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信
你做什么
幾乎是白布扯下來的一瞬間,蕭懷禮臉色一沉,怒吼出聲,同時下意識用手遮擋了一下。
但沈錚還是看清了蕭懷禮的下巴上有一道小手指般長短的細長疤痕。
疤痕應(yīng)是尖銳之物所劃,且是最近所受新傷,皮肉還有些外翻。
除此之外,下巴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
沈錚捏著白布的手僵了一瞬,隨即快速反應(yīng)過來,笑瞇瞇道:都說了是讓畫師給你畫像,總不能畫師的畫像上還得畫快白布吧露出全貌才是對太上皇和陛下的尊重。
何況你說你是前楚王的長子,我們就信啊總得畫副像讓京城的宗室們?nèi)ケ葘σ幌掳?br />
蕭懷禮下巴繃得緊緊的,幾乎是從牙縫里往外擠字。
前楚王身上尚背負著罪名,誰會傻到主動承認自己是罪人之后
沈錚聳聳肩,那可說不定,這年頭傻子到處有,今年特別多。
你!你罵誰是傻子
蕭懷禮氣得額頭青筋都凸了起來,雙目圓瞪,一副要和沈錚打起來的模樣。
蕭彥上前,向沈錚擺擺手,然后對著蕭懷禮微微一笑。
沈錚也沒有指名道姓,你又何必急著對號入座呢,何況他說得也沒錯,畫像嘛,確實該露出全貌。
他也沒想到你下巴上竟然會有尚未愈合的傷,你這傷是......
蕭懷禮悻悻用手背抹了一下傷口,這是前天夜里呂家被滅門的時候,我與羌人交手留下的傷口。
話音一落,四周圍觀的人立刻有人附和。
那夜確實看到蕭將軍與羌人動手了。
蕭將軍身上的傷不是傷,是他英勇抗敵的表現(xiàn)。
聽著百姓們的夸贊,蕭懷禮剛才升起的憤怒逐漸消散,略顯得意地看著蕭彥。
蕭彥笑著頷首。
各位所言我都記下了,一定會如實將你們說的話記在折子里,大家在這兒又跪又求折騰一下午了。
想來十分疲累,大家的心意想來懷禮公子都銘記在心了,一會兒大家領(lǐng)了懷禮公子表達感激的銀兩后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一句話頓時讓蕭懷禮臉上的得意蕩然無存。
該死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彥仿佛并未察覺到他的咬牙切齒,還笑嘻嘻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直接回去了。
一回到衙門內(nèi)院,戚靜靜皺眉,一臉疑惑。
那小子下巴上根本就沒有痦子,如果有痦子,臨時被割去,下巴上也會有圓形的疤痕。
難道姜韻說得和呂知府一起出現(xiàn)在姜家的年輕人不是蕭懷禮可如果不是蕭懷禮,又是誰呢
沈錚搖搖頭。
只憑一個痦子,恐怕很難找出這個人來。
隨即又一臉慶幸,幸好咱們聽了公子的提議,沒有直接把黑風(fēng)山有私兵的事,以及姜韻所說的事全都說出來。
公子你難道早就猜到了蕭懷禮下巴上沒有痦子的事
蕭彥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神機妙算,怎么可能提前知道這些只是覺得單憑一個痦子,還有林靜雪出現(xiàn)在黑風(fēng)山的事,很難把黑風(fēng)山的私兵與蕭懷禮聯(lián)系在一起。
一旦不能坐實蕭懷禮養(yǎng)私兵的事,那便成了我們誣陷他。
你們也看到了,如今全朔州城的百姓都相信他,對他深信不疑,一旦讓百姓們覺得我們誣陷蕭懷禮,便會激起巨大的民憤,到時候我們再想接管朔州就難了。
戚靜靜十分著急,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真的要為他請封,任由蕭懷禮把持著朔州嗎
蕭彥冷笑,當然不能,朔州必須在我們手上。
可是......戚靜靜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沈錚拉了一把。
沒有什么可是了,公子既然說不會讓蕭懷禮得逞,就肯定不會。
走啦,你不是擔(dān)心大將軍的傷嗎我陪你回雁門關(guān)去看看。
戚靜靜皺眉,我爹受傷了,我回去探望是應(yīng)該的,你跟我回去干什么
你應(yīng)該留在朔州幫忙啊,蕭懷禮虎視眈眈的,萬一再出別的陰招怎么辦
沈錚笑嘻嘻扯著她的手往外走。
你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未來岳父受傷了,我怎么能不去探望呢
至于朔州這里,有公子在呢,你放心吧。
戚靜靜頓時跳腳,將兩人先前正在討論的話題丟在了腦后。
誰是你未來岳父,臭沈錚,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未來岳父當然就是你的父親戚大將軍嘍,這次去雁門關(guān),我已經(jīng)打算好了,我要當面向他老人家提親。
你敢提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嘍。
聽著外面沈錚笑瞇瞇地同戚靜靜打鬧的聲音,蕭彥笑著搖搖頭。
一對歡喜冤家。
不過戚靜靜顯然對感情一事還沒開竅,沈錚那小子想娶媳婦,恐怕還有得等。
想一想還是他更有先見之明,在還意識到自己對楠楠的感情時就先下手為強,將她娶回家里。
雖然幾番波折,但卻讓他與楠楠更加堅定的相信彼此。
也不知楠楠此刻在做什么,有沒有想他呢。
思念之情泛起,他當即提筆寫信,傾訴相思。
信寫完,想了想,他又提筆寫了一張小紙條,然后叫了平安進來。
安排人八百里加急,將這封信送回清河給楠楠。
平安接過信,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響亮應(yīng)了一聲。
好,屬下這就去安排。
說罷又撓撓頭,眼巴巴地看著蕭彥。
屬下可不可以夾帶一點私貨,順帶給如意也寫一封信
蕭彥抬腿踢了他一腳。
你小子倒是挺會打蛇隨棍上,準了。
平安喜出望外,揣著信美滋滋地走了。
遠在清河的顧楠很快就說到了蕭彥的信,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蕭彥剛走那兩日,快馬趕路時偶爾還有只言片語傳回來,等進入西北境內(nèi),就沒了消息。
后來聽說邊關(guān)傳來消息,說羌軍攻占了朔州,她就更加擔(dān)心蕭彥了。
如意看她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不由掩著嘴打趣。
公子去了西北這幾日,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姑娘你提心吊膽,坐臥不寧的。
若不是女子學(xué)院開學(xué)在即,奴婢真的擔(dān)心你會得相思病。
顧楠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慣會打趣我,我思念阿彥,難道你就不想念平安
如意臉一紅,跺了跺腳。
奴婢才不想念他呢。
哦是嗎顧楠笑瞇瞇從信封里拿出一封小巧的信封,朝著如意晃了晃。
上面寫著如意親啟四個字。
顧楠嘆了口氣,既然不想念他,那他的信咱就不看了,直接燒了算了。
如意雙眸一亮,臉紅得更厲害了。
姑娘你......你欺負奴婢。
顧楠被逗笑了,這要是如花,定然上來一把搶了信就跑了,行了,知道你臉皮薄,就不笑話你了。
她將信給了如意,然后迫不及待打開蕭彥的信讀了起來。
起初是面帶微笑,越往下讀,神色便逐漸嚴峻起來。
等看到信的末尾,她連忙打開大信封,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起身急聲叫人進來。
快,備車,我要立刻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