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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三年。</p>
我恪守婦道,善待婆母。</p>
可婆母留下封控訴我苛責(zé)欺辱她的遺書自縊而亡了。</p>
我成了全城聲討的毒婦。</p>
相公將我關(guān)入柴房日日虐打。</p>
好不容易被婢女放走,九死一生逃到鄉(xiāng)下。</p>
卻撞見和小郎君私奔的婆母,被殘忍滅了口。</p>
再睜眼,回到婆母自縊的那日。</p>
我對著婆母頸上勒痕發(fā)起了呆。</p>
是讓仵作刨尸檢驗?還是親自埋土下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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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發(fā)什么呆,趕緊把藥喝了”</p>
夫君端著藥碗遞到我的嘴邊。</p>
我摸了摸后腦。</p>
鋤頭敲擊裂開的疼痛已經(jīng)消失。</p>
滾燙黏膩的血腥也已不在。</p>
眼前這碗黑乎乎的湯藥,熱氣中夾帶出來那股腥苦味不用入口也知道是婆母給我求的生子藥。</p>
“大人,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p>
隨著婢女的一聲驚呼,藥碗落地,黑乎乎的藥汁濺濕了夫君謝淮安的鞋襪。</p>
這一切又熟悉又恐怖。</p>
這一切在一個月前不是剛剛經(jīng)歷過嗎?</p>
當時婢女驚呼后,我和相公趕往婆母院子,婆母已經(jīng)被家丁從房梁的白綾上抱下安置在了床上。</p>
在家丁一聲聲“老夫人沒了”的哭喊中,相公顫抖上前探了鼻息,跌坐在地。</p>
隨后婢女遞出一封在婆母枕下找到的遺書。</p>
聲聲血淚泣訴,我嫁入謝府三年如何對她苛責(zé)辱罵,如何對她不敬踐踏,致使她終走向絕路。</p>
我成了全城人人喊打不敬家婆的毒婦。</p>
被夫君綁在柴房日日虐打,要我為母償命。</p>
貼身婢女錦竹不忍偷偷開了柴房的門,塞給我兩個燒餅,讓我快跑。</p>
逼死婆母,我的生死只能隨了夫家。</p>
娘家不能回了,求生的本能讓我靠著兩個燒餅跑了一天一夜。</p>
在疲憊交加,眼見撐不下去的時候。</p>
郊外茅草房透出的火光讓我看到了希望。</p>
結(jié)果火光映襯下婆母和給我開方子求子的郎中依偎在一起。</p>
“等事態(tài)平息,我兒會送銀兩過來。吳郎再忍耐些時日”</p>
“只要能和嬌娘在一起,一輩子住這茅草房又何妨”</p>
腦中仿佛一道悶雷劈過。</p>
我膝下瞬間一軟,碰倒了窗下立著的鋤頭。</p>
屋內(nèi)人追出,鋤頭重重砸在我的后腦。</p>
死前聽到最后的一句破了音的怒斥。</p>
“自己下不出蛋,還妨礙我兒納妾,吳郎快動手”</p>
鋤頭重重落在腦后的痛感驚我一個激靈,思緒也被瞬間拉回。</p>
“老夫人沒了”家丁驚惶帶著哭腔的喊聲再次入耳。</p>
“母親~”</p>
我推開圍繞在床邊的婢女家丁,趕在夫君前面沖到了床邊抱住婆母的頭。</p>
趁亂摸出枕下遺書不著痕跡的揣進懷中。</p>
我伸手探過確無鼻息。</p>
怕是那吳郎中使了什么秘藥。</p>
我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喊家丁去報官。</p>
“我的娘親啊~”</p>
“謝郎高升,家中安睦,你怎么可能想不開�。 �</p>
“定是有人謀害于你,嫣兒定為你沉冤啊”</p>
我抱著婆母動情大哭,扯著她衣袖擦著流出的鼻涕。</p>
“不必報官,母親自縊留有遺…書”</p>
隨著謝淮安在枕下摩挲,他的聲音逐漸減弱,最后那個書字似有似無的飄出后,一臉無措。</p>
“白綾在此,母親自縊無疑,還是速速抬進棺木,早些讓母親入土為安吧”</p>
我前世只顧對著遺書字字辯解,不曾注意過棺木為何來的如此之快。</p>
想想自己也算見過點世面,居然會如此自亂陣腳。</p>
我定下心,斷定假死藥效有限謝淮安才會如此著急入棺,畢竟人不呼吸心不跳久了假死也變真死。</p>
那我就要拖拖時間,看看她怎么起死回生。</p>