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坐過來
徐刻撕去信息素貼,在轉角處與梁坤對視上的前一秒,他迅速跑進了一個包廂里。
嘈雜的音樂、朗聲談笑,包廂內的一切都因為徐刻的闖入而暫停。
許多人對他投以一個狐疑的目光。
徐刻手緊緊地攥著門把手,透過門縫看見外面一腳踹飛服務員,正虎視眈眈在門口徘徊的梁坤。
徐刻不知道梁坤為什么沒進來。
他松了口氣回頭,包廂中央坐著一位清冷尊貴的男人,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向那個神色淡漠的男人,眼神恭維,態(tài)度尊敬。
身居高位的男人,五官分明,骨相優(yōu)越,鼻梁高挺,他咔噠一聲點了支煙,緩慢地吐出一口煙霧,渾身散發(fā)著上位者的威壓。
“臣哥,認、認識?”
人群中不知道誰開了個口。
紀柏臣抖了抖指節(jié)上的煙灰,沒有回答。
忽然有人認出了徐刻的身份,“這不是梁輝家的私生子嗎?”
私生子這個身份,在京城權貴的少爺眼中最為不恥,最沒份量。以紀柏臣這樣的身份,絕對不會認識這么一個私生子。
其他刺耳的聲音就順著跑了出來。
“還是個oga,長得不錯,這是……在發(fā)情?”
信息素貼上的氣味縈繞在徐刻身上,遲遲未散,在外人看來,他是個發(fā)情期的oga。
紀柏臣摁滅了煙,對著徐刻說:“坐過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紀柏臣還真認識……紀柏臣是怎么認識一個私生子的?
大部分人都在慶幸方才沒說不堪入耳的玩笑,倒不是多尊重梁輝的私生子,他們心里當然是看不起這種暴發(fā)戶家的私生子。
一是教養(yǎng)使然,二是紀柏臣在。紀柏臣在,他們說話都會多掂量著些。
徐刻在不確定中移動步子,僵硬地坐到紀柏臣身側。
紀柏臣脫了外套蓋在他身上。
整間包廂里都是alpha,因為徐刻身上沾染了oga發(fā)情期的信息素,有兩名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的外泄,失控的alpha很快就為自己注射了一枚抑制劑。
這人是紀柏臣的。
不論是紀柏臣的朋友還是玩物,都不是他們能肖想的。
周圍的人與紀柏臣繼續(xù)談生意,詢問紀柏臣物流行業(yè)的預見性。
徐刻聽他們闊聊,除了投資、融資以外,聊得都是內部消息,比如那條街要下半年要拆了,預計按占地面積補貼,一平分多少,趕緊托關系在房產證上加個小院什么的……
牽頭說的人每說兩句就會看向紀柏臣,試圖得到他的肯定。紀柏臣通常沒有什么動作,也不說話,只是偶爾點頭,惜字如金的“嗯”一聲。
這是徐刻第一次感受到身份地位的差距。
他整個人是麻木呆滯的,手心里爬滿細汗,如坐針氈。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么梁坤不敢追進來了。這里面的人,梁家根本得罪不起。
京城最重要的不是錢,是權。
在京城資產過億的人攏共五萬不止,但這些人要是真遇到事了,傾家蕩產也未必能擺平。沒人敢接他們的錢,沒人愿意為了點錢冒險,他們更看重等價的利益。
梁家,連在這群人面前敬酒的資格都沒有。
紀柏臣又抽了支煙,掐滅后看了眼腕表,從皮質軟座上站了起來,“明兒司令生日,我先走了。”
紀柏臣低頭瞥向徐刻。長期的身居高位,讓他習慣性用命令的眼神看人。
徐刻被嚇得一抖,發(fā)怵地站起來跟上紀柏臣的步子。出門的時候,迎面看見了梁坤,梁坤看見他跟著紀柏臣出來,眼睛都瞪直了,雙腿發(fā)軟,根本不敢阻攔,扶著墻堪堪站穩(wěn)。
紀柏臣與京城太子黨不一樣,他清冷自持,干凈的很,眼里容不得沙子,這些年身邊連個能近身的oga都沒有。
他現(xiàn)在只期望,紀柏臣不會多管閑事……不然他就完了,不僅是他,還有梁家。
梁坤對徐刻能跟著紀柏臣出來有多驚訝,紀柏臣司機老陳就有多震驚。
紀柏臣把徐刻帶進后座,嗓音冰冷:“去哪?”
“回……回家�!�
“地址。”
徐刻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他沒有家。他的母親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住院,今晚過后,他不可能再回梁家。
徐刻沉默了一陣子,說了母親所在的醫(yī)院。
紀柏臣低頭看向徐刻手背上血液凝固的傷口,讓老陳下車去買藥。
老陳走的時候,紀柏臣問:“傷人了?”
徐刻點頭。
“為什么?”
徐刻臉色難看,“沒有為什么�!�
車內,徐刻身上淡淡的oga橙香味愈發(fā)清晰起來,紀柏臣眉頭微蹙,“你是oga?”
“不,我是beta�!毙炜探忉�,“我剛剛貼了oga的信息素貼。”
oga的信息素貼是半個小時前,梁坤給他強行貼上的,目的是為了讓他成為一個被爭搶的“獵物”。
司機老陳回來的時候,買了消毒品和抑制劑。
紀柏臣進入易感期了……
從他回到車里開始,濃郁的尤加利信息素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在車內彌散開來,很顯然是被眼前這位oga引誘的。
老陳遞藥時提醒道:“紀總,您試試看特效藥吧,長期注射高濃度的抑制劑對身體有害。”
紀柏臣是s4頂級alpha,普通的抑制劑對他的效果一般,只有高濃度的抑制劑才能幫助他度過易感期,但高濃度的抑制劑市面上昂貴不說,副作用還大。
紀嚴海為紀柏臣投入研發(fā)了治療oga腺體激素過敏癥的特效藥。還曾為了測試藥性,花了三千萬雇傭一位同等級的alpha試藥。
雖有副作用,但總比高濃度抑制劑來的好。
只是紀柏臣始終不愿意吃。
徐刻聽不懂他們說的藥是什么,在紀柏臣準備注射抑制劑時,他發(fā)顫地握住紀柏臣的手。
“我可以和你做個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