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時光家是兩室一廳，不過因為他一個人住所以次臥被改成了書房。
主臥的床也并不小，至少睡下兩個人綽綽有余。
晚上時光和褚嬴并排躺在床上，時光睜著眼睛卻怎么都睡不著。
“小光，你還不睡嗎？”
“你不也沒睡嗎？”
“小光，我總感覺……”
“你說吧�！�
“我總感覺我這次回來你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
“小光，你真的不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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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嬴突然就慌亂起來:“小光，我是不是成了你的負擔？”
時光終于肯說話了:“為什么這么說？”
“除了下棋，我什么都不會……”
“你以前也是這樣啊�！�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褚嬴著急的說，“要是我還和以前一樣不用吃飯不用睡覺，就不會拖累你。你要幫我買那么多東西，還有身份證明，這些天你東奔西跑我都知道的……”
月色下，時光的眼睛泛起一點濕潤。
“褚嬴……”
“小光？”
“……你這個大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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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被罵了一句，褚嬴有些失落，突然從一個漂了千年的魂魄變成人，其實褚嬴也非常沒有安全感。雖然和小光一起在這個世界生活八年，但魂魄和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且時光現在已經是世界冠軍了，他的棋下得很好。每次時光突然沉默的時候，褚嬴都忍不住想——或許時光根本不再需要他了。
“對不起，小光……”
“褚嬴……”時光的聲音有一點沙啞，“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恨死你了。
你說走就走，一句解釋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費勁，洪河他們都覺得我瘋了……有一段時間，我差點也信了。覺得過去八年，可能只是我的幻覺。
我找你找得太累了，我去我們一起去過的所有地方，我跪著求懶師傅告訴我你的下落。他也只是說一句緣分已盡，我不過是想確定你真的存在過而已�！�
褚嬴鼻頭發(fā)酸:“小光……”
“你走后我沒日沒夜的下棋，因為棋里面有你的影子，可是你從來不跟我說話。留下那么一把破扇子，我當寶一樣供著，扇面被毀了每次得獎我還把它展開，我只是想著這樣就好像你還在一樣。褚嬴，我累了……這些年，我真的真的好累……”
“小光……你別說了……”
“褚嬴……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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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怔怔的看著他:“……小光�！�
“我怕我是徹底瘋了�！�
“你沒有，你沒有小光，我在……我真的在！”
“你睡過來一點好嗎？”
褚嬴愣了一下，還是聽了時光的話。
“再過來一點……再一點……”
直到兩人的肩膀緊緊相貼，彼此都能感觸到對方的體溫時光才不說話了。
“小光，對不起……”黑暗中，兩人都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我不想離開你的，但是我無能為力。不過現在好了……”褚嬴的聲音開心起來，“我現在變成人了，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還可以跟你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下……”
時光突然翻身，猛的抱住了旁邊的人。
褚嬴嚇了一跳，一起下棋的事也被卡在了喉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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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把臉埋在褚嬴胸口，貪婪的汲取著對方的體溫。
“褚嬴……”
“我在，小光。”
“褚嬴。”
“小光，我在。”
“你已經離開了我兩次，沒有第三次了……我承受不了第三次了……”
褚嬴感到胸口逐漸被眼淚打濕，他忍不住摸摸時光的頭發(fā)。
“小光，你現在變得比我還愛哭鼻子�！�
時光濃濃的鼻音傳來:“這都怪誰��？”
褚嬴笑了，這樣會哭會笑會撒嬌的時光才是他熟悉的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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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離開你了，”他說，終于找到機會補上剛才被時光打斷的話，“以后我們可以一起下棋了�！�
時光不想下棋，他已經下夠了。他想和褚嬴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一時想不起該從何做起。
褚嬴回來已經一個星期，時光推掉了一切活動，不管是采訪、比賽還是其他的。
余亮打電話罵了他一次，洪河也敲門說了他好幾回。
不過時光真的不想離開褚嬴半步，他現在不是魂體了，也沒辦法時時刻刻跟著自己。萬一時光一轉眼，褚嬴又不見了怎么辦？
而且他什么都不會，洗澡都要自己幫忙放水，看電視雖然很熟練，但是自己不在褚嬴一定會很寂寞的。
反正不管有多少理由，最后還是因為褚嬴。洪河算是看透了，好在星期天騎自行車時光沒爽約。
不僅沒爽約還十分積極，一大清早就跑來敲洪河的門。
“時光，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限……褚大神，您來了，請進請進。誒，這兒有點亂，您等我收拾收拾�！�
