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羨魚,你也被盯上了
盯著光義郡王白凈的小圓臉,柳羨魚心底微沉,京城真是臥虎藏龍的地方,看起來天真無害的人竟然也都精明如鬼,陳妙嫣才來京城幾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看柳羨魚臉色不對,光義郡王忙一拍后腦勺,急急解釋道:“魚魚不知道嗎,盯著霍弋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你那位表姐,著實走的和霍弋太近了,所以……你明白的�!�
柳羨魚微微放下心,表示理解:“霍家大公子英武俊秀,的確是許多女郎的心儀之人,不過霍大公子不是已經(jīng)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了嗎?”
光義郡王露出點兒苦笑:“世家貴女那么多,可皇后最寵愛的外甥只有一個。”
柳羨魚絲毫不意外,按照套路男主的未婚妻一般都是反派,為襯托女主的冰清玉潔而存在,然后就該身敗名裂領(lǐng)盒飯了。
柳羨魚問:“是慈寧縣主嗎,郡王在法和寺提過她。”
光義郡王更來氣了,握緊白乎乎的小拳頭:“慈寧姐姐和霍弋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在法和寺她看到霍弋和你表姐也沒有生氣,今日慈寧好容易心情松快些愿意同我出來走走,沒想到就能碰到這種事!”他的娃娃臉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你那位表姐……”
雖然陳妙嫣與她不對付,在外邊柳羨魚還是想顧及點柳家人的面子,忙為她說情:“對不起,郡王殿下切莫生氣,我表姐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想你們因為她而吵架,我表姐一定只把霍大公子當(dāng)做好朋友,慈寧縣主只是誤會了�!�
柳羨魚越說越義憤填膺,向光義郡王保證道:“家中祖母總夸我表姐知書達理,母親也總讓我跟表姐學(xué)學(xué)德行,我都能考慮到的事情,表姐一定會想到的,正巧她也在瑞鶴仙閣,我這就去找她來給慈寧縣主道歉�!�
光義郡王一抓頭發(fā),小小的臉上有大大的迷惑:“魚魚是在為你的表姐說好話嗎,我怎么聽著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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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羨魚震驚地看著光義郡王,難過道:“郡王殿下,你我是一同偷聽霍公子撩妹的,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壞女人!”
光義郡王懵了,急忙道:“我娘給我選側(cè)妃的換名冊上有你,那上邊都是好人家的女兒,魚魚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
柳羨魚:……不你錯了,女配就是女配,都是不干人事的。
至于郡王側(cè)妃的花名冊,那是吳氏花錢買上去的,跟她沒關(guān)系��!
光義郡王無疑是好看的,頭發(fā)黑漆漆像緞子,皮膚是健康的白皙,娃娃臉有點兒肉圓,小鹿眼眼烏溜溜地看著她,整個人|奶乎乎的,就像個弟弟,對著這張人畜無害的臉,柳羨魚腦袋更痛了:“別選我,沒結(jié)果�!�
得想個法子讓光義郡王離她遠點,好歹是先太子的獨子,沒繼承到先太子的德義和太子妃的果決,光義郡王看起來傻兮兮的,柳羨魚只想用他詐詐陳妙嫣,可不想被他帶溝里。
光義郡王開朗地笑起來,像顆小太陽:“好的呢,你也知道我喜歡大一點的,你表姐在樓上,你知道她是去干什么的?”
當(dāng)然是去找她的鳳簪子,柳羨魚探了探袖中的七尾鳳簪,不置可否一笑,回答道:“我表姐和霍大公子清清白白,只是朋友間的會面罷了。”
光義郡王聽著更來氣:“我和慈寧姐姐也是朋友,我可有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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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梨花白抱給丫鬟,和楊靈楓她倆說了聲緣由,楊靈楓立即比她還興奮,叫丫鬟留意風(fēng)向讓她放心去,柳羨魚就在三層轉(zhuǎn)角估算著時間,余光中看到片緗色的裙擺一晃,便對光義郡王一揮手,“叫上你的好姐姐慈寧縣主,我知書達理的嫣表姐要給她一個解釋�!�
那日假山后偷聽被當(dāng)場抓住,雖然事后霍弋沒問他什么,再一次如此近距離做賊,光義郡王還是很慫,小聲提醒柳羨魚道:“那你小心一些,瑞鶴仙閣有四皇子的人�!�
這廂陳妙嫣讓丫鬟在不遠處望風(fēng),獨自前往與霍弋先前約定的包廂,她捏緊手帕,將心底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按下去,深吸一口氣,敲開房門。
霍弋捏著茶盅站在窗前,朝陳妙嫣勾唇一笑:“陳姑娘果然沒有食言�!彼袢找簧砗谏L衣,衣擺處繡了銀絲云紋,銀冠束發(fā),眉宇之間充斥冷厲英氣,周身英華外露。
面對男子獨有的氣息,陳妙嫣心底再次升起前所未有的感覺,不自覺的紅了臉:“還是跟霍…霍公子講正事罷,小女的簪子您找到了嗎?”
