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我
外邊傳來的聲音聽起來是找他們的,只不過,不知道是刺客還是親衛(wèi),但惜命如陳西辭,聽了聲兒就嗖的竄到李懷昭身邊兒。
李懷昭瞪了她一眼,看著她惶恐不安的緊緊貼著自己,被氣的發(fā)笑,“要真是刺客你怎么辦?”
陳西辭想想,繼而展開手,又握成拳,如此兩遍,“殿下,您看這是什么�!�
他蹙眉,“是深藏不露的武功,練過的拳頭?”
搖搖頭,“不,這是赤手空拳,手無寸鐵,殿下,若真是來了大批的刺客,您應付不過,我就拿這雙赤手空拳跟那些刺客來一個空手奪白刃!”還配著她那標準的滿臉真誠,以及決絕。
“……”陳西辭是個奇怪存在,能做到了讓他時時刻刻在后悔自己為何沒早早了結這人,卻還每每都留著她。
“傻子,走吧,出去。”
李懷昭早就聽出來了,這是留在津城的親衛(wèi)統(tǒng)領聲音,只是沒忍住,逗逗她罷了。
陳西辭聳聳肩,跟著他出了山洞。
下來容易上去難,李懷昭一個踮腳就輕功飛了上去,瀟灑利落,而陳西辭則是咬咬牙,雙手扒上山壁,一抬頭就看見李懷昭站在高處,向自己投來像看傻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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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幸也豁出去了,自己一文官,爬不上去有什么丟人的!就求救吧!討好笑笑,“殿下,拽我一下可好?”
李懷昭冷臉忍了半天,淺淺一笑,旁人都發(fā)覺不了,俯身遞了只手給陳西辭,說話依舊是冷冷淡淡,“快點兒�!�
陳西辭嘿嘿一笑,堅定握上那只大手。讓李懷昭一怔,沒忍住,捏了捏手里握著的那軟乎乎的小手。
“殿下捏我做什么?”陳西辭好不容易狼狽上來,低頭拍著身上蹭到的土,納悶兒傻乎乎的問著。
李懷昭轉過頭,避開一臉蒙蒙的陳西辭,“廢什么話�!�
剛剛站定,只看迎面跑來個蓄著絡腮胡瞧起來五大三粗的漢子,到了他們面前,撲通跪在地下,“殿下!讓您身處險境,屬下有罪�!痹捳f完,身后數(shù)十個手下也整整齊齊跟著跪在地上。
“老安,這些年,懈怠了?”
李懷昭聽起來像是打趣的話,倒是讓那老安更加惶恐,“屬下有罪!愿自戕謝罪!”說罷,手竟伸向腰間佩刀。
未等老安碰到刀柄,李懷昭已經(jīng)俯身按住他,“老安,我并無不妥,打趣罷了,不必如此,我怎會不知你的忠心�!彼嫔先允抢淙�,可眾人卻都知曉這樣才是真正無事了。
陳西辭在一旁看的啞然,李懷昭到底是怎么待屬下的?能讓親衛(wèi)對他如此死忠,隨時隨地就能來個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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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消停,就見程鑠也帶人急匆匆趕了過來,滿臉焦急,“殿下,您沒事吧。”
“無事,先回去,回了府衙再說�!�
親衛(wèi)散去,暗中護衛(wèi)著,一路回了府衙,李懷昭先去查看了阿齊接來的物資、郎中,以及賑災物資的分發(fā),都妥當安排下去,這才帶著幾個親信到了正廳議事。
李懷昭落座正位�!百c災之事,眼前大概穩(wěn)妥安排下去了,但還是要盯住了,絕不能有發(fā)生疫情,阿齊,此事就交給你�!�
“是”
“再有,程鑠,你負責招工重建,此事尤為緊要,津城及周圍的青壯年最好都能用,府衙關著的犯人必須參工,重建后,可對他們酌情減刑,稍上些年紀的百姓,自愿亦可,一個月內,至少要讓百姓都有住所,將津城水利基本重建起來�!�
“是”
“西辭,你也出去幫幫他們去�!�
三人領命后,又滿是干勁忙活去了,陳西辭顛兒顛兒跟上,被程鑠拎到身邊兒,幫著張羅招工一事。
將首要賑災事宜安排好,李懷昭這才顧得上和老安說話。“老安,這些年,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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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一張方正臉,加之絡腮胡濃眉,面相看起來有些兇,可是在李懷昭面前,卻表現(xiàn)的極憨厚,“殿下,當年我受了重傷承蒙您不棄還多加關切,容我在這津城落腳養(yǎng)傷,甚至……還準我們這些個兄弟在此成家,娶妻生子,這些年來過上安穩(wěn)日子,可卻如您所說,是懈怠了,是屬下的過錯。”
李懷昭看舊部下說起成家娶妻生子時,那滿面幸福滿足,便知老安再不是當年那個殺敵不眨眼的剽悍糙漢子了。
不過他由衷替老安高興,當然也更知道安穩(wěn)才對他最為重要。想了想才開口,“我想將你們安排到明面上來,就在津城府衙中,一來,算是穩(wěn)妥營生,拿朝廷俸祿,對你和家中都算不錯,二來,護衛(wèi)津城,再有何事,你們可以直接通稟我,不會釀成今日之災,畢竟,你們是知曉津城對我而言多重要的�!�
“殿下,可這津城主事之人……”
“董西已被整治了,津城主事之人,我還在考慮,但不管是誰,對你們的安排,都不會是問題。”
李懷昭眼中盡是堅定,主事津城之人,無論是誰,只要不是那只想著勾結幫派之人,能做到無愧一方百姓,讓百姓安居樂業(yè),那么哪怕最壞的結果,即是坐鎮(zhèn)津城之人不是他的心腹亦可。
老安算是他最早心腹,從李懷昭十歲起就跟在他身邊,是以,少年心性的改變以及他這一路走來的不易老安全都看在眼里。
而此時此刻也大概知李懷昭心中所想,他這表面狠絕的小殿下,怕是在心中自責過千萬遍,怪著自己未守護好津城,未護佑到這一方百姓,沒做好承王殿下對他的囑托……可老安更知道,他的小殿下,多年來,真的是已經(jīng)盡力了。
老安看的有些心疼,“殿下,您放心!我們這些人,在一日!就為您盡一日力!今后,我們就用命守著津城!”
