底計劃。
那樣的話,我媽,我,江彥詞,都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
我最終還是跟著江彥詞回到了刑警隊。
只是剛進門,喻裕城就迎了上來。
“快,我們抓住了HS組織的二把手謝鵬,現(xiàn)在正在審訊!”
江彥詞表情空白一瞬,隨即快步?jīng)_向?qū)徲嵤摇?br />
審訊室外,站著好幾個激動的身影。
審訊室內(nèi),謝鵬被拷在那里,表情帶戾。
“真晦氣,又是臥底,不是說除了陳知夏沒別人了嗎……”
所有人都是一愣。
江彥詞反應極快的湊到對講機前,聲線發(fā)顫:“問他,什么意思。”
謝鵬聽了這話更意外了,他突然放肆的笑了起來。
“你們不會不知道陳知夏是臥底吧?她早就死在了彌安港那場爆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