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來的時日，太子府都很平靜。程嬋衣除了每日晨起給許皇后請安，就是安安分分在府中學(xué)中饋。</p>
直到這日，衛(wèi)風(fēng)那邊遞來消息，本該前日就到的貨一直未與他交接，擔(dān)心是其中出了差錯。鎮(zhèn)撫司本就在查靜檀神香，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貨遲遲未到，很難不讓人多想。</p>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程嬋衣命廚房煲了湯，她要親自送去明德殿，順便打探消息。</p>
主仆二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進宮，恰好在金水橋偶遇虞曜。</p>
暢春園時，陸瑤受了委屈，虞曜知道后，沒少在朝堂上尋趙家人的不痛快。太子妃在當(dāng)日幫助過陸瑤，于情于理，他都不會在針對她。</p>
“微臣給太子妃請安�！庇蓐坠笆中卸Y，抬眸瞄了眼容淺手里的瓷盅，“太子妃這是要去明德殿？”</p>
“本宮惦記著殿下公務(wù)繁忙，恐沒有時間好好用膳，便特意命人煲了湯給殿下送去。”程嬋衣微笑道。</p>
“太子妃與殿下伉儷情深，實在令人艷羨�！庇蓐椎�。</p>
正好虞曜也要去明德殿，三人同行</p>
緩步踏上攏長宮道</p>
程嬋衣猜測虞曜這會兒去明德殿，定是鎮(zhèn)撫司那邊的案子有了進展。礙于身份，她不能明問，顯得有些心不在焉。</p>
到了明德殿，門外的內(nèi)侍先通傳了一聲，再請他們進去。</p>
推開那扇雕花大門，殿內(nèi)靜謐，只見蕭凌埋首在繁多的奏折中，揮毫手中朱砂筆。等程嬋衣端著瓷盅走到大殿中央，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望了過去，唇邊帶著淡笑：“送湯這種小事兒，下回讓下人來就好了。”</p>
程嬋衣款步走到蕭凌身邊，將瓷盅放在書案上，撅嘴嬌嗔道：“臣妾想見殿下嘛，準備了一番心意，殿下也不先夸夸臣妾�！�</p>
當(dāng)著外人面撒嬌</p>
蕭凌輕咳一聲，睨了一眼站在殿內(nèi)，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虞曜，低聲對太子妃道：“夫人有心了。”</p>
程嬋衣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殿下還有政務(wù)要處理，臣妾去偏殿等您�！�</p>
目睹太子夫婦你儂我儂一幕的虞曜，臉上笑意明顯，難怪太子妃會得太子恩寵，撒嬌女人最好命嘛。</p>
等太子妃一走，蕭凌立馬收斂神色，語氣平靜：“說吧，是不是案子有新進展了？”</p>
虞曜道：“啟稟殿下，微臣前日截獲了一批靜檀神香，護送靜檀神香的四人武功高強，被抓后嘴也嚴得很，只留下一個活口。微臣從活口口中得知五日后，會有另一批靜檀神香走水路運進長安城，微臣已提前部署，定能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p>
五日后</p>
豈不是中秋節(jié)</p>
長安城當(dāng)日必定熱鬧，這群人選擇中秋，定是存了渾水摸魚的心思。</p>
偏殿內(nèi)</p>
程嬋衣借助極好的耳力，聽到了他們的對話。</p>
衛(wèi)風(fēng)的擔(dān)心果然沒錯，真是虞曜帶人截獲了暗樁的貨。都說世上沒有鎮(zhèn)撫司撬不開的嘴，被抓的暗樁既然透露了組織的消息，就不能再留了。</p>
五日后的中秋，朱衣衛(wèi)不僅要反將鎮(zhèn)撫司一軍，還得解決掉牢里的暗樁。</p>
蕭凌擔(dān)心會讓太子妃久等，快些處理完公務(wù)，移步偏殿，哪知一進偏殿，就看見人已在軟榻上睡著了。</p>
暖陽透過窗柩灑在身上，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p>
蕭凌抬手喚來內(nèi)侍，拿來張?zhí)鹤�，剛要給太子妃蓋上，人就惺忪睜眼，“夫君忙完了嗎？”</p>
蕭凌輕輕“嗯”了一聲，把毯子給她披上，然后坐到了旁邊，“夫人執(zhí)掌中饋勞累，得多注意休息�！�</p>
程嬋衣美目含嗔，嗓音嬌軟：“夫君若是心疼臣妾，夜里少折騰臣妾兩回不就行了……”</p>
聽程嬋衣這么直白的說起房事，蕭凌耳尖微紅，神情稍稍正經(jīng)一點：“過幾日便是中秋，母后應(yīng)當(dāng)會組織宮宴�！�</p>
“知道啦，臣妾會好好在母后面前表現(xiàn)的�！�</p>
中秋宮宴可不好隨意離開，得想個辦法。</p>
……</p>
把貨物被截以及鎮(zhèn)撫司部署的消息遞給衛(wèi)風(fēng)后，接下來的幾日，程嬋衣日日進宮，積極幫許皇后籌備中秋宮宴的事宜。從樂坊歌姬舞姬的排練曲目，到宮宴當(dāng)日的佳肴酒水，全都由她代掌過目。</p>
許皇后本以為太子妃嬌柔，辦這些事，會精力不足，沒想到她辦得還挺好，從沒出錯過。</p>
到了宮宴前日，許皇后命內(nèi)務(wù)府送了不少衣裳首飾和精致糕點到太子府，算是嘉獎太子妃這幾日的操勞。</p>
蕭凌也是聽說了太子妃這幾日在宮里的賢惠表現(xiàn)，一回府就往主院去，心情頗好的模樣。</p>
可剛到主院門口，就看見伺候太子妃的所有侍婢都站在庭院里，主屋的門緊閉著，燈也未燃一盞。</p>
蕭凌意識到有事發(fā)生，快走兩步進庭院，朝容淺道：“太子妃呢？”</p>
侍婢們見到太子，臉色一個比一個惶恐，唯有容淺還保持著鎮(zhèn)定，福身行禮：</p>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就在屋里，不過太子妃身體抱恙，囑咐誰也不見�！�</p>
蕭凌臉色漸漸沉下來，語氣稍厲：“身體抱恙就要請?zhí)t(yī)，把侍婢全趕出來，關(guān)在屋里誰都不見怎么行？”</p>
容淺為了配合程嬋衣的戲，故作為難的模樣，支支吾吾道：“回太子殿下，已有太醫(yī)來給太子妃看過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p>
看她話說一半戛然而止，蕭凌深吸口氣，明顯有些著急，“只是什么？！快說！”</p>
“……只是太子妃渾身都起了紅疹，太醫(yī)說是過敏所致，已服過一道藥湯了。今日皇后娘娘送了好些東西和吃食來，其中一道百葉酥，帶了太子妃過敏的花生粉，奴婢們一時失察，讓太子妃誤食�！�</p>
蕭凌聽見太子妃只是起紅疹，也已服過藥，稍稍松了口氣，回過味兒來，又疑惑道：“只是起了些紅疹，何至于把自個兒關(guān)在屋里？”</p>
“回太子殿下，明日就是中秋宮宴，太子妃為了這次中秋宮宴費了不少力，可身上起了紅疹定是不能去了，所以心情不太好，再加上，太子妃并不想讓您看到她起紅疹的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