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剛成婚的時候。
我施法讓自己傳音給玄夜霆時，玉簡亮起的顏色，是海藍色。
想著，當他看到玉簡亮起藍色時，就知道是我。
玄夜霆拿起玉簡，里面?zhèn)鱽淼膮s是我的母妃龍云韻焦急的聲音。
“夜霆，凌凌已經(jīng)幾百年未回東海，也未給我傳音，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聽到母妃的聲音，我鼻尖一酸，忍不住喚道：“娘……”
我已經(jīng)離開世間了……
玄夜霆原以為我是回了東海，現(xiàn)在聽到敖母的話，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不知道。”他淡漠的回。
成婚萬年，我們不是沒有吵過架。
玄夜霆覺得這次，我肯定是鬧脾氣，離開了天界，去了其他地方……
“夜霆……”敖母還想說什么。
玄夜霆又打斷她道：“等她回來，我再告知您�！�
“好吧�！�
敖母嘆息了一口氣，這才切斷了傳音。
在傳音中斷前，我隱約聽到母妃的貼身婢女云珠輕聲道：“龍妃，該服藥了�！�
我的心臟不禁收緊。
龍族身強，母妃千萬年來都未曾落過病，怎會突然需要服藥？
我想回去看母妃，但神魂竟一時無法離開玄夜霆。
我也不知道是何緣故，只能無措的站在原地。
而一旁玄夜霆的目光，則是落在了地上，那顆摔落的霜珠上。
看著霜珠內(nèi)，縮小版的我和他，他眼底暗了暗，揮手將其丟到了角落。
“麻煩！”
霜珠碰撞又發(fā)出一聲脆響，原本被顏九幽摔過一次，現(xiàn)在又一次，上面終于是生出了幾絲裂痕。
霎那間，我只覺自己的神魂都產(chǎn)生了撕裂感！
萬年前，我曾取了自己一絲神魄放在了霜珠之中。
只要我在，霜珠就不會有事。
如今我不再了，霜珠裂開，我的神魂也能感覺到疼痛……
“敖芷凌，你真傻……”我苦笑，自言自語。
玄夜霆把霜珠丟到角落后，又去往了書房，本想處理公事。
可他的目光，卻落在了書案上的臨帖上。
那是，我臨摹得他的字跡。
上面只有三個字，那便是他的名字：“玄夜霆！”
玄夜霆眸色深邃。
我不知道，他想起了，萬年前，我讓他教我寫字的時候。
當時，我抓著他的衣袖，央求道：“夜霆，你教教我吧，我寫的字太難看了……我想以后寫的每一個字里都有你的痕跡�！�
那時，我的眼里滿是星河，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情感。
不過玄夜霆卻拒絕了。
他拒絕后，我也沒放棄，會尋著他的筆墨去描摹。
玄夜霆看著字帖上，他的名字，不由嘲諷。
“學了萬年，卻只會這三字。”
我站在他的對面，一張小臉蒼白不已。
我不是只會這三個字……
只是在玄夜霆每次征戰(zhàn)之時，我實在是想念他，只能一遍遍寫他的名字。
現(xiàn)在聽到他對我的評價，我的內(nèi)心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玄夜霆再無心情處理公事，出了天幕殿。
他一路來到了荒靈神尊的居處，凌霄峰。
荒靈神尊是蠻荒誕生的一位神，
他的性子詭譎，唯一能稱的上好友的也只有玄夜霆一人。
玄夜霆來時，荒靈神尊一席玄袍正在樹上暢飲。
見他來，荒靈不多言，將一壺佳釀擲與玄夜霆懷中。
玄夜霆接過，便聽荒靈問：“戰(zhàn)神，你不是要娶月神了嗎？怎么還有空來我這里？家里那位東海小龍女沒鬧？”
鬧？
玄夜霆冷哼一聲：“自然是鬧了，鬧離家出走�！�
他喝了一口酒才說。
荒靈卻有些疑惑。
“小龍女是個烈女，知道你要再娶，肯定會質(zhì)問你，怎會主動離家出走？她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作為玄夜霆的朋友，他把我對玄夜霆的情誼看在眼底。
萬年夫妻！
我為了玄夜霆可以連命都不要，絕不會在他要再娶的時候消失。
莫不是發(fā)生了別的事？
我的神魂站在一旁，眼中都是蒼茫。
就連荒靈神尊都能覺察，我可能出了事，可玄夜霆卻不曾。
他不屑冷冷道。
“敖芷凌是東海最小的公主，從小就被她的姐姐們和父親叔伯寵壞了！怎么會有事？”
“你想多了�！�
荒靈聽罷，只覺這九天戰(zhàn)神是真的冷情冷心。
小龍女可是陪了他萬年！
他也確定，玄夜霆真的不愛小龍女。
便不再多言。
而玄夜霆也不再說話，兩人喝著酒。
酒過三尋，天色漸晚。
玄夜霆才重回天幕殿。
酒能醉人，卻醉不了神，玄夜霆回去后躺下，卻還是怎么也睡不著。
直到凌晨時分，他才稍稍合眼。
可片刻后，玄夜霆卻又突然驚醒。
神從不做夢，而剛剛。
他竟然夢見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