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
陳西辭煞有其事的環(huán)視四周,確定沒人才開口,“我兄長,真的去參軍打仗了?”
程鑠白了他一眼,以為他神神秘秘要問些什么……“當(dāng)然了,你兄長自愿去的,我記著好像是去了東邊兒的軍營,現(xiàn)在什么樣兒倒不清楚,性命無虞便是了�!�
“那我就放心了�!标愇鬓o是真的擔(dān)心,不過也是看相處這么久關(guān)系都親近了,這才敢問。
程鑠看著陳西辭,有點兒無奈,其實有時候他覺得陳西辭挺聰慧的,但他冷不丁又能問出這些蠢問題。大智若愚這詞兒是說他的吧。
想了想,低聲問,“西辭,你是不信咱們殿下嗎?”
陳西辭認(rèn)真想了想,談不上不信任,可最近接觸下來,陰惻惻兇狠總說要殺了自己的李懷昭,心疼百姓紅了眼眶的他,山洞里不掩溫情流露的他,有些復(fù)雜。
半晌,皺著眉,很為難的樣子,“信,但畢竟是關(guān)乎我親兄長性命,還是想要十足肯定�!�
“咱們殿下,是最好不過的人了,我十來歲就跟在殿下身邊兒,彼時,殿下不像如今這般……”程鑠想起來,眼中滿是感慨懷念,心里拿陳西辭當(dāng)自己人,他說話也坦蕩。“其實雖說你睿智不抵殿下半分,更無甚勇氣剛毅,可你心性像那時候的殿下,眼睛總亮亮的,臉上也總有笑意,你和殿下,骨子里是一類人的�!�
陳西辭思緒萬千,陷入回憶,有些傷感。“你倒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
“還有誰能說你像殿下?阿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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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不是,你不是第一個說我愛笑的�!标愇鬓o尷尬笑笑,搪塞過去。
看著眼前心無城府傻笑著的陳西辭,程鑠也攤手了,總歸是自家兄弟,傻是有點兒傻,大不了日后多多照應(yīng)便是了。
但還是由衷告訴他,“西辭啊,我們都能察覺到的,你以為殿下會不覺得嗎?或許殿下一時不清楚他是察覺到了你們心性相像才待你特別�!�
“但因為這個,你確實足夠幸運了西辭,這前后左不過一個月,殿下已視你如心腹,冥冥之中有定數(shù),第一眼,殿下便是青眼與你的,現(xiàn)如今的殿下有時是會顯得苛刻些,但你想想,他可曾對你真的罰過,更別提你兄長了,你為殿下做事,殿下又怎會對你兄長下手呢,殿下的狠絕,可都是待那些狼子野心的外人的�!�
這番話顯得苦口婆心,陳西辭點點頭,繞是她膽小又多疑,也聽得進(jìn)去。
程鑠替他這小兄弟累得慌,明明也關(guān)心殿下。可心底又謹(jǐn)慎小心,“西辭!你可真是矛盾啊!在城門口要回來時,知道殿下不易,你決心滿滿,想想出個法子替殿下分憂,再回來,問這問題又像是對殿下滿心戒備,你這個“豆芽菜”怎么這么復(fù)雜呢。”
“豆芽菜??我嗎?”完美避開重點,也是她強項。
這豆芽菜的外號是剛認(rèn)識時候,程鑠和阿齊阿賢給他起的,這前面原本還有弱不禁風(fēng)膽小如鼠一堆形容詞的……
這一看暴露了,程鑠也不多廢話了,“咳,不管怎么樣,聽兄長句話,跟著你自己心意走,相信殿下,沒錯的!我先撤了啊,可得休息會兒……”
話音剛落,人便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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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讓你寫名單!”
將碗筷收拾好了,陳西辭回了房間,沿著回廊,一路房間都沒亮燈的,想來親衛(wèi)們是都歇息了,近來大家確實都太疲憊了,今日還算早些的,不像之前,一忙就到后半夜。
陳西辭房間和李懷昭房間挨著,回房路上就瞧見他屋里燈還亮著,不知道在忙著什么,但總歸是沒叫自己幫忙,她便也沒想打擾李懷昭,老老實實回了自己房間,也點上燈,補寫起居注。
李懷昭那邊兒則是因為白天收到了留在京城的鐘奉謹(jǐn)傳來的書信,這會兒正要回信,奈何寫著寫著手邊兒沒紙了。
叫來了守夜親衛(wèi),“府衙內(nèi)可還有能寫字的紙?”
“殿下,紙全放在您和陳大人屋里,我這就去陳大人那給您拿去?”
