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蘇嬋躺在睡美人床上的邊兒,怕效果不夠,她悄咪咪一只手指頭,搭到了睡美人的指尖上。
再閉眼,蘇嬋順暢地陷入漆黑的世界中。睜眼,蘇嬋來到了三無世界。
蘇嬋要先找到睡美人。站起身的她毫無防備地撞上了一棵樹,撞得腦子嗡的一下,頭暈眼花。她捂住鼻子,委委屈屈站在那。
她都看不見了,樹還欺負她。
哼,她今天就要欺負回去,讓它知道她不好惹!蘇嬋舉起拳頭,倔強地朝被撞的地方發(fā)力。
跟一棵樹計較,除了蘇嬋也是沒誰了。
發(fā)了拳的蘇嬋卻沒在預想中觸碰到樹的主干,撲了個空。
咦,是樹會移動嗎?蘇嬋撓撓了腦門,這個世界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世界呢。
而在蘇嬋看不見,聽不見的面前,一顆樹緩緩的倒了。
樹: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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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嬋轉身繼續(xù)走。人在看不見路的時候,是會走圓形的,蘇嬋走了半天又走回原地,且被樹絆倒了。
摔在地上的蘇嬋卻沒生氣,她正缺一根拐杖呢。算剛才撞人逃逸的樹幸運,不然她鐵定要拿它做拐杖的。
還是倒掉的樹乖,都不會跑的。
蘇嬋美滋滋摸索著挑了一根大小粗細合適的枝椏,掰下來當拐杖了。
靠著拐杖擴大搜尋范圍,蘇嬋尋找到了在地上的人。她跪坐下來,秉著證實事實的念頭,臉不紅心不跳開始摸臉,摸頭發(fā),摸手。
就是太滑膩了,害蘇嬋不得不多念兩遍淮崽來靜心。
驗證完,這人與在外面的睡美人別無二致,應當就是睡美人。唯一奇怪的是,她明明纏了鈴鐺,睡美人的手腕上卻沒有。
也可能是睡美人來的時候掉了,只能等回去看一眼。蘇嬋沒有繼續(xù)深究,她的另一個主要目標是這里的河水。
上次她喝了三無世界的河水以后,連著數日她的身體里都暖洋洋,有奇異的飽腹感。說明這并不是一般的水。所以她今天要打一竹筒回去研究,正好把睡美人放在河邊,引導睡美人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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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路實在是一件麻煩事,蘇嬋抱著睡美人打了好幾個圈,期間還把睡美人摔到了地上,一摸腦袋有些些微黏濕,也不知是傷了還是泥水。蘇嬋在心里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睡美人,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然后,往前走,轉回原地,又不小心摔了一次。
這次蘇嬋沒有道歉,她默默地想,植物人也有植物人的好處呀,比如說不會生氣。
可真是太好了呢。
歷經摸爬滾摔,蘇嬋到達了目的地。
蘇嬋用竹筒打了一竹筒水,放到了睡美人唇邊。因為她看不到外界是什么樣的,所以她等待了自認為足夠長的時間以后,把手伸進了竹筒里。
竹筒里的水已經沒有了。
很好,這個水對睡美人果然是有滋養(yǎng)作用的,她要再去打一些給睡美人喝,說不定喝很多,睡美人就會醒來。
當蘇嬋收回手的時候,手背觸碰到了溫暖與涼意并存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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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東西?蘇嬋很好奇地掬了一捧,而后嘗了一下。
是河水。
啊,是睡美人自己開始喝河水了。那省得她再去給他打水了,她只要打一竹筒她研究的就好啦。
蘇嬋往河邊走,到了泥濘的地方,繼續(xù)往前走,再走兩步應該就是河水了。
可是沒有河水。
蘇嬋不信邪,繼續(xù)走了,泥濘變得深了,可是沒有涼意,也沒有水。
蘇嬋再往走了兩步,泥土重新變得結實起來。
等等,她是把這條河趟過去了嗎?河里怎么沒水呢?
蘇嬋忽然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關于剛才的一捧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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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概……是睡美人他喝干了一條河?
喝干了。一條河。而已。
蘇嬋的帶水出去計劃圓滿破滅。
蘇嬋:再見,心死了。
她走了。她再也不來了,那人醒不醒的,跟她有一毛錢關系啊。蘇嬋想。
蘇嬋就地躺下,試圖睡覺出去。
可惜失敗了,自我安慰也沒能起作用,她只恨自己不能說話,臉憋紅了,肺氣炸了還是不能出聲。
蘇嬋氣得暴走,她瘋狂尥蹶子驢蹬腿,甚至撲騰出了節(jié)奏感,倘若有人在旁邊仔細聽,還能聽出來意思:你個姓蘇的!你留一口會怎樣�。繒绬�?你怎么是這樣的人��?!你還是人嗎是人嗎!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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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了!
氣、死、了�。�!
