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周 周四
夜色將天空徹底吞沒露出隱藏其中的幾顆繁星,學校晚自習下課鈴拉響的那一刻便也是一個晚上的辛苦訓練結束的時候。
“那個——”鐘涼螢走到正在水池旁邊沖洗被灰塵弄臟的手臂的懷江身邊�!敖裉旌蜕玳L打的時候,謝謝你相信我。”
“為什么要謝�!睉呀闷鸫钤谒剡叺拿硭Φ阶约杭绨蛏��!拔腋咧胁砰_始正式接觸這個,你初中開始就參加校隊到處比賽,從經驗上來看,相信你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更何況那個時候,我也沒有想出比你那樣更好的方法�!�
“萬一,萬一社長還是選擇從正面出擊呢?”鐘涼螢三兩步跑到準備離開的懷江身前。
“我會抓住他的大劍翻過去直接給他一槍的�!睉呀@回是真的打算走了�!跋轮芩闹芪澹鸵_始正式隊員的選拔了……一起加油吧�!�
“啊,嗯�!辈坏貌徽f懷江和自己說了這么多話,鐘涼螢是覺著有些新奇和意外的。不過下周四周五的選拔不是什么善茬,女子800男子1000米長跑,50米沖刺跑,跳遠這些都是按照中考標準來進行要求的。在曾子實的“鐵幕統(tǒng)治”下基本沒什么弄虛作假的機會。最后就是單人考核與雙人考核。每一項按照百分制計算平均分不低于90才算過關。
“懷江,你不回宿舍嗎?”一個平頭男生指了指男生宿舍的方向對往操場走的懷江問道。
“我晚些時候回來�!睉呀隽藗抱歉的手勢后三步并作兩步走地朝操場的另一邊跑去。
“他似乎從上周開始每天晚上都在加練呢。”袁素衣在和蘇雨沫鐘涼螢一起回宿舍的時候偶然間提到,“并且他進步真的可以的,一開始跑兩圈操場要花將近十二分鐘,最近一次看他跑只用八分鐘,算是達到正常水準了。成為正式之后我們的慢跑時間會逐漸壓縮,跑慢了多出來多久的時間就做多久的平板支撐哦�!�
“這也太狠了吧,不過瑩瑩你每次都跑得好快啊,我看好多人才跑第二圈的時候你就已經跑完了。不愧是之前初中的練家子�!碧K雨沫看著正在給自己擦汗的鐘涼螢忍不住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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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體重輕個子又小,跑長跑自然比你們都要輕快一點。不過短跑我可就沒那么好了,那些大長腿我感覺他們腳都沒落地就到對面了我還在半路上吭哧吭哧跑。”鐘涼螢的目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看著黑夜中不斷移動的模糊黑影,佩服的同時心底暗暗升起一絲不安。
懷江算是自己現在認識到一定程度的人里面最努力的人之一了。將學校的作業(yè)布置完成之后差不多就到了該就寢的時間。方才大腦的高速運轉讓鐘涼螢稍微有些興奮的睡不著就只好想著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之所以是之一,是因為還有唐遠修這個幾乎不可逾越的大山在前——這種連寒暑假作業(yè)都每個字認真完成還自己訂正收入錯題本的人,一開始讓她覺得就是個呆子,直到這個“呆子”的成績從一開始的中間位置一往無前到中考全省前一百,把自己當初這個自以為比他更聰明的人甩了將近一千名。
現在反倒是開始覺得不斷和他講老師不會認真檢查那么厚的假期作業(yè),紅筆黑筆交換著抄了了事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呆子”。
老實說從初三開始自己學習數學就開始有些吃力了,壓軸題解答起來已經不似初一初二那般順手,選擇題和填空題的最后一個問也開始丟分。從一百三,再到一百二,排名也因為數學成績的下降被拉低了不少,不管自己承認不承認,她都已經不再是能夠被稱為“拔尖”的那種學生了。
真是讓人難過的事實啊。她借助窗外模糊的燈光瞟了一眼放在蘇雨沫桌子上的那本作業(yè)練習冊,現在學到的知識都還是完成學校的作業(yè)就可以消化的,但往后隨著知識的逐漸深難,加班加點也是不可避免的,精力一部分也被放在awa上,雖然四十一中整體水平不如雙橋中學,但都是在初中能進全年級前兩百的人,學習這邊真的不會跟不上嗎……還有awa那邊自己還能有所發(fā)揮被好大學注意而不是只是坐冷板凳,運氣好記者才會問她覺得某個得了全場最佳的隊友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