霍弋只是意味深長盯著她笑:“說來話長,陳姑娘先坐�!�
柳羨魚自顧著陳妙嫣,卻沒發(fā)現(xiàn)樓閣上有人同樣對她虎視眈眈。
瑞鶴仙閣四層,身穿石榴紅裙的女郎站在闌干處,將轉(zhuǎn)角的動向盡收眼底,譏誚地一撇嘴,嬌聲道:“慈寧縣主,您快看,和光義郡王說話的那皇商之女在樓下�!�
“好像叫什么……柳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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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被姜榮趕出來后沉吟一會兒,見姜榮果真不再理她,不以為意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兒,便直接奔去了瑞鶴仙閣對面的千千闕。
千千闕前三層是尋常酒樓和包廂,四層則全部打通,除卻門窗外再無修飾,養(yǎng)滿奇花異草,地板用祁連墨玉和漢白玉繪作太極圖,正中擺一盤圍棋殘局,棋桌后坐著一白衣少年,看了眼少年的精神尚好,小九行禮:“六殿下,屬下來稟報要事。”
六皇子約莫弱冠年紀,昳麗的眉眼籠罩一層病氣,暮春接初夏的時節(jié),天氣回暖,人們大都換上了較為輕薄的衣物,房里燃著無煙炭,暖烘烘的,他卻披一身雪白的狐裘,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
掩袖咳嗽幾聲,六皇子撥拉著小暖爐里的香灰,笑容清和:“小九,柳家公子當(dāng)真認出了那紫筍茶?”
小九站在他對面,低著腦袋恭恭敬敬答:“回六殿下,柳家公子還帶了弟弟妹妹來,但只有他一人察覺出不對味,還告訴姜小侯爺此茶當(dāng)配金沙泉水,屬下不知……柳公子之舉,此為何意�!�
六皇子放下香爐,揶揄道:“啊呀,姜哥兒的梅心雪竟被嫌棄了呢,柳大公子是位懂茶的妙人,不枉父皇賞賜吾的紫筍�!�
小九頓了頓,又道:“那,按照六殿下的意思……”
六皇子拿起桌上已看不清字跡的紙箋,在光下照了照,“我那四哥心也太急了,柳廣進適才回京,他也不知避嫌就將人請了去,吾也只好先下手為強了�!彼鋈恍χ鴨栃【牛靶【胚^來看看,你可信這箋上所說?”
小九垂下眼睛,小聲咕噥道:“字太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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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也是嫌棄那字丑似的,六皇子挑剔地用兩根手指捏起紙箋,慢慢念起不甚清晰的字跡:“……秋闈選秀,霍氏女入宮,狀元為霍相門生,意選宜陽公主駙馬為廬陵葉家葉道源,禮部尚書之子趙奇致�!�
小九好看的眉毛一皺,臉色開始變得古怪,六皇子被她逗笑了:“怎么,你也不信其上所說,秋闈選秀倒也罷了,可偏偏宜陽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怎能不管她?”
小九正欲說話,外邊忽然想起內(nèi)侍尖細驚慌的阻攔聲,姜榮陰著臉出現(xiàn)在門口:“六殿下,那紫筍茶……”
話沒說完,看見小九也在后愣了一愣,隨即恍然失笑道:“原來如此,六殿下又拿我取笑,先前怎么也不說一聲,害我白白擔(dān)心了半天�!�
面對姜榮無理,六皇子也不生氣,溫聲道:“姜侯爺自坐罷,你我之間不必多禮,吾向來對小九做事放得下心,少有人會知道,小姑娘也會逢場作戲。”
姜榮有些意外,多看了眼小九道:“也是,方才就將我給騙了過去�!彼豢伤甲h問,“殿下是從哪兒將她找出來的?”
六皇子垂眸一笑,拿出只巴掌大的木匣,對小九道:“這疊銀票給你拿著,這兩日多關(guān)注些柳家,你兄長的病,吾會盡力�!�
擺擺手令小九退下,六皇子才慢慢道:“去年秋圍,我被人引入圈套,小九的兄長為我擋過一道毒箭,可惜那次死士頗多,若不是禁軍來援及時,我怕是……這副爛銷身子骨便拜他們所賜,小九一介孤女,便叫人帶著她學(xué)些生意,免得日后被人輕侮�!�
觸及到諸皇子間的癰疽,姜榮不便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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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閑話少談。”微微嘆口氣,六皇子抬手提起小茶爐,隨著茶水逐漸斟滿,水霧裊裊,他的聲音也逐漸縹緲,“經(jīng)年往事不提也罷,來談?wù)劜�。�?br />
“茶之為物,擅甌聞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dǎo)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
姜榮跪坐在六皇子對面,收束起思緒:“您的意思是,拉攏柳家長子?”
六皇子倒是笑了,眉眼彎如月牙:“什么拉攏不拉攏,我一介不得寵的皇子,明年便要遠去封地,人家能看得上也不一定,我現(xiàn)下只想多給不懂事的妹妹和母妃多鋪些路,莫叫霍后和那妖妃欺負了去,除此之外,京城也沒什么值得留戀�!�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是見不得老四囂張,這些時日又是霍家又是將軍府,現(xiàn)下又打起江南糧草的主意,那一箭之仇未報,我這心也一日不得安寧……”
姜榮斂眉,指骨不自覺捏緊:“我明白了�!�
“那就好�!绷首游⑽㈩h首,忽然眼神銳利道,“必要時,柳家不留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