撲騰完的蘇嬋給地面撲騰出了一個大坑,撲騰完累得睡著了,回到了京都。
她離開的下一秒,她的睡美人,睜開了澄澈的雙眸。
遠在蜀山的江鶴鳴心頭猛地一跳,手底下筆亂了,浪費了一張上好的宣紙。他不知突如其來的心浮氣躁從何而來,在原地來回踱步,到底放心不下,派人去問了一句今日有何事發(fā)生。
派出去的弟子很快回來了,猶豫著是否說實話。
“說�!苯Q鳴即位掌門之后,氣勢越發(fā)攝人。
弟子哆哆嗦嗦說了:“容淮君……他的長明燈亮了!”
蜀山弟子都有屬于自己的長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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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個弟子新上山之際,都會留一滴血于長明燈中,人在燈亮,人死燈滅。之前容淮的長明燈一直微若螢火,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吹過就會熄滅。
竟然是這件事!竟然是這件事!
姓容的小崽子不僅沒有死,反而活過來了!蒼天無眼,怎么不叫容小崽子隨他的師父、上任掌門一同死掉。
江鶴鳴咬牙切齒,恨不得手撕容淮。
可惜他無法做到。
蜀山對外宣稱容淮一直在閉關修煉,但除了江鶴鳴與易風尋,其他峰主都不知道,容淮早已逃離蜀山——在易風尋趁容淮重傷補上一刀,好讓他靜靜死掉那晚。
之后,易風尋對江鶴鳴說了這件事,江鶴鳴先是震怒,可易風尋分析完畢蜀山當下形勢后,他抬起的巴掌再也落不下。
蜀山掌門,他想要。
如此,容淮必須死。容淮一日不除,他一日不能安心做蜀山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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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鶴鳴壓下火氣,說:“叫風尋過來�!�
在地上半跪的弟子唯唯諾諾離開了。
江鶴鳴自即位掌門以來,注重利益,蜀山的吃穿用度整體上了一個層次。
此舉有利有弊,從一方面來說,固守心靈的蜀山弟子得到的資源比從前豐富,身心舒暢,修煉提升快了無數。
從另一方面,不甘寂寞的弟子渾身充滿了銅臭味,頻頻在各大交易場所出現,為了掙錢使各種手段。他們偏離了修煉的初心,扎實的基本功無人愿意再練,而是沉迷于丹藥靈草迅速提升的快感。
扎堆迅捷的弟子階級突破令人驚喜,五位峰主有三位已投誠江鶴鳴,只有兩位覺得不是長久之計,再這樣下去,蜀山將毀于一旦。
兩位峰主相攜來到容淮的洞府門前,心酸不已,開始訴苦。
他們兩峰的弟子已經開始羨慕其他五峰的資源,他二人警告弟子們基礎與自身最重要,不要急于突破。然而沒人聽,一心只想進階。
甚至有弟子在私底下妖言惑眾,說是他二人是怕后來者居上,故要壓著他們,免得被人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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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苦笑,若真的超越他們了,他們只會擊掌嘆此乃蜀山幸事。只可惜以他們的心性,難成大事。
唉,個人自有緣法,強求不得。
如今只望容淮師侄早日醒來,主持大局,保住蜀山基業(yè)。
訴完,二人長嘆一聲,無奈離去。
不只是蜀山因為容淮的長明燈產生了人心浮動,連魔界也上下震動。
右護法丁晨昔單膝跪下,滿懷希冀又小心翼翼問:“王上,您感覺如何?”
魔宮的主殿上方長榻上,一俊美妖冶的男子身著黑色的薄衫橫躺,金色與紅色的領子下若隱若現白皙色。
正是閉關出來,剛進一階魔界的統(tǒng)領者游鷙。
生怕對王上不敬,丁晨昔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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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捏碎手中的花朵,隨手一揚,懶懶道:“老樣子,聽說我的死對頭醒過來了�!�
丁晨昔道:“王上切不可心焦氣躁,左護法死于歹人手中,我魔界此時正是虛弱之刻,不可再行差踏錯,入萬劫不復之地,萬望王上深思!”
游鷙兩年前剛戰(zhàn)敗的時候,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次次都不耐煩,這次卻一愣,坐直了身體:“左飛翎怎么了?”
“大巫司預言一人間女子必會攪得魔界天翻地亂,左護法想為您除去障礙,不料遇見了蜀山萬年老樹,便……”丁晨昔聲音越說越低,直至聽不到。
游鷙躺了回去,以手撐額頭,聲音依舊是懶懶的,只聲調低了些:“誰教他多事的�!庇謫柕溃坝易o法莫不是也要多事?”
“屬下不敢�!倍〕课舻馈�
游鷙懶極了,道:“那就對了,叫陳三良過來,他不是一直想報恩嗎?是時候了。”
丁晨昔遲疑:“王上?”
不怪丁晨昔疑惑,從前游鷙對這個人間男子頗為寵溺,陳三良想要歸元宗的秘籍,游鷙不惜與正道為敵,連夜取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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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良隨口說一句什么,游鷙都會為他做到。
“無事,他只是從前很像我弟弟罷了�!�
現在,卻不太像了。
他也,懶得再假裝那是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