畢竟,我是真的不想成為被其他人“傷”的那個“仲永”啊。
更不想的,是看見那個人對著自己洋洋得意——可他確實有那個資本,這就更讓人氣不過了。
也許是因為蘇雨沫每天早上貼墻站的時候還在捧著英語書,又或許是因為懷江每天不管是學習還是awa都在全力以赴的影響,鐘涼螢感覺考核前一周自己的狀態(tài)比之前兩三周加起來都要認真許多。也沒有辦法,考核完了之后就是國慶節(jié),國慶節(jié)完了就是月考,月考完了給四五天喘氣的機會就是今年awa高中組競技年度冬季賽的初賽了。緊接著運動會,復賽,一二九合唱比賽,半決賽,期末考試,決賽……要是輸了一場還會有復活賽,以前初中都沒有這么緊張過,一上高中一天沒個四十八小時時間都不夠用了。
帶著這份焦慮的忙碌,考核還是在開學第五周的星期四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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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跑短跑跳遠這種身體素質測試自然是沒什么話講,每天跑三千多米蛙跳八百米,就算是劃水也能在考核里面拿滿分了。
關鍵最困難的是,這個單人考核并不是和電腦ai對打,而是接受考核的新人們“互相傷害”。曾子實和袁素衣則會通過在這場對打當中雙方的表現情況進行綜合判定,即便輸了也不意味著喪失了成為正式隊員的資格。
“你好啊——懷江——”正式的比試開始之前,蘇雨沫熱情地朝站的和軍姿一樣筆直,拿著那把槍和哨兵一樣乖巧的懷江揮著手。
懷江愣了一下后僵硬地揮了揮自己拿著槍管的那只手。也不知道對面的她為什么這么輕松,這場比試是關乎自己這半個月來獨自加練成果如何的試煉。
要是失敗了的話,之前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會變成一個笑話吧。那些知道自己下來如何努力的人……不知道背后會怎么說自己。
“不要那么嚴肅嘛,放輕松放輕松,又不是什么關乎性命的決斗,輸了也不會死啦。”蘇雨沫試圖讓身體近乎僵直的懷江放輕松下來。
“蘇雨沫說得對,剛才好不容易才熱身好,你這繃的和個死人一樣熱身有個皮球的意義。”曾子實坐在學校配套的課桌椅旁,用自己將近一人高的大劍拍了拍懷江的腿和背差點沒直接把他拍摔在地。
“嗯�!睉呀匦禄顒恿艘幌陆罟呛箢┝艘谎圩詈笫氲牡褂嫊r與蘇雨沫的方位,隨后深吸了一口氣做好準備,待象征開始的鈴聲打響的那一剎那,他便直接點地朝十點鐘方向奔跑而去。這一次是實打實的要蘇雨沫生命值歸零才算自己贏了。他每每想到這里便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銃械,警惕地觀察著蘇雨沫的動靜。
什么時候他動作這么快了——蘇雨沫開局的突刺撲了個空稍稍有些氣餒,但她很快便重振旗鼓單腳點地在原地轉了個圈,暗紅色的光芒纏繞在她的峨眉刺上——這是可以讓自身攻速與速度得到60加持的【熒惑】。只見她輕盈地跨過前兩個大步來到花臺上,隨即直接一躍而起整個身體騰在空中以跳遠的姿態(tài)朝懷江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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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江自然沒有站在原地乖乖挨打,他用早就上好膛的第一發(fā)子彈朝蘇雨沫腹部射擊。蘇雨沫也和早就料想到了一般,甩出自己左手峨眉刺的主刺部分和風車一樣旋轉著去進行格擋。但與之前所不同的是,這次她的主刺與握環(huán)之間多了一條隱秘的白線。
即便如此,子彈的射速與她峨眉刺的防御比起來似乎還是更勝一籌。飛馳的子彈沒有傷及蘇雨沫要害,卻還是“劃破了”她的臉頰,大腿,還有手臂,308點傷害對于現在只有不到2500點生命值的她而言還是有夠痛的,簡直就和燒熱了的刀子在身上劃一般。