李懷昭回過神來,看著老安,稍有些放心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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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兒,陳西辭跟在程鑠身邊兒。兩人帶了幾個手下就在城門口兒張榜那處支了張桌子,對前來報名務工的百姓登記。
陳西辭看著有的百姓還在一旁張望,猶猶豫豫,告訴了程鑠一聲“哎,阿鑠,有許多百姓不識字,我去給他們講講這榜上寫的是什么�!闭f完起身就要過去。
結果剛起身,一把就被程鑠拽回來,見他連忙遣了個手下去講,陳西辭不解。
程鑠訕訕一笑,偷偷對陳西辭低聲解釋,“我寫字著實太丑,若是叫我寫,殿下看了,又要數(shù)落我?guī)拙洌鬓o托你的福,你就替為兄好好寫著吧,還有啊西辭,你留意著有沒有叫聶明恒這么個人。殿下交代的。”
“知道了知道了。”
得,這是真拿自己當兄弟了,使喚起來一點兒不含糊。
經(jīng)過有人講解,來報名的人一時間排上長隊,陳西辭寫了一下午都沒怎么停歇。
程鑠在一旁也沒閑著,將自愿報名的壯勞力都分配到工頭手下,分工安排下去,再有晚報名的,也排好名單,明日直接跟去動工。
忙活完,早就落日西沉,夜幕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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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西辭活動著手腕兒,看著名單,心中寬慰,“阿鑠,你看,有這么多百姓參工!可真好,這么些人同心同力!想來這一個月重建津城,讓百姓居有定所是不成問題的�!�
“沒錯,這樣有條不紊進行下去,殿下應該能寬寬心,說白了,津城今日這局面,同殿下沒半分干系,可義無反顧來賑災的還是殿下,殿下著實太累了。”程鑠嘆口氣。放松些接著說道,“不過所幸殿下在京城根基已然深厚,大勢已定,此次一行,鐘奉謹勸都沒勸殿下。”
“鐘奉謹?是誰?沒聽過……”
“再回京就有機會見了,殿下身邊第一謀士,甭管什么人,他一搭眼就能將人看個透徹,嘶……”程鑠說起他來,脊背直倒寒氣。
陳西辭沒太關心那不識的鐘奉謹,反倒是一直想起今日李懷昭走在津城這一路的壓抑克制,還有微紅的眼眶。心里也莫名難受起來,“都是董西那個狗官!還有他所在派系!可這津城對殿下,著實太過重要了,他又怎能不義不容辭的來。”
“不行!我得想個法子!不讓津城這局面再有!”陳西辭最后在感慨中突然下了決心,她要想辦法將這津城,和這些津城百姓護起來。
“好!好兄弟!你想著,我先吃飯去!”程鑠見她氣鼓鼓在那叫半天不動彈,收拾好了名單一應物品,抬腳就要走。
“哎!程鑠!一起吃!你再給我找塊兒膏藥!”
“知道知道,西辭小弟今日辛苦!”
“那是自然!嘿嘿,那你吃飯讓我半個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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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
夜色下,兩人追跑著回到府衙,眾人早就吃完飯了,只剩他們二人,就隨便在廚房門前找了張穩(wěn)當桌子吃飯,兩人都餓極了,吃上飯,嘴上一句廢話都顧不得說。
一頓風卷殘云,盤子碗里連渣兒都沒剩。
畢竟朝廷物資還沒到,目前有的也都是府衙內原有的,和昭王府支援的,而這些的大部分也都分發(fā)出去給了災民還有動工的百姓,所以他們每個人能吃的也就堪堪飽腹,菜也都是些素的,不見葷腥兒。
兩人自從在京城知曉了災情,就跟著李懷昭一路馬不停蹄的趕來,何嘗不也是一直折騰著沒撈著片刻歇息,這會兒才算放松下來,甚至都有些犯困。
“哎,程鑠,我跟你打聽個事兒�!标愇鬓o收拾收拾碗筷,這事兒橫她心里可是憋了許久。
“問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