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宅禁忌
張家老宅籠罩著一種死氣沉沉的安靜。
這里明明多年沒人住,卻不見多少荒草,一草一木都透著被人精心打理過的痕跡,反而更瘆人,好似一塊被人為圈出的禁地。
院墻上藤蔓密布,油漆剝落的大門緊閉著。
屋頂檐角那些怪模怪樣的獸面雕刻,張雨墨以前從沒留心過。
趙無極熄了火,拔下車鑰匙,又摸出那把銅鑰匙,月色下,鑰匙表面沁出冷冷的金屬光澤。
他聲音壓得極低:“進去后千萬別開燈,也別弄出響動,跟緊我。我們內(nèi)部有鬼,武部的人肯定會追來�!�
“吱呀——”
老舊的院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三人閃身而入。
院子里的石板路被踩得光滑,縫隙里鉆出細密的青苔。
空氣里有股淡淡的藥味,混雜著一種說不清的陳腐氣味,鉆進鼻腔,讓人汗毛直豎。
“這味兒……”趙玄武只覺得右手背一陣灼熱,他扭頭去看張雨墨,正撞見她也在輕輕揉著左手手背。
“祖物有反應(yīng)了�!壁w無極沒停步,徑直朝著主屋走去,“張老頭說過,只有身負血脈的人,才能找到去地下室的路�!�
張雨墨卻在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樹下站定了。
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啦地響,那聲音鉆進耳朵里,竟有些像人在竊竊私語。
她的左手完全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直直指向主屋旁邊那間毫不起眼的偏房。
“在那邊。”
趙無極眉頭皺了起來:“不對啊,老爺子明明說是在主屋——”
“我說了,在那邊�!睆堄昴Z氣異常固執(zhí),左手手背上,那血誓印記隔著皮膚透出淡淡的金芒,“我感覺很清楚�!�
趙玄武的右手也跟著燙得厲害:“她沒說錯,是偏房�!�
偏房的門鎖早就銹死了,趙玄武伸手輕輕一碰,鎖頭“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碎了。
門里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趙無極摸出顆小小的夜光珠,瑩瑩的光芒勉強驅(qū)散了些許黑暗,照亮了門后一小塊地方。
屋里擺設(shè)簡單得過分,一張板床,一個舊書案,還有幾個疊著的木箱子,看著沒什么特別的。
“入口不是在床底下,就是在地板下面。”趙無極彎腰開始檢查地面,敲敲打打。
張雨墨的注意力卻被墻上掛著的一幅舊畫給吸走了。
畫的是山水,模模糊糊能看出是玄陰山脈的樣子。
她盯著畫看了幾秒,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朝著畫卷右下角摸了過去。
“別亂動——”趙無極的話剛喊出口。
那畫上驟然炸開一團金光,光芒順著張雨墨的指尖,瞬間流遍她的左手手背!
血誓印記徹底顯現(xiàn)出來,和畫中某個點遙相呼應(yīng)。
幾乎是同一時間,趙玄武的右手傳來劇烈的灼痛感,他想也沒想,一步跨到張雨墨身邊,右手掌也按在了畫上。
“咔嚓�!�
一聲脆響。
畫框下方的墻壁竟然無聲無息地向兩側(cè)滑開,露出一條黑黢黢向下的石階。
石階又窄又陡,盤旋著通往未知的深處。
兩側(cè)墻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和鎮(zhèn)魔塔里的那些很像。
三人屏住呼吸,小心地踩上臺階。
每往下走一步,腳下的符文就跟著亮起一道微光,短暫照亮前路,隨即又熄滅。
“我從沒來過這兒�!睆堄昴穆曇粲悬c抖,“爺爺帶我回老宅,從來沒說過還有個地下室�!�
趙無極臉色不太好看:“有些事,張老先生大概寧愿爛在肚子里,也不想讓你沾上�!�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四面墻壁打磨得異常光滑,甚至能映出人影。
正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八卦形石臺,八個方位各放著一個古舊的青銅器皿。
器皿里盛著半滿的不明液體,散發(fā)出幽幽的藍色光暈。
石臺最中央,則放著一個看著很普通的木匣子,透著一股子沉甸甸的年代感。
三人剛踏進地下室,還沒站穩(wěn)。
“轟��!”
身后的石門猛地合攏,嚴絲合縫!
緊接著,八個方位的青銅器皿里,那藍色液體“呼”地一下燃起幽藍色的火焰,瞬間將整個地下室照得亮如白晝。
“是機關(guān)!”趙無極立刻戒備起來,掃視四周,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攻擊性的東西,這機關(guān)似乎只是為了把他們困死在這里。
“快看那個木匣子。”張雨墨指著石臺中心。
木匣表面刻著極其繁復(fù)的花紋,仔細看,能勉強辨認出是一把形狀古怪的鑰匙圖案。
趙玄武和張雨墨手背上的血誓印記燙得更厲害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催著他們靠近。
“應(yīng)該就是這玩意兒了。”趙玄武說著就要伸手去拿。
“等等!”趙無極一把拉住他,“別亂來,這上面肯定有禁制!”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紙符箓,小心翼翼地靠近木匣。
符紙剛接近匣子不到半尺,突然“噗”地一下自己燒了起來,眨眼就化成了飛灰。
“果然有貓膩�!壁w無極退開一步,“普通人要是碰了這東西,怕是當場魂兒都得被吸走。”
石臺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變得粘稠起來。
八個方位上的藍色火焰猛地跳動了幾下,投在光滑墻壁上的影子開始扭曲、拉長。
那些影子……竟然在慢慢地變化,輪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像……人?!
“遭了!”趙無極臉色劇變,“守衛(wèi)被激活了!”
八道藍影掙脫墻壁的束縛,幽光凝聚,化作八個沒有五官輪廓的古代武士,手中兵器寒光閃爍,空洞地轉(zhuǎn)向三人,腳步沉重地圍攏過來。
空氣里彌漫開一股陳腐的殺意。
“張家祖宗留下的玩意兒,護著寶貝,不讓外人碰�!壁w無極擋在兩人身前,聲音繃緊,“只有張家血脈,還有……血誓選中的人,才能讓它們停下。”
張雨墨左手手背滾燙,痛楚幾乎讓她站不穩(wěn)。
她咬著牙,往前邁了一步:“我來�!�
左手伸出,血誓印記光芒大盛。
圍攏過來的藍影武士動作一滯,卻沒有消散,兵器依舊對著他們,似乎在審視,在確認什么。
“不夠,”趙無極飛快地說,“光有血脈不夠,還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