但是他的攻速還是沒有我快,子彈還需要裝填時間。所以——蘇雨沫忽然一個原地起跳踏在了懷江的槍管上讓他重心不穩(wěn)往前摔了個趔趄。這一下子不光是把懷江,還把周圍的人給全都嚇了個機靈。懷江的后背老老實實地接了蘇雨沫兩記橫刺直接掉了768點生命值。
本來不是很想這樣的,但是沒有蓄意或造成直接的嚴重傷害的身體接觸并不會被視作犯規(guī)。懷江忽然松開了手中的槍管,用右掌對準蘇雨沫的手臂橫砍過去讓她在地上好生滾了一圈擦了個地,隨后眼睛看準她的方向重新拾起地上的□□開始攻擊打掉她813點生命值。
正當他裝彈上膛準備第二輪攻擊的時候,忽然意識到爬起來朝離自己不到兩米方向繞圈的蘇雨沫手上的峨眉刺少了一根。
等懷江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似乎有些晚了——那根峨眉刺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直接“穿透”他的心臟來了個會心一擊——這回損失有點大,直接掉了1102點生命值的同時,他甚至一度感覺眼前的景色扭曲成詭異的鮮紅——這算是【火衛(wèi)一】附贈的大禮。
現在被逼入絕境的反而成了自己了嗎。懷江揉了揉胸口后又再度回歸戰(zhàn)斗狀態(tài)。要是自己還和之前一樣只有1600點生命值出頭估計早就玩完了。私底下鉆研努力的人看來還真不止自己一個。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汗,甚至有汗水在逐漸浸潤手上的武器的把手的錯覺。
冷靜一點,破綻是一定有的。兩次都是在自己的視覺死角的身后進攻,峨眉刺還能回到她手里一般都是有機關的線進行牽連。正這樣想著蘇雨沫的峨眉刺便再度消失了一根,這一回倒是吸引了懷江的注意。忽而他向右閃避的時候隱約感受到有風箏線劃過脖子的感覺——向右下角一看果然是一根白色的牽引線。
這一回不會再失手了。懷江忽然閃過身子疾退,用手中的□□將白線繞了一圈后發(fā)射子彈,白線斷裂后峨眉刺也落在地上發(fā)出脆響,隨后便化作數據消逝在空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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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麻煩了啊,【熒惑】和【火衛(wèi)一】都是需要兩把峨眉刺才能施展的技能,蘇雨沫無奈地撇了撇嘴開始回歸守勢,雖然懷江看著有點瘦但直接肉搏的話自己絕對是被摁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那一個。明明他只剩下448點生命值了,還真是劃不來。她一面翻著跟斗在地上摸爬滾打,一面暗自思量著接下來的對策。
等等,我怎么把最重要的給忘了呢。
蘇雨沫重新將身體站直,以一個“快來打我”的姿態(tài)朝懷江沖過去。
如果我能夠受得住那種,直接把心臟打爆的痛的話,說不定開了【恐懼模式】就可以贏了。
她這是瘋了嗎。對于蘇雨沫的再度突襲懷江展現出了幾分猶豫。他知道她擁有鎖血被動,但前提是能夠承受最后一擊的痛。即便自己現在不開槍,她就算是只用一根峨眉刺也可以把自己最后這點生命值給摁死。
直接貼臉過來真的很痛,但這是賽場,對不起了。懷江毅然決然地扣動了扳機,蘇雨沫整個人的身體閃爍著猩紅色的光芒,她踉蹌著捂著自己的肚子,幾乎要把牙齒給咬碎一般不讓自己發(fā)出痛苦的叫聲,十秒鐘就好,十秒……蘇雨沫覺得自己雙眼時黑時白,因為承受不住疼痛而昏厥在awa的賽場上時有發(fā)生,要是自己現在就這樣暈過去,那可就丟臉丟大發(fā)了。她用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掐死了右手的虎口,現在的自己無法被攻擊也無法施展攻擊,一切能否有所轉機,全看自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漸漸地,她感覺那份熾熱的痛苦從腹部逐漸消逝,似乎轉化成了身體的血液涌向四肢和大腦�?梢钥匆姷氖牵K雨沫手臂和大腿的血管正在釋放著如巖漿般紅亮的光彩。
最后三分鐘的好戲,現在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