陳西辭那屋,似乎就在旁邊,李懷昭想想,“不用了,我自己去取�!�
他那屋果然還亮著,李懷昭敲了兩下門,“陳西辭,是我。”卻不見里邊兒回聲,他有些煩躁,這陳西辭是做什么呢,聽他來了不趕緊過來開門,還連個回音兒都沒有。
“陳西辭。”李懷昭耐心極為有限,這遍喚她,已是冷了臉,聲音帶著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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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殿下!我馬上!稍等小的片刻。我……我馬上穿上衣服,不敢冒犯了您�!�
不是陳西辭不回他話,著實是她這邊兒突然狀況太亂。
這幾日一直奔波忙碌,沒時間就算了,這得了空子,總不能眼看著自己臟到臭,這不今晚想著這津城比京城天氣要熱,洗些什么,一夜也能干透,她就趁著前半夜趕緊將裹胸那布條洗干凈,晾在床榻邊兒上,僅穿了件中衣寫著起居注……
奈何快寫完時候困意襲來,沒忍住,倒在桌子上打起盹來,一會兒就睡得極香。
可就在她夢見自己回到京城,啃上心心念念的烤羊排,羊排肥瘦適宜,又烤的恰到好處,瘦肉嫩,肥肉香,再吃上滿桌美味佳肴,喝著特釀果酒,正是美得飄飄欲仙的時候,耳邊卻隱約聽見敲門聲,還有個極為熟悉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說什么是我,陳西辭心想管你是誰?!是誰都不能耽誤我啃羊排哇!
直到又被那冷清聲帶著些怒氣的叫了遍名字。她才忽的從夢中驚醒。
剛睡醒腦袋一片混沌,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聲音可不就是李懷昭嗎!她被嚇得一身冷汗!剛要跑去開門,又猛然想起床榻邊兒還晾著東西!
埋怨自己可真會給自己掉鏈子!陳西辭又趕忙應(yīng)了他一句,轉(zhuǎn)而跑去翻包袱,這中間還手忙腳亂摔了一跤,可也顧不上別的了,慌里慌張?zhí)琢艘簧碇幸�,又套上外衣,將那裹胸布匆匆忙忙塞到包袱里,這才邊系著衣帶邊跑去開門。
開了門,李懷昭就瞧見個滿頭大汗衣衫不整的陳西辭,匆忙的衣物都沒整理好,前襟露著一小片,能瞧見她極白嫩的肌膚,小臉上兩團(tuán)紅暈,急促的小口喘著氣兒,白嫩跟著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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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晃得李懷昭趕緊將目光移開。
推開礙事兒的陳西辭,李懷昭直接進(jìn)了屋子,走到書桌后坐下,他可沒忘了來這兒是做什么的。可剛拿起筆,卻看見桌上信紙上有一小灘不明液體,透明黏糊糊,濕了好幾頁……
“陳西辭,這是什么�!崩顟颜岩呀�(jīng)很明顯壓抑著怒氣,他甚至覺著自己忍著氣忍得有些頭暈。
陳西辭看了看,原來夢里那羊排是這信紙……她極為不好意思,臉色微紅,戰(zhàn)戰(zhàn)兢兢答他,“殿……殿下,方才我在桌上小憩了一會兒,想必,是不小心流的口水了。”
李懷昭嫌棄的連筆都丟到一邊兒,扶額坐在椅子上,揉揉腦袋,這會兒他連這桌子都不想沾著,強忍著壓下怒氣,指了指筆紙,“來,陳西辭,我說你寫。”
陳西辭滿口答應(yīng)著,但還是猶豫了一下,他正坐椅子上,自己要怎么寫?
不過也就敢猶疑小小片刻,就被李懷昭那眼神嚇得老老實實,小心翼翼拽過來紙,將濕的太透的扔了,討好笑笑,拿筆準(zhǔn)備好,就等他發(fā)話。
“放松對李懷頤消息管控,讓他知道他濫用職權(quán)買賣官職一事已經(jīng)被老四稟上去了,密切關(guān)注京城周邊,讓奸細(xì)親衛(wèi)平安回到李懷頤府上,此后按兵不動即可�!�
陳西辭連個椅子都沒有,寫起字來沒辦法只能整個人不太雅觀的撅著身子,寫的是極為認(rèn)真。自然都沒注意到自己方才就沒怎么攏嚴(yán)實的衣領(lǐng)。但是,李懷昭一直瞧著,尤其是他俯身寫字這會兒,不知道是光影的原因還是自己太久沒好好休息,他順著衣領(lǐng)瞧著陳西辭前襟里,總覺那處,是有些起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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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喉結(jié)聳動。
難道是自己不曾……才導(dǎo)致看著眼前這一把柴竟都有了肖想?!
“殿下,就這些?沒了嗎?”陳西辭一抬頭就見李懷昭一臉高深莫測,總歸是她看不懂的神情,“殿下?殿下,殿下�!庇植恢阑畹膯玖怂脦茁暋�
還是陳西辭又將他從混沌思緒里拽出來,回過神,他鬼使神差向前探身,和陳西辭相近,二人咫尺之間,他看得清楚陳西辭一臉蠢相,卻也唇紅齒白,唇間水潤光澤,眉清目秀,瘦是瘦,李懷昭想起彼時他捏陳西辭臉蛋那柔嫩之感……
這么想著的同時,他手也未含糊,已經(jīng)掐在她臉上。
“殿下!殿下!臉!臉疼!”
陳西辭要被嚇?biāo)懒耍鸵娝蝗毁N上來,一只手還兇狠掐過來,自己不就是懈怠打會兒盹留了點兒口水嗎?他要罰自己嗎?還是……忍不住要下毒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