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我所料，沈桉果然一夜未歸。</p>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我的母校，舞蹈學院。</p>

    截肢后，我從舞團首席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在學校當起了舞蹈老師。</p>

    今天我受邀去當學院舞蹈比賽的評委。</p>

    參賽的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大學生，正值青春，風華正茂，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無限期許和向往。</p>

    一如多年前的我一樣。</p>

    點評結(jié)束的時候，觀眾席里，有個女學生向我提問。</p>

    巴掌大的臉，黑發(fā)如瀑，柔順地披在肩頭。</p>

    「林老師，我是大三的江雪淺。我有個可能比較冒昧的問題想問您�！�</p>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p>

    江雪淺的聲音綿軟但有力：</p>

    「我想問的是，林老師，您失去了右腿，這輩子不能再舞蹈，您憑什么還能當我們學院的老師和評委？」</p>

    全場嘩然。</p>

    我和江雪淺隔著臺上臺下對視。</p>

    女人的第六感很神奇。</p>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看清了她眼中對我毫不掩飾的敵意。</p>

    她不知道，我認出她來了。</p>

    昨晚和沈桉聊天的那個，「淺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