“洪河，不用了，我和小光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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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穿著一身白襯衫，長發(fā)用一根發(fā)帶捆在身后，看起來怪異又莫名的和諧。洪河想，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一定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這么早，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呢�！�
“哎呀你快點吧，”時光急得不行，“就知道你啰嗦，你快點收拾，我?guī)я屹窍鲁燥��！?br />
“喲，今天不自己做了？”洪河打趣他。
“家里沒菜了，”時光說，“正好我們吃完飯再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你快著點，我們回來就出發(fā)�！�
“好家伙……”
洪河目送著兩人遠去。
“褚大神來了也好幾天了吧，他們就沒出過門……一天到晚待在家干什么呢？”
這的確是褚嬴回來之后第一次出門，他看什么都新鮮，看什么都想吃。
雖然時光做飯的手藝還不錯，但褚嬴還是對街面上各種各樣的零嘴沒有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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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吃了，”時光搶過他往嘴里塞的小蛋糕，“說好買回去吃，這都吃了多少個了，待會還吃不吃飯，再給你吃撐了。”
“哎呀，小光……”
“撒嬌也不行……多大個人了，能不能吃心里沒數�！�
“小光我能吃下，待會不是要去騎自行車嗎，我怕我吃不飽就沒體力騎車了�！�
“那就正經吃飯，吃這個頂什么用？”
“小光……你變了�！�
“我變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再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
“小光舍不得的�！�
“……”
洪河老遠就聽見時光喋喋不休的聲音，他端著漱口杯探頭往門外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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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們是去洗劫了嗎？”
“沒有，”褚嬴喘了一口氣，“我就說用不了這么多，但小光非要買�！�
“懂什么啊你，”時光白了洪河一眼，“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一點不知道持家。”
“是是是，沒您懂，”洪河好笑的看著時光把東西一點點往家里搬，“不是，以前沒看您這么熱愛生活啊。你家那廚房一個月也用不了幾次吧，冰箱更是擺設，整天待家里就是下棋，怎么現在一下這么有生活氣息了？”
褚嬴看著時光滿不在意的樣子心疼的問:“真的嗎小光？”
“別胡說啊，”時光騰出手來瞪了洪河一眼，“刷你的牙去！”
洪河只能聳聳肩走了。
等三人收拾好到了目的地，林燦沈一朗和白瀟瀟等人已經在等著了。
“你們怎么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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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臭臉站在一邊的俞亮和何佳佳時光忍不住問。
“我來看看你究竟是為什么不去下棋。”
“下棋，”褚嬴轉頭看向時光，“小光這是怎么回事？”
“喲，褚大神您還不知道呢，這幾天時光不是一直和您待在一起都沒出門嗎，他本來有一局比賽的都沒去。”
褚嬴不贊同的皺起眉。
“小光，這樣怎么行呢？”
“我自己心里有數，”時光說，“既然都來了就走吧，租車去。”
“等等，”沈一朗叫住拉著褚嬴就走的時光，“你不跟我們介紹介紹？”
“洪河那嘴巴，還能有你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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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河笑嘻嘻的撓撓下巴:“話是這么說，但褚大神還不認識沈一朗他們啊。”
其實他們每一個人褚嬴都很熟悉，不過這種時刻也沒必要辯解，于是就笑著站在一邊等時光為他介紹。
“沈一朗白瀟瀟，俞亮何嘉嘉，還有洪河的女朋友林燦，你都知道的……”
褚嬴點點頭。
“不是，你這也太敷衍了吧？”何嘉嘉搖著他的扇子說，“這就是把你騙得神魂顛倒的褚嬴，真的假的？”
褚嬴的表情震驚:“我沒騙過小光啊�！�
“咳咳，”洪河咳嗽兩聲，“那什么，誤會都是誤會，當初是我曲解了，其實褚嬴是時光哥哥來著�！�
“討打呢你�！睍r光反手給了他一肘子。
“所以他就是那個人。”俞亮看著褚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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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時光說，“當初和你下那盤棋的也不是我�！�
“……怎么可能？”
眾人聽不懂他們在打什么啞謎，何嘉嘉忙著從洪河那里聽八卦，白瀟瀟則和林燦聚在一起小聲尖叫。
“好帥啊……”
“還很萌�！�
“好溫柔……”
“笑起來有酒窩誒……他又對我笑了！”
“不過他頭發(fā)好長啊，比我還長�！�
“但是保養(yǎng)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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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個性了吧�！�
“我喜歡。”
“我也喜歡……”
“除非他跟我下一局，否則我是不會相信的�！�
“愛信不信，反正事就是這么回事……褚嬴，走，我們選車去�！�
褚嬴看了俞亮一眼:“對不起了小亮�！�
俞亮皺眉看著褚嬴跟著時光離去不由得皺眉。
“我們有那么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