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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五年,我的夫人瘋了一般四處找尋我。</p>
她心心念念的竹馬瀕臨死亡,而我又是當世神醫(yī)的唯一傳人。</p>
她把我的母親做成人彘,將我的父親扔進蠆盆,只為了逼我現(xiàn)身。</p>
直到碧海國圣女前來悼念,她才知道我死了五年。</p>
五年前,我為了從敵軍手下救回她,萬箭穿心,死不瞑目。</p>
......</p>
昏暗陰森的刑房里,我的母親嘗遍酷刑,鮮血流了滿地都是。</p>
劇痛讓她的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氣若游絲,眼看著人就要不行了。</p>
“本公主再問你一遍,少子無,他究竟躲在哪里?”</p>
尹黛沫居高臨下,凌厲的眉眼再也不復從前的溫柔。</p>
“公......公主,求求你,放過我吧�!�</p>
母親顫顫巍巍地伸出枯黃干瘦的手,掙扎著往尹黛沫的方向爬過去。</p>
那手上面沒有一塊好皮,遍布著淋漓的傷口,深可見骨。</p>
尹黛沫冷笑一聲,將她的手狠狠往下一踩,還用鞋底用力地碾了碾。</p>
“��!”</p>
母親的喊叫一聲比一聲慘烈,我甚至還聽到了她手骨斷裂的聲音。</p>
我心痛得無以復加,那是我的母親啊,也是你曾經(jīng)說過要好好孝順的長輩。</p>
尹黛沫,你怎么忍心讓她嘗遍酷刑,生不如死?</p>
“這便是不肯說了?很好!”</p>
尹黛沫扶了扶鬢角,銳利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p>
“給我將她的手足都砍了,再把她剩下的部分浸泡在酒壇里�!�</p>
“她什么時候愿意說了,就什么時候把她帶到我面前。”</p>
我悚然一驚,那不是人彘的做法嗎?</p>
尹黛沫,她......她要把我的母親做成人彘?</p>
不,不可以!</p>
我擋在母親面前,想要阻攔那些將她拖出去的人。</p>
可是沒有用。</p>
我死了五年,魂魄還沒有散盡。</p>
上天對我已經(jīng)足夠優(yōu)待,怎么可能還給我別的特權(quán)?</p>
“少子無,看到你母親被我這樣折磨,你心痛嗎?難過嗎?”</p>
“如果是,你最好趕緊滾出來見我!”</p>
“否則,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你的父親!”</p>
尹黛沫兀自對著空氣說道,她看不見我,不知道我就在她面前,還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p>
我知道,要不是沈相離得了不治之癥,她根本就不屑來找我。</p>
我愛她,她卻恨我。</p>
或許,我與她之間,原本就是一場孽緣。</p>
我和尹黛沫三年夫妻,我一直都知道,她愛的人不是我。</p>
如果不是她在郊外踏青時被毒蛇咬傷,這個駙馬的位置根本輪不到我來坐。</p>
因為要救她,我不得已看了她的身子。</p>
皇帝做主,讓她嫁予我為妻。</p>
她先天不足,自幼身體孱弱。</p>
婚后三年,也是我為她精心調(diào)理,她才能這般生龍活虎,甚至親手鞭打我的母親。</p>
“公主,砍下來的手足要如何處置?”</p>
宮人捧著一個巨大的托盤,上面蓋著的綢布早已被鮮血浸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p>
“當然是給少子無的父親送去,他不是喜歡喝酒嗎?”</p>
“正好,本公主往他的酒里加點料�!�</p>
尹黛沫的聲音令人膽寒,宮人都不敢抬頭看她一眼,沉默地端著托盤出去了。</p>
“公主,沈公子醒了,如今正在找您呢!”</p>
一聽這話,尹黛沫眼睛一亮,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牢房。</p>
為了不讓沈相離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她甚至還特意在沐浴焚香之后,再與他相見。</p>
我苦笑連連,不愧是沈相離。</p>
也只有他,才能讓矜貴自傲的長公主殿下,這般小心翼翼。</p>
“相離,你感覺好點了嗎?”</p>
尹黛沫坐在他床前,神情緊張。</p>
“公主......咳咳......咳咳咳......”</p>
才說了沒兩個字,沈相離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p>
他面目扭曲,都快要將肺管子給咳出來了。</p>
尹黛沫見了,自然是心疼萬分。</p>
她一邊幫沈相離順著氣,一邊安撫他。</p>
“相離,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少子無,讓他滾回來救你!”</p>
撂下這句話,尹黛沫就吩咐人備馬,往父親的住處疾馳而去。</p>
糟了!</p>
尹黛沫,她是想將我的父親也一并做成人彘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